孔雀提着,她那僅有的三件衣服和一瓶藥膏,走在別墅區裡。
可能就因爲這裡是別墅區吧,區分的相當明顯。
可也因爲是別墅區,爲了地圖上看起來美觀,道路卻不是很明顯。
也就是說,孔雀明確的知道,這裡是別人家的領域了,但是根本找不到路走出去。
來了城市那麼多天,她從來沒有仔細地在這個別墅區裡行走過。
她知道這裡很大。
因爲聽安彬碩說過,他們家的別墅,是在別墅區的最裡面,爲了隱蔽性。
並且這裡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來的,狗仔隊不好跟拍。
別墅後面就是森林,那裡並沒有被開發,存在着相當大的隱患,要是那些狗仔隊想拍的話,必須要冒着生命的危險。
他們說白了,不過也是爲了餬口,誰像於怡那樣,變態的喜歡着這行,喜歡着出名的感覺呢!
所以基本沒有哪個狗仔隊,爲了這樣的新聞來冒生命危險。
孔雀提着行李,低着頭走着。
她覺得是順着路走的。
十幾分鍾之後,沈慧琴再次在廚房裡,切水果的時候,看到外面閃過一個白色的身影。
她蹙了蹙眉頭:“唔……剛剛看到的是不是孔雀?”
安正成聽到她在廚房裡嘟囔,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沈慧琴搖了搖頭,覺得不對,孔雀剛剛不是出去了麼,總不能閒着沒事在周圍轉圈玩。
難道是吃多了,出去遛彎的?
可是看門口的車,安浩軒和安彬碩明明都在家裡,怎麼沒陪她?
真是的,要是被她知道,他們爲了休息,或者是別的原因,怠慢了孔雀的話,一定打斷他們的小腿!
事實上,孔雀已經在周圍轉了三圈了,才覺得不對頭。
在森林裡的時候,她是怎麼都不會迷路的,方向感很明確,怎麼到了城市裡,就成了路癡呢?
孔雀一度認爲,是城市的空氣讓她變傻了。不然呢?還有什麼解釋的?
她深嘆了一口氣,得趕緊走才行,不然就在這周圍來回的轉悠,萬一安氏的兄弟出個門什麼的,發現了她,豈不是讓人家覺得,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離家出走,就是爲了嚇唬人的。
那樣不好,不好。
孔雀看了看周圍的樹,不然,爬個樹試試?
站得高,看得遠嘛!
雖然心裡,還是對上次爬樹的事情,心有餘悸,但是總不能在這附近,一直轉到累死。
孔雀在周圍挑了一下,最後挑選了一棵看着挺高,長得挺壯,又比較好爬的樹,就要下手了。
她首先把行李扔在了樹下。
三件衣服也不是很值錢,萬一值錢的就是那瓶藥膏了。
但是根據她在這裡待的幾天來看,那些城市的人,根本就不識貨,不知道這種藥膏,到底有多麼的貴重。
就這麼想着,她放心的拍了拍手,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腳腕,還壓了壓腿,扭動了一下脖子,往手上吐了兩口吐沫,就準備爬樹了。
她仰頭,看了看樹梢。
現在是下午,太陽還算毒辣的時候,陽光很溫暖,卻也很焦躁。
孔雀的額頭已經稍稍滲出了一些汗水,由於在周圍已經轉悠了三圈了,她都覺得自己要發臭了,立即就會有鹹魚的味道。
她抱住了樹幹,氣定神閒,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首先
感受一下。
一輛黑色的賓利轎車,從隔壁的岔道上,緩緩開了出來。
車裡除了司機以外,還有一個年輕的男人。
司機是一個半中年的男人,實際上有三十多歲,不到四十。可能是長期的工作壓力導致的,人看着有些老相,年紀怎麼也得五十歲上下了。
微胖,頭髮稀薄。
用現代城市的人、的話說,基本上就可以定義爲程序員那一方向的。
但是,事實是,他是身後、後排座椅上男人的跟班、助理,服侍這個男人已經有十幾年了。
怎麼說呢,他從從業以來,就一直跟隨着這個男人。
那時候,男人才十幾歲。
啊……這麼說起來,也不能算跟隨,他最早明明是去年輕男人家,當他的貼身管家的,後來就發展成了管家和助理,再後來,管的東西越來越多。
而年輕的男人,也從一個小男孩,到了一個成熟的男人,但是依賴他的性格,還是沒有改變。
哪怕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那麼的剛毅。
開車的助理名叫周廣俊,他們不是本地人,今天過來,也是拜訪朋友的,車子也是朋友借給他們的。
周廣俊開着車,拐彎的時候,突然看到了這麼一個奇怪地“景色”,不由的感慨了一句:“這個城市的女人,就是不一樣,我們那邊啊,要是喜歡抱樹,喜歡大自然的話,都會去氧吧,這邊的女人竟然爲了方便,隨隨便便找個樹就抱一抱了。”
坐在後車座的男人,這會兒喝酒喝得有些微醺。
他從昨晚就在朋友家了,結果喝多了,今天下午才讓周廣俊過來接他的。
哪怕是睡了那麼久,頭也暈暈的。
他看了看外面,那個奇怪地正抱着樹的女人,只是冷笑了一聲。
那是兩個人,離着孔雀還有百十米的時候,看到的場景。
就在兩個人的注意力,都被孔雀吸引過去了的時候,就看到她,突然撩起了長裙,系在了腿邊,露出了小腿,環抱住了樹,嗖嗖地往上爬。
一邊爬,還一邊學着孫悟空的樣子,一隻手放在額頭上,看着周圍的景色。
車裡的兩個人完全驚呆了,這是什麼狀況,那個女人又在做什麼?!
