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兒滿頭霧水的聽着肇事的話,百思不得其解,“娘,你說什麼呢?”
“也沒啥。”趙氏心煩意亂地擺擺手,轉念想了想,這種事情還是要讓蘇酒兒知道,湊到蘇酒兒身邊,壓低聲音,“你可別多想,就是咱們村有不少姑娘家整天來找顧峰幫忙。”
瞧着趙氏一臉嚴肅認真的模樣,蘇酒兒忍不住地笑了起來,聲音愉悅,寬慰着趙氏,“娘,我當出什麼事了,這又沒什麼。”
蘇酒兒的手輕輕地放在肚子上,摸到微微隆起的小腹,心已經軟成了一灘水,完全沒有辦法去思考別的事情。
見蘇酒兒這副模樣,趙氏心中警鐘大作。
自從擊退匈奴,村裡的人從山上回來,那些未出嫁的小姑娘,沒事就在顧家門口閒逛,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趙氏坐在在院子裡摘菜,瞧着那些小姑娘,冷着臉將一部分小姑娘趕走,不過還有一些小姑娘厚着臉皮賴在門口不肯走。
有些小姑娘見顧峰從外面抱着柴火回來,直接湊上前噓寒問暖,不過被顧峰直接給拒絕了。
趙氏瞧着顧峰的態度,原本提起來的那顆心總算是放下去。
可按照這樣發展下去,那麼多小姑娘天天圍在顧峰身邊,萬一顧峰那天把持不住,那可就完了。
趙氏本以爲自己稍微一提醒蘇酒兒就會重視起來,可現在瞧着蘇酒兒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胸口似乎被一塊大石頭壓得喘不過氣來。
“你跟他很久沒.......那啥了吧!”趙氏衝着蘇酒兒擠眉弄眼,試探性的說道,“男人長時間......肯定會想着沾花惹草。”
蘇酒兒一開始沒聽明白趙氏說的是什麼意,瞧着趙氏的臉有些紅了,腦中靈光一現,忽然間反應過來。
“啊,哦。”蘇酒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怎麼都沒想到趙氏竟然跟她說這種話。
“娘給你那本書上,你回頭仔細瞧瞧,多跟裡面學學。”趙氏有點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子,眼神飄忽地看向一旁,“時辰不早了,我做飯去。”
不等蘇酒兒在說什麼,趙氏匆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望着趙氏離開的背影,蘇酒兒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凝固了,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如一潭湖水,清澈卻又不見底。
“啊。”蘇酒兒望着指腹上的針孔,忙從手指上移開視線。
“酒兒,你看看這個皮......”顧峰手裡抱着幾張兔皮,推開門從外面走了進去,視線落在蘇酒兒手中,快步走了過去,將手中的兔子皮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捏着蘇酒兒的手直接放到口中。
“相公!”手上一陣溼熱,蘇酒兒甜甜地笑着望向顧峰,輕聲開口,“已經不疼了。”
顧峰這纔將蘇酒兒的手指從口中拿出來,她的手指已經不流血了,也沒有針留下來的痕跡。
“小心點。”顧峰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繡品上面,輕聲說道,“家裡現在有銀子,別這麼拼命幹活。”
“我一個人在屋裡悶得慌,做做繡活,好打發時間。”蘇酒兒溼漉漉的眼睛巴巴地望着顧峰,聲音含着幾分委屈。
其實蘇酒兒想的是,只要是顧峰一直跟她在屋裡,就算是外面有一羣年輕貌美的小姑娘,顧峰肯定沒時間看一眼她們。
顧峰十指交叉的握住蘇酒兒的手,身子湊到蘇酒兒身前,對上她那雙委屈的眸子,心裡癢癢的,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蘇酒兒想着趙氏他們還在外面,萬一被撞見了......
臉漲得通紅,蘇酒兒擡手就要推開顧峰,還未動手,顧峰已經鬆開了蘇酒兒的脣。
顧峰無意識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脣,口中滿是她脣上淡雅的味道。
“一會兒我就去鎮上給你買些書回來。”顧峰將蘇酒兒身上的被褥往上拉了拉,很體貼地說道。
蘇酒兒微微一怔,有種自己辦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眼珠子骨碌一轉,“我聽說,懷孕的時候,我們在外面說的話,孩子可能都能聽到。”
說到孩子,顧峰的注意力分到了蘇酒兒的肚子上,眉眼越發的柔和,“應該是。”
“相公,我雖識得幾個字,可有很多還是不認識的,到時候我能不能問你?”蘇酒兒眉眼彎彎乖巧地望向顧峰。
本來她想讓顧峰在旁邊給她念書的,可想了想,蘇酒兒換了一種方式。
鄉下的姑娘家哪裡有讀書識字的,蘇酒兒肯定有很多不認識,冬天除了撿柴火,顧峰就沒事可做了,因爲剩下的事情趙氏全包了,還不准他插手。
有大把的時間陪着蘇酒兒跟孩子,顧峰這麼一想,面上的神情更加的溫柔,“到時候我陪你一塊看書。”
蘇酒兒笑了笑,滿心歡喜的湊到顧峰脣邊親了一下,“相公真好。”
吃過早飯,顧峰多穿了些衣服,趕着驢車去了鎮上。
蘇酒兒坐在牀上,瞧着顧峰專門挑出來的兔子皮,摸手感非常好,心想着到時候可以做帽子和鞋。
趙氏納悶地從外面走了進來,見蘇酒兒正拿着兔皮看,困惑地走了過去,“顧峰怎麼說要買書,他識字?”
