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璇站在門口,望着從屋裡出來的蕭明瑜和蕭明。蕭明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離開。蕭明璇惱怒,“四姐姐,一個下午都沒見你人影,回來後衣服也換了,人也精神不振,妹妹可以問問姐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蕭明回頭看了她一眼,依舊是一言不發,然後擡步離去。
“四姐姐?”蕭明璇大聲喊道。
蕭明瑜擋住這蕭明璇的視線,“沒想到八妹妹也會如此關心四姐姐。四姐姐就是這個脾氣,八妹妹別介意,我代四姐姐向八妹妹道歉。”
蕭明璇很是糾結,又有些不好意思,“七姐姐客氣了,四姐姐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能有什麼事情,不就是遇到幾個看不順眼的人。”蕭明瑜輕鬆的說道。
蕭明璇並不完全相信,“原來是這樣啊,誰這麼厲害,竟然能給四姐姐氣受?”
“八妹妹打聽這個做什麼?莫非下次四姐姐得罪了你,你打算拿這件事情來奚落四姐姐嗎?”蕭明瑜玩笑似的說道。
蕭明璇急忙搖頭,“七姐姐可別冤枉我,我根本就沒這麼想過,再說了,我哪裡敢奚落四姐姐。她一巴掌打過來,我可是受不了。哼,上次七姐姐被罰祠堂,那件事情我不過是多嘴了一句,四姐姐就衝進房裡喊打喊殺的,嚇死我了。”
“知道害怕就好,記得下次說話做事別那麼衝動,不然四姐姐的那個拳頭可是不饒人的。”頓了頓,又道:“我要去幫着找明,不同你說了。”蕭明瑜笑笑,走了。
蕭明璇看着遠去的兩人,神色晦暗不明。捏緊拳頭,追了上去。無論如何,她這會不能一個人留在這裡,免得被人說沒點姐妹友愛。
司馬家的下人開始出動,一處地方接着一處地方的尋找,很快找到離着二門不遠,但是平日裡極少有人過來的院落。院落裡傳來哭泣聲,聽着有點像是蕭明的。廖氏頓時急了,立馬大叫起來,“明,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裡面?”
“娘,救我。娘,快救我出去。”蕭明的聲音從其中一間屋裡傳出來。
衆人大驚,廖氏當即就叫道:“快,快,明定是出了事情,快點救人。”
“等等。”蕭明瑜同司馬雲煙幾乎同時喊道。
司馬雲煙朝蕭明瑜看去,蕭明瑜微微點頭頷首,退到一邊,既然有司馬雲煙出面,那她就沒必要再出風頭。司馬雲煙對搜索的下人說道:“不相干的人全都出去,將這院子裡的鑰匙留下。”
廖氏醒悟過來,“對,對,不相干的人全都出去。”
蕭明瑜拉着蕭明沒往前面湊,而是留在門口等着結果。蕭明璇左思右想,也跟着留了下來。唯獨蕭明瑤好奇,不管不顧的跟着上去想看個究竟。
蕭明悄聲問道,“七妹妹,你猜裡面會是什麼情況。”
蕭明瑜打量了一眼周圍的人,之前找人的時候動靜鬧的太大,這會這裡圍了好多人。蕭明瑜同樣是壓低了聲音,同蕭明說道:“我看到傳出聲音的那間房門被人給鎖上了。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明。那裡面的情況定不簡單。就是不知會嚴重到什麼程度。”
蕭明瑜想了想,叫來廖氏身邊的婆子,如此吩咐道:“以防萬一,你趕緊去將六姐姐的衣服拿過來。最好不要驚動人。”
那婆子心領神會,感激的看了眼蕭明瑜,急忙走了。
廖氏心裡頭慌張的不行,看着那被人從外面鎖起來的房門,手都在哆嗦。司馬雲煙親自從婆子手裡拿過鑰匙,打開門鎖之前,示意婆子全都守在房門口,不許任何人衝進來。尤其警告的看了眼蕭明瑤。
“雲煙,你趕緊打開啊。明還在哭,定是受了什麼委屈。”
“嬸孃莫急,我這就將門打開。”司馬雲煙的心也提了起來,她很擔心會蕭明會出事。不過門鎖還是很快打開。
廖氏等不及,第一個推開房門衝進去,接着就是一陣短促的驚呼。司馬雲煙站在房門口,朝裡面看了眼,立馬紅了臉轉過身,對婆子吩咐道:“你進去守着,不要驚動外面的人。”
婆子心知肚明,裡面的情況怕是有些不堪。“姑娘要不先離開?”
