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老遠就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轉過身瞧了一圈就見不遠處,柳星竹帶着茶茶朝着他奔了過來,文軒趕緊棲身上前將她拉在自己身邊。
“你怎麼來了?”
柳星竹站穩腳就開始上下左右的仔細瞧了瞧文軒,發現他衣冠齊整,臉上依舊白淨帥氣,絲毫不像是與人打過架的模樣,柳星竹瞬時腦補了一下自己哥哥的利落身手,沒想到表面上看起來斯文俊秀的文軒身手竟然這般好,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對手打敗了?
文軒被她看的有些發毛,不明白這丫頭今兒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勁的盯着他瞧。
柳星竹瞧夠了這才擡起頭問道:
“聽文七說你在外面打架了,如今這是打完了?”
文軒一聽立刻翻了個白眼,轉回身對着身後跟着的文七狠瞪了一眼,這個敗事有餘的傢伙,他哪隻狗眼看見本少爺和人打架了。
文七也很是委屈,之前明明在茶樓裡一副要打架的架勢,他這才慌慌張張的跑回去報信,哪曾想報完信跑回來之後少爺好好的坐在茶樓之中喝着茶,還與人談天說地說的吝是熱鬧,似乎剛剛劍拔弩張的架勢完全不曾發生過。。。這情節變化的太快,他完全適應不了啊。
兄妹兩人這邊說話,那邊打架的兩人卻是打得歡快,當然歡快的是那個揍人揍得歡快的公子就是了,至於那個被揍的似乎就不是那麼美妙了。
人羣中一聲歡呼,兄妹倆的視線立時就被吸引了過去,原是那被揍的公子逮住了機會竟然跑了出去,那揍人的公子似乎已經揍了個夠本,看見人跑了倒也沒再去追,他之前出茶樓之時身後跟着的一幫錦衣公子這時紛紛上前說話,恭維之話不絕於耳,有贊他身手利落的,有贊他胸襟大氣的,還有。。。。。。
柳星竹站在文軒旁邊,看着那羣阿諛奉承的公子哥們一個個獻媚的嘴臉,顯然要將中間那揍人的公子捧成花了,而那公子似乎很是享受這樣的待遇,眼睛樂得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柳星竹轉頭在心中輕啐了一下,這羣二百五們,就這還值得炫耀了?
衆人衆星捧月的將那寶藍色衣袍的公子再次迎往了茶樓,人羣這時開始慢慢地散去,熱鬧看完了,當事人也都走遠了,文軒這纔想起身邊還有自己的好友。
轉過頭看他饒有興致的看着那一羣公子哥們進了酒樓,便有些不懷好意的伸手推了推他道:
“怎麼,你也想進去一起喝慶功宴去?”
那公子不防備他一下,轉過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好友道:
“我倒是想,可惜人家也不歡迎我啊!”
話罷兩人相視一笑。
文軒這時想起應該將妹妹介紹給好友認識一下,遂拉了柳星竹的小手指着身邊的好友介紹道:
“這是孟宇孟公子,是哥哥在書院的同窗好友!”
柳星竹聽罷趕緊衝着孟宇輕施了一禮。
“孟公子好!”
孟宇趕緊躬身回了一禮,微笑道:
“姑娘不必多禮。”
。。。。。。
擡眼間,一個不過十三四歲的姑娘,含苞待放的年紀,長得又是異常可人,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猶如一汪清水一般,五官生的晶瑩剔透,白皙粉嫩的小臉上一笑還有兩個小酒窩,小姑娘一身碎花小夾襖,外頭披着大紅披風,風帽遮腦,白色的邊毛下一張笑臉愈發顯得靈巧起來。。。。。。
孟宇情不自禁的多瞧了兩眼,早聽好友說家中添了個小妹妹,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漂亮可愛的小丫頭,剛剛又瞧她緊張文軒的模樣全然出自真誠,便知這兄妹兩人雖然相處時日尚短,感情卻是親厚。。。
孟宇不動聲色打量柳星竹的時候,柳星竹也悄悄觀察了一下哥哥的好友,見這人十五六歲的模樣,尚未及弱冠,與哥哥年紀相仿,一身暗青色雲紋袍子,袍子底端是用墨色金線勾勒的圖案,身材挺拔俊秀,一張臉生的與哥哥是同一款的類型,都是清秀斯文型。不過這公子似乎比自家哥哥又多了點什麼,似乎。。。多了那麼點哥哥眉宇間沒有的貴氣,整個人就那麼靜靜的站在那裡不用旁人襯托就能自成氣勢。
幾人閒話幾句,柳星竹就迫不及待的拉着文軒回了家,家中文夫人出門之前還昏着呢,這時不知情況如何,如今得趕緊回家去瞧瞧去。
文軒聽說母親暈倒了,也是嚇了一跳,趕緊辭別了好友孟宇,急匆匆的就帶着柳星竹回家了。
兩人火急火燎的趕回家,正趕上大夫出門,文軒一把拉住要邁出門檻的大夫,迫不及待的問起了文夫人的情況,待得知不過是風寒交迫之際又激動過頭這才一時暈倒,如今已經無大礙了,只需好生休養即可,兄妹兩人這才放了心。吩咐冬雪好生送了大夫出門。
屋中文夫人這時早就醒了,見門簾一挑兄妹兩個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文夫人趕緊轉身仔細打量着近前來的兒子,見兒子衣冠齊整似乎並沒有什麼大礙,心下便放心了幾分,轉過頭心頭就起了怒氣。
這混小子竟然學會打架了?