“是啊。”蘇酒兒點頭應了一聲,展開手中的兔皮,笑着望向趙氏,“娘,您覺得這個好不,回頭我給您和爹做個帽子。”
“呀,顧峰識字!”趙氏驚訝的湊到蘇酒兒牀前,緊張兮兮地問道,“那他怎麼不去考狀元?”
在趙氏的心中,讀書人都應該去努力考狀元,說不定回頭就能當個官,脫離了民籍。
“相公不喜歡當官。”蘇酒兒說着,從那些兔皮中挑選幾張大的放到一旁,“我也覺得當官沒啥好的,還是在家來的舒服自在。”
“你這傻孩子!”趙氏白了蘇酒兒一眼,見她的心思全都在兔皮上,一把將她手中的兔皮奪過來放到一旁。
“娘?”蘇酒兒萬般無奈地望向趙氏,“我正想着怎麼給你們做帽子呢!”
趙氏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神色嚴肅地望向蘇酒兒,眉頭輕蹙着,“是帽子重要,還是你們以後的未來重要?”
當然是未來重要。
蘇酒兒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
見蘇酒兒現在總算是有心情聽自個說話了,趙氏擡手將臉邊的碎髮攏到耳後,語重心長,“如果顧峰有個官銜在身上,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們了。”
蘇酒兒出神的望着遠處的兔皮,隱約的好像想起以前安澤清說過一句話。
他說的原話蘇酒兒已經記不清了,大意是,如果他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就好了,就不用這麼辛苦的往上爬了......
“你們兩個人有沒有想過你們的以後?”趙氏伸手拽了一下蘇酒兒的胳膊,見她心不在焉的模樣,氣得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以後......”蘇酒兒想了想,搖搖頭,猶豫地說道,“我不清楚,或許我們買地,當個地主。”
蘇酒兒覺得她刺繡還是很賺錢的,到時候多買地種田,她跟顧峰兩個人不用幹活,有時間的話一塊出去走走,看看大好河山。
想到這,蘇酒兒就覺得當地主真好。
“真沒出息。”趙氏被蘇酒兒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冷哼了聲,“你們兩個人在村裡也算是有錢人了,就只想着當地主,你可真有出息!”
“當地主多好啊,我跟相公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了。”蘇酒兒笑着拉着趙氏的手,輕聲說道,“相公雖然識字,可他不愛念書,他讀的書都是兵法書。”
太陽穴的劇烈的跳動着,趙氏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微抿了一下脣,失望地說道,“你們也就這點出息了,萬一以後......”
趙氏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立即噤了聲,擺擺手,“算了,你弟弟能考上就好了,到時候也沒人敢動你跟顧峰了。”
“萬一什麼?”蘇酒兒感覺趙氏好像有什麼話沒有說完,潛意識告訴她,趙氏沒說完的話很重要。
“沒什麼,那你們多買地當個大地主吧。”趙氏臉色發白,起身就要離開。
蘇酒兒眼疾手快的拉住趙氏的手,雙眸微微眯着,神色嚴肅起來,“娘,您那話什麼意思?”
“哎呀,能有什麼意思,我出去幹活了!”趙氏推開蘇酒兒的手飛快地朝着外面走去。
蘇酒兒眼尖的發現,趙氏走路順拐了。
趙氏只有在緊張不安的時候纔會順拐,蘇酒兒現在就更覺得趙氏話中有話。
因爲要安胎,蘇酒兒根本沒有辦法出這個屋子,連吃飯也是顧峰端進來跟她一塊吃,她就算是想要從蘇父那邊入手,可是根本見不到蘇父的面。
中午趙氏進來送來,蘇酒兒笑着看向趙氏,“娘,相公回來了沒?”
“你眼裡就只有你相公!”趙氏說着,坐在蘇酒兒的旁邊,一臉嚴肅地說道,“估計快回來了,你先吃飯,別再餓到肚子的孩子。”
“娘。”蘇酒兒這回有先見之明,伸手死死的抓着趙氏的手,眉開眼笑道,“你那會說的萬一,是什麼意思?”
果不其然,趙氏的臉瞬間變了。
“能有什麼意思?”趙氏伸手就要推開蘇酒兒的手,卻不想蘇酒兒抓的格外的緊,氣急敗壞道,“你這孩子,我要出去吃飯,你趕緊吃飯,別胡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