“不行,畢竟是在我們司馬家出的事,我不能不管。太太和老太太那裡也要稟報一聲。外面那麼多人,還得想辦法讓這些人都離開。另外,讓人去拿一身丫頭的衣服過來。”司馬雲煙如此吩咐道。
婆子有些不明白,司馬雲煙示意她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婆子踏進房門,看清楚屋裡的情況,也是驚了一跳。屋裡不止蕭明一個人,還有個打着赤膊的男子縮在角落,渾身發抖,一臉膽怯的模樣。而蕭明也有些衣衫不整,或者說她該是遭受了某種不幸,瞧瞧那身衣服被人撕了好幾個口子。婆子被唬了一跳,趕緊將房門關上,不能再讓人看見。難怪司馬雲煙要求去拿一套丫頭穿的衣服,可不是嗎,總不能讓那個赤膊的男人就這麼出去吧。
蕭明窩在廖氏懷裡哭,廖氏氣的半死,一邊小聲勸着蕭明,。一邊又想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明哇的一聲嚎啕大哭,“娘,你一定要爲女兒做主,都是宋子敬乾的。是他讓人將我騙到這裡,還將房門和窗戶都鎖了起來。女兒還害怕,女兒叫了好久,可是娘都不來救我。娘,女兒究竟該怎麼辦,我要怎麼辦?”
“別哭,乖女兒別哭。你告訴娘,另外那個人又是怎麼回事?”廖氏臉色黑沉如鍋底,這會只恨不得將宋子敬給千刀萬剮。
“那個人我不知道,我來的時候,這個人就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後來醒來後,就縮在角落不吭聲。女兒好害怕,生怕這個人衝過來。娘,你爲什麼不來救女兒,女兒都快嚇死了。”蕭明邊哭邊說着。
廖氏傷心心疼的不行,摟着蕭明,“乖女兒,是娘不對,娘沒有及時趕過來。那你告訴娘,你身上這些是怎麼回事?”
“都是宋子敬,都是他,我同他爭搶的時候,他動手打了我。嗚嗚……娘,女兒好害怕。”蕭明哭的不能自已,彷彿是要將這輩子的眼淚都哭幹一樣。
蕭明瑤很好奇裡面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可是司馬雲煙擋在門口,不讓進,真是氣死人了。“司馬姑娘,你讓我進去。我家六妹妹出了事,我不放心,我必須進去看看。”
司馬雲煙一臉凝重,“蕭三姑娘,我不管你是真關心六姑娘還是爲了別的,總之在四嬸孃開口之前,我是不會讓你進去的。”
“你憑什麼不讓我進去?”蕭明瑤鬧起來。
“就憑這裡是司馬家,我是司馬家的大姑娘。蕭三姑娘,你覺着這個理由可夠了?”司馬雲煙冷冷的看着對方。
蕭明瑤氣短,無法,只能跺腳。
“那司馬姑娘覺着我可有資格進去看看?好歹也表達一下關心。”周蓉帶着丫頭婆子走了進來,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司馬雲煙如臨大敵,“二姑娘不是走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你們司馬家太好了,我捨不得走,所以就多逗留了一會。聽說這裡有事情發生,故此過來看看,也算是關心。司馬姑娘,如此是不是該讓開,讓我進去。”周蓉說到這裡,臉色也跟着沉了下來。
司馬雲煙不爲所動,站在門口擋着,“請二姑娘恕罪,還是那句話,不行。”
“好膽。連我的話都敢不聽。來人,去將司馬姑娘請開,今日本姑娘還非得進去看看不可。”周蓉一聲令下,丫頭婆子們就上前拉人。
司馬雲煙心都提到嗓子眼,大叫一聲,“誰敢動?弄清楚,這裡是司馬家,不是王府。今日若是二姑娘執意要進去,那我改日非得到王府同王妃說說二姑娘的事情。”
“你去說啊。”周蓉冷冷一笑。“還不趕緊給本姑娘動手,誰敢懈怠,回去後本姑娘扒了她的皮。”
此話一出,丫頭婆子們哪裡還敢留一手,趕緊去將司馬雲煙和婆子拉開,就要衝進去。卻不想門從裡面打開,廖氏冷冷的掃視所有人。“誰要進來?”
