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裡,反反覆覆的都是沈涼年說的那些關於他和景好好的過去,他想到自己讓人調查景好好的時候,上面記錄的一段話,景好好最早來江山市的時候,住在城南東郊的貧民房。
那個地方,他只去過一次,是他已經在江山市擁有了一片天地的時候,把眼光放在了郊區,因爲東郊太貧窮,所以已經在商場裡打磨過一陣子的他,一眼就知道,那裡容易開發,利潤極大。
所以,他唯一去的一次,就是實地考察。
那裡的房子,都是平房,有些還是泥土蓋的,有的門還關不嚴,甚至有的窗戶,玻璃都是壞的。
當時他去的時候,恰好趕上江山市的雨季,天氣預報明明說的是晴天,結果到了沒有五分鐘,就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他就在一個屋子裡,一邊躲雨,一邊跟人談收購的價格,還沒出十分鐘,房頂都漏開了雨。
那個時候,他面對那樣貧瘠的環境,並沒有太大的感覺,他只是想着,自己的拆遷,讓這一片人,終於可以領到一筆錢外加一套房子了,算是一件喜事。
的確是一件喜事,當時那裡的人,像是中了大獎一樣,喜大普奔。
然而如今,他才知道,景好好竟然在那樣破敗不堪的環境裡住過兩年多。
她住的那所房子,如今早已經恐怕成爲高聳入雲的大樓,只是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她,住在裡面,是不是也有着關不嚴的門和破了玻璃的窗?是不是在下雨的時候,房屋漏雨,淋溼了被子,影響了睡眠?
那樣嬌柔漂亮的一個小女孩……是怎樣在那樣惡劣的環境裡熬過來的?
那個口口聲聲說娶她爲妻的沈涼年,目睹了她那樣悲慘的過去,怎麼到了後來,還忍心背叛她?
對啊……他怎麼就這麼放走了沈涼年,他應該問一問他,他在喬溫暖的體內到達高-潮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曾經那個爲了他吃了那麼多苦的景好好?
那個男人,怎麼配擁有景好好那麼多那麼多的過去?
活了這麼多年,一直堅信着男兒有淚不輕彈的良辰,在這一剎那,不知爲何,就一瞬間紅了眼眶。
“良總?請問需要要給您訂餐嗎?”
辦公室的門口,突然間傳來的秘書甜美聲音,喚醒了良辰。
良辰擡起頭。
秘書瞬間就呆愣在了門口,大boss的眼眶竟然通紅通紅的,甚至裡面還冒着一層水汽。
那個在她心中,如同神祗一樣,無所不能,刀槍不入,霸氣威武的大boss,這是在哭嗎?
然而,不愧爲良辰的秘書,只是一剎那,她便恢復了淡定從容,完全像是沒有看出良辰的異樣一般,繼續輕聲的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已經到了用午餐的時刻?請問現在需要要給您訂餐嗎?”
良辰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不用了。”
頓了頓,良辰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和手機,繼續開口:“今天下午關於我所有的行程都取消,我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