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而言,他的計劃是成功的,尤其是凌莊主還將他奉爲上賓。光看這院落的待遇就能瞧出一二了,念及此我不由心煩,擡眼瞥看了江潯一眼,欲言又止。
果聽他道:“還有什麼疑問儘管提吧。”
於是我探問:“你可是很有錢?”他愣了愣,答:“還行。”默了一秒,我厚着臉皮要求:“那能不能借我兩千兩銀票啊?”他瞪直了眼,半響後斷然答:“沒有。”而且還舉步就走,我連忙去拉他衣袖,急道:“你別走啊。剛纔那些損失賠償你也有責任啊,如若不是跟你打起來,我豈會欠下鉅債。”
他回頭,看的不是我,而是我拽着他衣袖的手,“兩千兩真沒有,那不是小數目。而且,我們打完耗損的物什也及不上你那一掌將桌子拍碎的價錢,這責任我不來幫你擔。剛纔子淵不是已經答應讓你賒賬了嗎?又不是要讓你立即還。”
“倒不是你欠兩千兩,哦不,應該是一千九百兩銀子。你是無債一身輕不知揹負鉅債的壓力啊,我想想就覺得悲催,隨便那麼幾掌就成了鉅債揹負者了。”
江潯琢磨了下,問:“那你現在問我借了不也是欠債嗎?你也沒錢還啊。”
“你跟他不一樣。”
他頓了頓,“哪不一樣?”
“子淵看着平易近人,可我對他總有些發怵。”至於你,等真借到銀票後,我就直接賴賬了。當然,這後半句話我就在心裡想想,不可能傻的真說出來。可等我擡頭去看江潯時,發現他臉頰微紅,輕輕將衣袖從我指尖抽出後低道:“晚些吧,我想想辦法。”
隨後極快地撇下我而走,好似怕我在後面追似的。我想了一瞬,覺得這多半是落空了,只得垂頭喪氣地往回走。
不管如今我是否成了負債人,有件事卻是板上釘釘了,就是我不用再愁想不到藉口參加武林大會了。作爲此次兇案的功臣,加上宋鈺的關係,我心安理得在名劍山莊住了下來,省了我的盤纏。那案子也就以天山孤客余天平落網而告終,至於最後將余天平暗殺滅口的刺客身份有好幾種說法:有的說是柳州滄海派欲吞併荊州武林,故而想借此武林大會之際滅名劍山莊,從而侵佔荊州勢力;也有的說那刺客長得有些像胡人,很可能是敵國派來的尖細,欲圖撥亂武林這一池水,讓中原武林自相殘殺。
總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也沒得出個結論來。漸漸這爭論聲被武林大會給淹沒,名劍山莊裡聚集的武林人士越來越多,整日都熱鬧非凡。我樂此不疲地遊走在其中,聽着他們說的江湖傳聞,回頭我就躲在屋內埋頭在羊皮冊子上刻字,將那些傳聞精煉了摘錄下來。
羊皮冊子的封皮上,我工整地刻了五字:無悔江湖錄。
幾曾也做過夢,若干年後或許我這本《無悔江湖錄》將廣爲流傳,流芳後世。此刻的我絕然沒想到若干年後,我親手刻的這本冊子,會成爲......禍害。
期待已久的武林大會終於要在明天召開了,我激動到整夜無眠,在船上輾轉反側着想明天會是怎樣一個盛大的場面。據娘告訴我,一般武林大會都會有個比武什麼的,我正好可以見識各家各派的功夫招式。天還沒亮我就起了,實在是興奮地呆不住了,還不如……上屋頂拉筋晨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