“原來是蕭四太太,本姑娘要進去,蕭四太太要如何?”周蓉昂着頭,一臉不懼。
司馬雲煙咬牙,“周蓉,你別太過分了。”
“我就是過分如何?”周蓉挑釁一笑,“司馬姑娘要告狀儘管去,莫非本姑娘還怕了不成。今日這道門我還非進去不可。”
周蓉說着就擡步上前,一副篤定的模樣。廖氏手心都是汗,“二姑娘,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非得將人逼到角落才甘心嗎?”
“沒什麼好處,不過我這人最喜歡看戲。若是蕭太太痛快點,說不定我還能客氣點。若是蕭太太非得擋着我的路,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周蓉冷冷的說道。
司馬雲煙擋在周蓉面前,“周蓉,你有什麼衝着我來就行了,別將不相干的人扯進來。”
“司馬雲煙,你也太將自己當成一回事。對你,我沒興趣,讓開。”
司馬雲煙不可能讓開,她的立場就代表了司馬家的立場,那就是要維護上門做客的客人。“周蓉,我不可能讓開,你該知道。”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周蓉帶着人直接往裡面闖。
“我,我看見郡主來了。”蕭明瑜手裡提着個包袱,在一羣鬧騰的人面前,顯得特別的羞怯和與衆不同。
一句郡主來了,阻止了周蓉,卻也引來了周蓉的關注。周蓉一臉高傲的打量蕭明瑜,“我記得你,你是那個跳舞的,蕭家的姑娘。怎麼,你一個小姑娘也敢來阻攔本姑娘?”
“小女子不敢,但是郡主真的來了。”蕭明瑜一臉小心翼翼的說道。
“你放肆,竟然敢來哄騙我,給我掌嘴。”周蓉怒極,一個小姑娘也敢來挑釁,今兒她就讓所有人知道,挑釁她的後果。
“誰敢動手。”清河郡主帶着人走進來。
蕭明瑜退到一邊,暗自吐槽,我早就說了郡主來了,偏偏你們不信。要不是郡主來了,她怎麼敢在這個時候衝上來當出頭鳥,又不是不要命了。也怪廖氏身邊那婆子,拿了衣服過來,見門口圍了那麼多人,其中還有王府的姑娘,頓時怕的腿肚子都在打顫。鬼使神差的竟然將包袱交給她這個小姑娘,簡直是豈有此理。蕭明瑜打定了主意,等完事後,一定要狠狠的罰這個婆子,太不稱職了。
“二妹妹好大的威風,在司馬家喊打喊殺,你是想將咱們王府的臉都丟光嗎?”清河郡主一來,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責罵,周蓉臉色都變了。
蕭明瑜趁着那兩姐妹鬧矛盾的時候,趕緊悄悄的躲到廖氏那裡去,“四伯母,這是衣物,你趕緊拿進去吧。”
廖氏愣了下,拍拍蕭明瑜的頭,“好孩子,四伯母承你的情。”說着接過包袱,關上門進去了。
蕭明瑤在門口跺腳,湊到前面來恍惚看了眼,結果什麼都沒看到。拉住要走的蕭明瑜,“七妹妹,你交給四嬸孃的是什麼東西。”
“三姐姐想知道嗎?那三姐姐跟我來。”蕭明瑜羞怯一笑。
蕭明瑤不疑有他,跟着蕭明瑜出了院門,到了僻靜的地方,“七妹妹,現在可以說了吧。”
“說什麼?”蕭明瑜直接裝傻。
蕭明瑤頓時一口氣憋在胸口,“蕭明瑜你耍我?”