車後座的男人,對這個女人突然特別的感興趣,他招呼周廣俊:“把車開過去,開過去,在樹下停車,我要去問問,她在做什麼。”
“總裁,這樣好嗎?”以前,當他管家的時候,周廣俊是喊他少主的,現在當了他的助理,又是公司的經理,他是改口叫總裁了。
男人擺了擺手:“有什麼不好的?只是好奇嘛!”
周廣俊沒有辦法,把車子開到了樹下。
孔雀這會兒已經爬到了一定的高度,看了看遠處,終於找到了大門和出路。
她仔細地低頭,辨認着道路,過會兒千萬別再走錯了。
她伸出小指頭,點着道路,默默地記在心裡之後,低頭準備下樹,就看到一輛車,衝着開了過來。
她的行李太少了,就放在樹下,可是車似乎並沒有看到。
孔雀急忙衝着車擺手:“喂!喂!別開過來!喂!樹下有東西呢!”
周廣俊和坐在後排的總裁,都看到了她的手勢,但是不知道什麼意思。
“總裁,她似乎在說什麼……”周廣俊疑惑地說道。
坐在後排的那主,看起來像個沒什麼耐心的人:“嗯?說什麼
?她在說什麼啊?”
“我也聽不清楚,不過見她一直在擺手……難道是不想讓我們過去?”周廣俊猜測。
男人冷哼了一聲:“笑話了,這個路是誰都能走的吧?這棵樹也沒有栽在誰的家裡,怎麼就不能過去了?我偏要過去看看。”
周廣俊沒有辦法,把車子開了過去。
孔雀正在迅速地往下滑,可是樹幹刺的她的腿有些疼。
周廣俊把車子停下,走到樹下,仰頭問道:“請問這位小姐,你在做什麼?我們總裁很好奇。”
他說話的口音明顯的不是本地人,孔雀反應了一會兒,才知道他在說什麼。
她一邊往下爬着,一邊吼:“做什麼?當然是爬樹啊!多麼明顯的事情,難道你看不到嗎?我說,不要讓你的車開過來,你怎麼還是開過來了?”
這時,後排車座的男人下車了。
他看起來,比安氏的兄弟還要高。
安家兩個兄弟,看起來都有一米八三左右吧,這個男人,起碼得有一米八六、七的樣子了。
他身着白色的襯衣,沒有任何的花紋,但是襯衣很是擺正,很貼身。
灰色的長褲,也是貼身那種,顯得身材無比美好。
寬大的肩膀,挺拔的身姿,深棕色的頭髮。
這是孔雀在樹上,能夠看到的景象。
男人下車,微微仰頭,問道:“爲什麼不能過來?這裡不是公共道路嗎?再說,要是把車停下,當然要靠邊停嘍,不然會擋道別的車子哎。”
孔雀雖然覺得這個男人吧,身材很好,可是他說話,怎麼聽都有些娘娘腔,有種徐志默的放大版出現的感覺。
第一次見徐志默的時候,她就覺得,他說話的語氣特別的欠揍。
不過安彬碩解釋說,那是徐志默學着港臺腔說話,才變成了那個樣子,的確欠揍。
兩個人就按住徐志默,打了一頓。
所謂的打,也不過是一派老婆拳,和一頓撓癢癢。
可是眼前說話的這兩個人,都是這樣的強調,連那個看起來,差不多是爺爺輩分的人,都是這樣的。
估計就不是這邊的人了吧。
孔雀這會兒還在樹上,又是下午太陽當毒的時候,男人仰着頭,根本看不到她的長相,只能看到那露着的小腿和膝蓋,挺漂亮的,白嫩白嫩的。
啊,還有,說話的聲音也好聽。
孔雀嘆了口氣,說道:“可是,我的行李就在樹下,你們開車過來,壓到了喂!”
周廣俊聽聞,這才低頭一看,他們的前輪下面,的確有個小小的帆布包。
男人也跟着走了過去,笑了:“誰叫你的行李那麼小,任誰也看不到的嘛!”
孔雀突然想起來,那裡面有她僅有的半瓶藥膏了,想趕緊下樹去看看,藥膏怎麼樣了,萬一再破了,她都要哭了。
在他們深山裡,這是多麼大的奢侈和浪費啊!
孔雀加快了下樹的步伐。
男人卻先她一步,把她的帆布包從車輪下,扯了出來。
孔雀看到,他竟然去拿她的行李,着急了:“喂,你幹嘛碰我的行李啊!”
她一邊說,一邊往下滑。
男人剛要說:“我只是好心幫你拿出來,幹嘛生氣?”
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到一聲慘叫。
孔雀由於太着急,手被樹上的刺戳到,吃痛,直接鬆開了手,人緊跟着掉下樹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