謨樾竟被這陳華元和張和提捂着嘴,反扭着推進了她的房間,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將人蔘,鹿茸,還有幾隻海馬,放進了她的藥匣子裡、枕頭下,還故意將一些散落的當歸片兒和鹿茸片兒掉在門口和走廊裡,她想掙脫他們張口喊,可從他們捂着的手中,扭向一旁的嘴巴,也只張了張,卻發不出一點兒的聲音,而那張和提更是邪惡,竟舉起拳頭,照着她的額頭,一拳就打了下去。
“這一拳,便是要你記住了,不可在此不將我二人不放在眼中。這一拳,也讓你記住了,快些滾出這宣康院。”
謨樾被他這連打了兩拳,打的頭昏腦漲,鼻子裡流着血,被他們扔在了牀鋪上,就在謨樾昏迷地倒在牀鋪上時,朝南宮裡的瞿嬤嬤突然帶着兩個侍衛來到宣康院,說是皇后娘娘在夜半時分,突然病情加重,身上的疙瘩紅腫成了硬塊兒,整個人面部都紅腫了,喊叫聲,整個後宮都能聽得見。
蘇使官和洛副使接到值守人通報,連忙跟着瞿嬤嬤一同趕去了朝南宮,與他們同去的,除了那走方醫,還有那也在宣康院裡值守的巫醫古坳鐮。
“爾等,可當是宣康院內醫術精湛者了,怎如此這番,卻不見病情還轉,反而加重。皇后這病令她抓撓不止,喊叫不斷,攪的朕也心煩意亂,如此說來,你們可是黔驢技窮了。朕要你們還得等待你們在醫術上,都有了長進,才得以再請了你們?還有那被太尉大人推薦來的走方醫,被他說是他的頑疾,都有了好轉,怎就不能拿下此病。”
那古坳鐮見皇上看向自己,便也只得垂下頭來說道:“皇上,皇后娘娘這邪毒,根深蒂固,便是要請了師傅前來,也得等上一兩天,這已經在路上了。”
“皇上,皇后娘娘這病不見好,我等也心急如焚,這不,醫診後,都一直在商酌對策。”蘇使官說道。
“哼!朕看你們都是那無用之輩,敷衍了事,可知這人命關天,怎可如此被你等商酌着,拖延着,遲遲不見好轉,真是豈有此理!看你等這般無能,不如都辭去了那宣康院的,提早告老還鄉去了纔是。”
夜半,皇上被驚擾了來,發了一頓牢騷後,又問道:“那些藥材,包括洗浴的藥材,可有何問題?你們也別隻顧傻站着了,都好生的想想,在每個細節上,都細思一下,這也不能眼睜睜就這麼看着皇后折騰,總得想個法子,讓皇后安歇了呀!”
“回稟皇上,皇后娘娘所有用藥材,都經由了判長官經過審查,當無差錯,眼下,只有,也只有先讓皇后娘娘鎮定歇息,這就爲皇后娘娘下方子助眠。”
蘇使官說着,給洛副使揮揮手,洛副使在藥方上,寫了百合、酸棗仁,被曹判長擋住:“這百合、酸棗仁、龍眼的都有了配伍,不能過量,便當改爲黃精、蓮子芯芯。”
皇上看着他們忙着這些,便又看着蘇使官給皇后娘娘捻了一個銀針。
沒待藥熬好,皇上已覺疲憊,便回他的寢宮去了。
蘇使官帶着這些人等,待到熬好藥,看着侍女將熬好的藥,給皇后娘娘喂下,皇后娘娘安睡了,幾人纔回到了宣康院。
“這是何物?”被腳下一物絆着,差點兒摔跤的洛副使,差點兒摔倒。
蘇使官忙舉着鬆把過來照着,攙扶着本就有腿疾的洛副使,卻見是那貼着地面的當歸片兒,受了夜露的潮氣,踩着上面有些打滑。
“當歸片兒,怎會……”
蘇使官看見走廊的地面上,有許多散落的當歸片兒,甚至還有鹿茸片。
見洛副使站穩了,蘇使官便尋着這些散落的名貴藥材,竟走進了謨樾的房間,見謨樾躺在牀上,正呼呼“大睡”,便是一驚。
”這都是些何人?這宣康院裡,都進來了些何人?竟如此明目張膽地偷拿御藥房里名貴藥材!還不給我快快起來!”
“蘇使官,這孩子不像是這種人啊!會不會另有隱情?還是待查清了再做定論。”
洛副使說着,過來搖晃謨樾。
“謨樾——謨樾,醒醒!怎還有血?”
謨樾在搖晃中漸漸甦醒,卻忽聽門外傳來陳華元驚恐的叫聲:“不好了,有人打開了竹簡庫的大門,怎還,怎還拆散了這些簡書。”
“真是翻了天了!還愣着幹嘛,都去幫着查看,有無丟失!這可是前朝幾代御醫留下的寶貝啊,怎可毀在我等手裡。”
本就受了皇上一頓數落,窩了一肚子火的蘇使官,咆哮着,帶着他們衝進了竹簡庫。
竹簡庫內,果真有被拆散開來的竹簡,有些還有被折斷,散落的到處都是,連房門上的鎖也不見了。
“這些,當是沈太醫的職責,去將他喚了來。”
沈太醫睡眼朦朧地從被窩裡爬出來,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兒,便被蘇使官一頓呵斥:“這竹簡庫如此重要的地方,怎可如此大意,竟還沒有上鎖,還有那生藥房,也是如此疏忽了管理,只顧着喝酒,便是哪天掉了腦袋,都不知是怎樣掉了去,還不快去查清丟失了何物?若有損失,記住了,這所有損失,當由你個人全數賠償。”
“這,這哪裡會沒有上鎖,只……”這沈太醫就是好了幾口酒,便也不敢說自己今天被張和提與那陳華元叫去喝了酒的事兒,忙不迭地點了鬆把,去了竹簡庫,進了竹簡庫便嚇得酒醒了一大半。
“蒼天,這是進了強盜,還是落了家賊,怎就這麼後半晌的功夫,成了這副模樣?”
洛副使跟沈太醫在竹簡庫,記得記,整理的整理,折騰了大半夜。
那邊蘇使官和那陳華元將那散落的當歸片兒、鹿茸片兒掃攏了來,又從謨樾的藥匣子裡,枕頭下,搜出了些被張和提與那陳華元塞進去的人蔘,鹿茸,還有幾隻海馬,這些都被搜了去,蘇使官竟然還翻到了孫乙寬送給她的袖珍藥盒兒,看的他雙眼直冒火星。
“蘇使官,這裡,快看着這裡。”這陳華元竟然在謨樾的身下,發現了被謨樾壓着的,攤了有半張牀鋪的竹簡。
沈太醫嘆着氣,不可置信地一筆筆記下了被謨樾“偷盜”的藥材,便小心翼翼地說道:“報蘇使官,洛副使,曹判長,這,這竹簡庫丟失了……”
“不用說了,都在這裡,除了那散落了的和損壞了的,當都齊了。虧的沒讓她帶出宣康院。”
連那走方醫都搖搖頭,說:“這便是家賊難防啊!順便也跟蘇使官和各位說一聲,天一亮,老朽便告辭了,唉!還是我那走方醫自由自在啊!”
走方醫說着搖搖頭,先走了。
屋裡剩下的幾個人,看着已經被掀了鋪墊,站在一旁有些歪歪倒倒的謨樾,面無表情。
謨樾知道, 這回,自己可攤上大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