“三姐姐這話,妹妹可不敢認下。妹妹只是隨口說了句跟我來,我哪裡知道三姐姐你竟然會真的跟上來。再說了,那包袱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我怎麼知道。那東西是四伯母身邊的婆子交給我的,我也沒翻開看過,自然是不知道。”蕭明瑜攤手,一臉無辜。
蕭明瑤氣的真是恨不得咬蕭明瑜一口,“好,七妹妹了不起,今日我不同你計較。下次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
“我也勸三姐姐可別這麼強的好奇心,小心惹禍。”
“不用你管。”蕭明瑤氣呼呼的走了。
蕭明趕過來,關心的問道:“她同你說了什麼?可有欺負你?”
蕭明瑜搖頭,“沒有,四姐姐不用擔心。”頓了頓,“不知道是誰這麼惡毒的心思,竟然這樣害明。只怕這事一時還完不了。”
“如今王府那兩位都來了,這事情想完都不行。”蕭明嘆氣,“今兒莫非是咱們蕭家姑娘的倒黴日嗎?怎麼一個接着一個的出事。”
蕭明瑜低頭,蕭明琦落水是宋子敬乾的,宋子敬當初同她說讓她看兩出好戲,那麼蕭明這件事情是不是也是宋子敬做的?若果真是宋子敬做的話,不得不說這人惡劣到了極致,簡直是人人喊打。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讓人討厭的人。
“七妹妹,你可是想到了什麼?”蕭明追問。
蕭明瑜急忙搖頭,“沒有,我只是在擔心六姐姐。”
兩姐妹剛回到院門口,就見司馬太太還有司馬雲飛以及一個陌生的少年郎過來,那少年郎,一進去就將周蓉呵斥住。三言兩語就將周蓉說的擡不起頭來,然後又上前同廖氏道歉,還同司馬雲煙道歉。接着就帶着人走了。
蕭明瑜通過別人的竊竊私語得知這人是王府的二公子,葉側妃的長子,周蓉嫡親的哥哥,據說是個能幹的人,和世子不相上下。對了,王府還沒正式立下世子,雖然京城那邊已經同意立王府嫡長子爲世子,不過旨意還沒下來,據說宣旨的太監纔剛剛出京城。
王府二公子帶着周蓉和清河郡主走了。司馬太太獨自一個人進了廂房。司馬雲飛忙着將圍在周圍的人都請走,不過並沒有趕走蕭家的人。
蕭明瑜趁機問道:“司馬公子,不知你是否知道是誰做下這樣惡劣的事情?”
司馬雲飛皺眉,“我還不清楚。對了,我問了李天寶,不過他什麼都沒透露。”
蕭明瑜皺眉。
司馬雲飛又說道:“不過我看出他似乎有心事,這麼做肯定不是本意,或者裡面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原因。還有我同他說了,不準將今日的事情說出去。他也答應了。”
“多謝司馬公子,此事我會讓人慢慢打聽的。”
司馬雲飛看了眼遠處的蕭明,“你四姐姐沒事吧。”
“多謝司馬公子關心,她還好,休息幾天就該沒事了。”頓了頓,蕭明瑜試探的問道,“司馬公子,若是明這事同宋子敬有關,你會怎麼做?”
“他怎麼會?這不可能。”司馬雲飛下意識的就反駁。
蕭明瑜冷笑,“司馬公子可能不知道,今兒我大姐姐落水之前,他曾同我說過一句話,說是讓我看兩出好戲。司馬公子你覺着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的意思是?”司馬雲飛狐疑,“他爲什麼要同你說這些?”