一想到這,文夫人也顧不上自己現在身子不爽利,蹭的一下掀了身上的暖被就下了牀,動作利落的好似之前暈倒的完全不是她一般。
文夫人下了牀一把就扭住了文軒耳朵,一使勁文軒立刻嗷嗷叫了起來,之前俊秀斯文的模樣完全消失無蹤,剩下的就是跳着腳的求饒聲:
“哎,娘啊,親孃哎,輕點輕點,您這是要將您兒子的耳朵擰下來了!”
柳星竹笑嘻嘻的看着屋中的一幕,好笑之餘也有些羨慕和感傷,若是自己的親孃活着,是不是也會這樣呢!
“你個臭小子,竟然學會打架了?看我今兒不好好收拾你的!”
文夫人氣得要命,又捨不得下狠手,是以看着兒子嗷嗷的叫喚,手下的力氣就更輕了幾分。
不過這在柳星竹看來,自家哥哥那嗷嗷叫喚的盡頭完全就是裝出來的,文夫人手上能有多大勁頭,後頭又減了不少,估計真正招呼到他耳朵上的力氣也沒有多少。
見鬧騰的火候差不多了,柳星竹這才上前將母子兩個拉將開來,安撫着文夫人扶着她坐在一旁的牀上,文軒則是趕緊伸手揉被自家孃親掐疼的耳朵。
文夫人勞動了一番,倒是出了不少汗,除了喘氣有些急促之外,身上似乎輕快了不少。
喝了口柳星竹端過來的茶之後,文夫人這才穩定下來,這一穩定下來,關注點又集中在了文軒身上。
“說,到底怎麼回事,今兒你要說不清楚,我就叫你爹回來接着收拾你!”
文夫人言之鑿鑿的威脅着,文軒的眼睛立刻就瞪圓了起來,說實話她是不怕自家孃親的,看着兇猛,實則就是紙老虎。而自家老爹卻是不同,往往臉上不動聲色讓人掉以輕心,實則狠勁十足,他從小到大沒少被老爹抓着抄書本,往往一抄就是百十來遍不等,胳膊第二日起來都拿不動筷子,這纔是真的狠吶!
“娘,娘,您別激動,您聽兒子說啊,事情和您想的完全不是一樣的。。。。。。”
原來近幾日書院休沐,文軒沒什麼事便和好友孟宇約了一同去茶樓品茶,剛進茶樓卻好巧不巧的遇上了書院之中的死對頭白文才,這白文才是這民安縣首富之子,常日裡仗着家裡有錢沒少欺負平民百姓,便是在書院之中也是耀武揚威不可一世,最是被文軒這等優秀懂禮的孩子所不齒,因此書院之中無形之中就形成了兩個派別,一是以白文才爲首的不學無術紈絝子弟們,另一派就是文軒孟宇這等成績優異的三好少年們,兩派常日裡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看不對頭。如今在茶樓之中不期而遇,自然生就了一番口舌,白文才帶着兩個小廝很是挖苦擠兌了一番文軒和孟宇兩個,兩人仗着年輕好勝,自然有些不忿,也跟着對嗆幾句,也就是這個時候,文軒的小廝文七看着不好,撒腿跑家裡報信去了,纔不知道後面具體發生了什麼情況。。。
兩夥人正在對嗆的時候,茶樓門口呼啦啦進來一羣富家公子,文軒幾個本就在大堂靠窗的位置,這一羣人進來自然看得清清楚楚,文軒和孟宇是不覺得什麼,本就各是陌生人,彼此毫無聯繫,可是正嗆得厲害的白文才見到幾人進來卻忽地變了臉色,立刻住了口四下看着躲躲閃閃起來。
文軒和孟宇自是不明白他這突然的轉變,正自納悶間,不知道是哪個眼尖的,一眼就瞧見了窗邊站着的白文才,忽地開口就喊了一聲:
“哎,這不是咱們白大公子嗎?”
這一句似是捅了馬蜂窩一般,那一羣公子們呼啦啦就圍了上來,直接將一旁站着的文軒和孟宇擠到了一邊。
其中爲首的一位寶藍色錦袍的貴公子更是好笑的看着跟前的白文才說道: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老子前幾日尋你不得,今兒在這遇到了,正好,咱今兒就在這把賬算了吧!”
說完上前不由分說就要動手。。。
那白文才此刻早沒了剛剛的囂張氣焰,白着一張臉怯怯的問道:
“什麼賬,我和大爺能有什麼賬,大爺您一定是誤會了!”
“誤會?你前頭和本大爺搶小桃紅的時候怎麼不想着那是誤會呢!那日要不是你溜得快,爺早就收拾你了,今兒正好咱們一併將賬了了吧!”
寶藍色衣袍的公子說完不由分說抓了白文才就要掄拳頭,白文才一瞧情知自己要遭殃,使了力氣轉了個身正好掙脫了他的牽制,然後轉頭就往門口跑,那貴公子一個沒防備就被他掙脫了出去,氣的瞪起了眼睛,緊接着就跟在後頭追了出去,之後就是柳星竹在外頭瞧見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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