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與那女子對面坐着,這時手裡抓着衣服,人霍然站起,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讓幺娘等人都有所感悟,幾個女眷先後抄起了兵器,呈一個半圓形,封住了這番邦使者的所有退路。
“你大概是聽說過的,我們大明有句話,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但我要提醒你一點,你們在我們眼裡,不是國,而是寇。對付強盜時,這條規矩不適用,任何強盜不管用任何方式來到我們面前,我們都可以幹掉他,女人也不例外。而且女人在死之前,男人是可以對她做任何事的,因爲對死人來說,無需要講什麼人道。”
那名女子似乎並沒發現自己已經落入險地,神態依舊從容淡定“似乎您已經認出了那件衣服的歸屬,那不如我們繼續坐下來談交易。我們一起經營這個島,閣下成爲我們的股東之一,我們在東方的貿易收入,可以給你一部分作爲分成,這個數字,你可以想象,而且這種收益,是沒有風險的。我們會通過渠道,保證你的收益全部天衣無縫,不會被貴國的朝廷查出任何問題。至於這位美麗女士的遭遇,我只能說我很抱歉。在戰鬥發生時,她指揮一部分人企圖奪取城堡,但是她戰敗被俘了。這麼一位美麗的女俘,一些控制不住的人對她進行了冒犯,我只能說很遺憾,不過作爲補償,我可以用我自己來彌補你的損失。”
她邊說邊在頭上微微一拽,布片飛揚中,露出一張精雕細琢的玉面,和無可挑剔的五官。以姿色而論,比起冷飛霜並不遜色,加上她異國人的身份,吸引力比起冷飛霜猶有過之。
“尊敬的欽差,我國對貴國並無意冒犯,我們想要的,只是大家對等的貿易。我們放下武器,舉起美酒,難道不是好事麼?兵戎相見,大家都沒有好處。”
“釋放那個女人,無條件釋放那個女人,如果你們想談判的話,先把她放出來,我會考慮跟你們談下去。如果你不把人還給我,或是這個人有了三長兩短,那你們就可以去死吧,我保證你們這個城堡裡不會有一個活人。從今以後,葡萄牙人只要進入大明海域,就不要想活着回去。不但如此,整個南洋,都不會有人和你們做生意,我就算賭上自己的前程,也保證你們從大明身上賺不到一文錢。”
那女子神情淡定與楊承祖對視,半點不落下風“時間像水,無法逆流。發生的不能改變,仇恨無助於解決問題。她現在已經……你難道還那麼在意她?爲了這樣的人,甚至不惜和我們葡萄牙帝國一戰?”
“你和你的帝國,又算個什麼東西?”楊承祖面色如鐵,語氣越發的不善“我大明疆域萬里,帶甲百萬。你的帝國能來多少人?五千,還是一萬?講打仗,就算是踩,也踩死你們。你又是個什麼東西?我的飛霜不管發生了什麼,也比你強上萬倍。你們不是想做生意,想賺錢麼,這很簡單,把人給我送回來,咱們慢慢談。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將得不到綢緞、糖、瓷器、茶葉!到時候,你們國家的大商人,也一樣放不過你們這些罪魁禍首。這座城堡不管多堅固,我破出時間跟你們耗了,用一年時間,再不行就三年,難道還困不死你們?”
“也就是說,即便她已經被士兵當成了紀女,在你的心裡,依舊是你的女神麼?”
“我最後說一遍,放人!如果你聽不懂的話,我就把你的頭砍下來送回去,讓城堡裡換個聽的懂人話的人過來,再談投降的事。”
這名女子聽了這些不怒反笑,一手掩口笑的花枝亂顫,另一手卻在那布上一揭,將身上纏的布抖開,露出一身麥色健美皮膚,和鍛鍊得結實有力的勻稱身段。除去那身裹身布,她身上的衣服其實並沒有多少,只在重要部位,用赤金打了甲片作爲防護,其他部分都裸露出來。
鐵珊瑚忍不住叫了一聲不要臉,舉着花槍,幾乎就要一將刺過去。那女子笑了半晌,見楊承祖看她依舊是如同看着牲畜,並無感情波動,搖頭道:“看來,那位美麗的女士,確實說的很對。即便她真的被士兵當成紀女對待,你依舊會在意她,這場打賭,是她贏了。好了,尊貴的閣下,您的怒火讓我感到了恐懼,爲了避免事態惡化,我必須說明,剛纔說的一切,都是一個測試,一個有關愛情的測試。那位女士什麼都沒發生,目前的狀態也很安全,至少截肢目前爲止是這樣。她現在的公開身份是我的護衛,這衣服也是因爲更換服裝的原因才脫下來的,這下你該放心了。我們打了一個賭,如果你確實可以不在意她失真,我就要在你面前脫光衣服,結果不得不遺憾的宣佈:她贏了。”
楊承祖臉色並沒有因此變的臉色好看,語氣也依舊低沉“你這麼說,是告訴我,飛霜在你手裡,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她也就無法保證安全麼?我告訴你,本官不受任何威脅,所以,我的條件不變,放人,或者去死。”
“閣下可以看看那件衣服,有您的飛霜小姐給您寫的信,我想看了那信以後,您就可以明白我們之間是可以談的。”
楊承祖拿起那件白衣,他方纔看的是正面,並沒在意,這時翻過去,才發現在衣服背面,用胭脂之類的東西,寫了短短一封信。
“承祖
我於夷城萬事安好,勿念。特雷蒂修女一直在保護我,且心向通商,可爲盟,莫爲仇。佛酋佩雷斯神甫雖一心主戰,然城內上千人馬,亦有思和反戰之人,可共大事。以和爲貴,以戰爲下,不可莽撞行事,玉石俱焚。城內尚有大事未完,未敢擅離,待等虜賊投降,我們再見不遲。”
落款處並沒有名字,只有一朵蓮花,活靈活現。楊承祖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原來如此,方纔倒是我冒犯了。你是一位修女?貴國修女都喜歡穿成這樣拜神?”
特雷蒂笑了笑,伸出舌頭,舔了舔上脣“我的身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可以商談,合作的細節了麼?還有,您居然是一個不在意女性出夜的明朝官員,這真與我以前對大明的瞭解有着太多不同,我對您的興趣,越來越大了。我有點餓,能讓這幾位美麗的女士,爲我準備一些食物,我們或許可以進行一次有意義的燭光晚餐,您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