“我不知道。”蕭明瑜看着對方,說道:“司馬公子同宋子敬是表兄弟,又時常在一起,我想司馬公子比我們更瞭解他的性子。你說他有沒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蕭姑娘,此事我需要好好問問。抱歉。”
“希望司馬公子能夠主持公道。”
司馬雲飛苦笑,他什麼都答應不了。
很快廖氏護着蕭明出來。蕭明已經換好了衣服,洗漱休整了一番,若非眼睛還是紅腫的,真的看不出之前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很快司馬伕人也出來了,在人們沒察覺的時候,司馬伕人身邊多了一個低眉順眼的大個子丫頭。當然沒人會刻意的去關注一個丫頭。
偏偏蕭明瑜注意到了,是那雙腳和腳上的鞋子引起了蕭明瑜的懷疑。而蕭明瑤也注意到了,臉上似笑非笑的,彷彿是想到了什麼。
廖氏帶着蕭明急匆匆的走了,司馬伕人將司馬雲飛拉到一旁說話,“雲飛,此事是宋子敬做的,他先是將這個戲子打暈,藏在那屋裡,後來又將蕭六姑娘引了過來,將人鎖在了裡面。你去找他,找到他將他帶過來。此事無論如何也要給蕭家一個交代。他做出這樣的事情,就是打斷他的腿也是應該的。”司馬伕人是宋子敬的親姑母,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司馬伕人無法袒護宋子敬,鬧的實在是太過分了。
“果然是他?”司馬雲飛臉色很不好看,朝蕭明瑜那裡看了眼。司馬雲飛在心裡頭猜測着,蕭明瑜是不是已經猜到了所有的內情,好敏銳的姑娘。“娘,你放心吧,兒子會去將子敬帶來的。以往那些事情就算了,這次的事情絕對不能姑息。”
“正是如此。好在蕭明是蕭家四房的姑娘,若是換做蕭家大房或者五房的,這件事情就不好那麼處理了。”司馬伕人暗自感嘆了一句。
司馬雲飛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蕭家大房勢大,若是換做大房的姑娘,大房肯定不依不饒,不好收場。至於五房,有韓家在背後,雖然司馬家是秦王府手下的人,可是也不得不顧忌一下京城的內閣大佬。韓閣老若是在皇帝耳邊吹風,說司馬家如何如何,司馬家雖然不至於就倒了,但是麻煩肯定不少。而且這也違背了司馬家的宗旨,司馬家一直恪守同京城各大勢力和平相處的原則,免得給自家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
但是四房就不同了,蕭四老爺無能,至於廖家,司馬家同樣可以搞定。如此一來,此事當可壓下來。當然前提是宋子敬先脫一層皮再說。
司馬伕人忙着去安撫廖氏同蕭明,司馬雲飛則是忙着去找宋子敬。而司馬雲煙則是負責招呼蕭家的各位姑娘。蕭明楨還有四房的蕭明懷和蕭明友都趕了過來,唯獨沒見蕭明業。蕭明瑜蹙眉,對蕭明璇說道:“六姐姐出這麼大的事情,六弟卻蹤影全無,這做兄弟的做的可真不錯。”
蕭明璇頓時變了臉色,急忙說道:“我這就去找他。”
蕭明瑜冷哼一聲,蕭明業是要將五房的臉面都丟光嗎?若他不是五房的人,蕭明瑜纔不會去管他。
蕭明在廖氏的安慰下已經勉強平靜下來,至於那個同蕭明關在一處的戲子自然有司馬家來處理。廖氏從屋裡走出來,對司馬太太說道:“天色已晚,又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只能先行告辭。餘下的事情還需靠司馬家多多周全。”
“四太太儘管放心,此事定會給蕭家給明一個交代。”司馬太太如此說道。
廖氏點點頭,“如此甚好,我就等着司馬家的交代。”
廖氏要帶着蕭明回去,蕭家餘下的人也沒有理由再留在司馬家,大家一同離去。到了二門上馬車的時候,蕭明瑜纔看到蕭明業。蕭明業被蕭明璇拉着,腳步虛浮。蕭明瑜挑眉,走上前,問道:“六弟這是喝醉了?”
蕭明璇很緊張也很尷尬,也氣蕭明業不爭氣,“七姐姐,六弟他不勝酒力,結果喝了兩杯就成了這個樣子。”
“是嗎?”蕭明瑜冷笑,“聞着這酒味可不止兩杯,二十杯都有吧。六弟好酒量,以前倒是不知道六弟還有如此海量。”
蕭明璇白着一張臉,“七姐姐,此事可否通融,不要告訴父親知曉?”蕭明璇壓低聲音懇求道。
蕭明瑜冷着臉,沒理會蕭明璇的懇求,而是看着蕭明業,“六弟,酒醒了嗎?”
蕭明業晃晃頭,一副醉酒的模樣,“說,說什麼?”
蕭明瑜點點頭,說道:“看來還沒醒酒。八妹妹與其擔心父親那裡,不如先想辦讓六弟醒酒。這個樣子太不像話了。”
“我知道。還請七姐姐通融一二,同四姐姐好生說說。”蕭明璇咬牙,心裡頭也是氣的很。若非蕭明業不爭氣,她何必如此低聲下氣的求人。
“此事我無法答應你。爲何?因爲六弟喝醉的事情這麼多人看到,即便我不說,四姐姐不說,你以爲大房二房還有四房的人就不說嗎?與其讓父親在外人那裡聽到這件事情,不如讓六弟主動認錯,這樣一來,或許父親還會從輕發貨。我這番建議,也是看在咱們都是五房的份上才說的。你若是不領情也罷,我也不會在乎。不過沒有下次了。”蕭明瑜冷冷一笑,轉身就走。她不用做惡人,只需等着看蕭明業的好戲就成。
蕭明璇跺腳,光顧着蕭明瑜和蕭明這裡,倒是忘了其他人。看到蕭明業醉得人事不知的樣子,蕭明璇頓時一陣火氣往頭上衝,狠狠的在蕭明業頭上打了一拳頭,“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回到馬車上,蕭明就問蕭明瑜,“如何?可處理完了?”
“六弟喝醉了。”蕭明瑜平靜的說道:“明璇讓我幫着在父親那裡隱瞞,我沒答應。此事無論我們說不說,父親遲早都會知道。所以我覺着還是讓父親從外人那裡聽到此事比較好,我們就不去做那惡人,免得被人說我們心胸狹窄,容不下庶弟庶妹。”
蕭明冷哼一聲,“管他們去死,不說就不說,。我倒是要看看這次他們還有什麼話可說。”頓了頓又道:“我倒是沒想到蕭明業會如此不爭氣,看來當初父親放棄他,不是沒有道理。”
蕭明瑜笑笑,各人有各人的緣法,蕭明業那麼好的資源,若是都不能把握住,只能說他命該如此,這輩子註定是成不了才。
馬車在出司馬家大門的時候停了下來,前面又堵住了。看看時辰,這個時候確實很多人離開。除了個別交情深厚的會留到晚上。蕭明瑜有些無聊,掀開車窗簾子朝外面看。遠處來了一行人,個個都騎着高頭大馬,最前面的那人分明就是周乾。
蕭明瑜吃驚,周乾不是要掩飾身份嗎,爲何這會又如此大方出現在人前。蕭明瑜有些不懂,或者是這人已經有了個掩飾用的身份。
近了,近了,那人離得越來越近。蕭明瑜心頭緊張,很想就此撇頭不看,或者乾脆關上窗戶。可是看到那人嘴角邊上掛着的邪笑,蕭明瑜打消了這個念頭。她不能表現出恐懼,不能讓這個人得逞。
周乾衝蕭明瑜笑笑,路過馬車的時候,周乾突然開口,聲音幾乎聽不見。蕭明瑜卻看明白了嘴型,周乾只對她說了兩個字,“梅家。”
蕭明瑜愣住,江姨娘的母親梅氏,就是出自梅家。周乾說梅家是什麼意思?是她理解的那個梅家嗎?是江姨娘的親外祖家嗎?他告訴她這個,是想說明什麼?等蕭明瑜回過神來的時候,周乾一行人已經看不見。
蕭明瑜懊惱,她所知道的信息還是太少,光是一個梅家,一時間她根本分析不出這裡麪包含了何種信息。看來過去幾個月的努力還是不夠,她還要更多的蒐集中州地界的消息,如今還要加上一個京城。只是人上能用的人太少,銀錢方面也有些緊張。公中每月給每個姑娘五兩銀子的月例。韓氏私房很多,韓家給韓氏的嫁妝都是些很能賺錢的行當。不光中州這裡有,京城那邊還有一份,爲的就是韓氏不爲銀錢發愁。故此每月韓氏還另外給她還有蕭明一份月例,一個月有五十兩銀子。
按理說,五十五兩不是一個小數目了,但是公中那五兩銀子,光是平日裡的開銷打點,每個月都是花個精光。剩下的五十兩,要打聽外面的消息,必須要有銀錢開道,即便是韓氏的陪嫁,也不能讓人白乾活不給錢。故此蕭明瑜要做的事情越多,需要花用的銀錢就越多,銀錢方面也就越發緊張。緊張到快要動用這些年存下來的積蓄了。
“七妹妹,你怎麼呢?”蕭明問道。
蕭明瑜回過神來,笑了笑,說道:“沒什麼,馬車動了,咱們很快就能回去。”
回到蕭家位於中州城的府邸,在二門大家就散了。回到院落,鄒嬤嬤和唐嬤嬤就來稟報,“啓稟四姑娘,七姑娘,早上關於有人在階梯上潑油的事情已經查明瞭。”
“哦,究竟是誰做的?”蕭明瑜來了精神。
鄒嬤嬤說道:“啓稟七姑娘,此事是廚房的一個婆子做的,不過那婆子說是有人給了她二兩銀子,她纔會這麼做。”
“那可有交代是誰給她銀子,讓她這麼做的?”蕭明瑜繼續問道。
鄒嬤嬤點頭,“已經說了,是應嬤嬤。說是應嬤嬤找到她,給了她二兩銀子。奴婢們查清楚後,就將應嬤嬤關了起來,等候兩位姑娘回來,看看究竟該如何處置。”
“哪需要等我們回來再處置,你們抓到她就該直接打了板子。”蕭明惡狠狠的說道。
蕭明瑜示意蕭明稍安勿躁,對兩位嬤嬤說道:“此事既然已經查明,就不能不罰。以下犯上,算計到主子頭上,照着規矩就該打板子。這樣吧,念在應嬤嬤年紀大的份上,只打十板子。記住,這十板子要老老實實的給我打,不能耍任何滑頭。”僅僅五板子就讓蕭明琦在牀上躺了那麼久。十板子下去,加上應嬤嬤年紀大了,只怕沒有兩三月是做不了事情的。
兩位嬤嬤心領神會,“奴婢遵命。”
蕭明瑜又吩咐道:“另外,派人去同四伯母說一聲,畢竟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是不同長輩稟報一聲,於理說不過去。”
“姑娘放心,此事奴婢記在心上。下去後就派人去同四太太稟報。”
“如此甚好。”
等兩位嬤嬤下去後,蕭明瑜同蕭明說道:“應嬤嬤被打板子,老八一會該來求情了。”
“不用管她,直接讓人打出去。”蕭明沒好氣的說道。
蕭明瑜擔心的看着蕭明,“四姐姐,你若是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吧。這裡有妹妹守着,妹妹應付得來。”
“好,你守着吧。我先去歇息了。”蕭明面無表情的離去。
蕭明瑜嘆氣,她知道蕭明受了刺激,也不知道這影響會持續到什麼時候。還有周乾所說的梅家,究竟代表了什麼意思?她是不是該去查查梅家的情況?
蕭明璇一臉憤怒的找來,“蕭明瑜,你憑什麼讓人打應嬤嬤的板子?”
“打她算是輕的。竟然敢收買廚房的人,在我同四姐姐必經的路上潑油,她居心何在。正好八妹妹過來,我還想問問八妹妹,此事你事先是否知情?你若是知情,爲何沒有勸阻,事後爲何沒有提醒我同四姐姐?你分明就是同犯,照着規矩,像你這樣的也該打板子。不過父親和母親不在,我作爲姐姐不好直接吩咐人這麼打你板子。但是等回到府上,此事我一定會稟明父親母親,讓他們做主。”
“你污衊我,此事同我沒關係,我不知道。”蕭明璇心虛的大叫。
蕭明瑜冷笑,“你當真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就好,既然如此,那就給我下去。以後不經通報,不準進來。”蕭明瑜口氣極其嚴厲。
“你,你不能打應嬤嬤。”蕭明璇鼓足了勇氣說道。
蕭明瑜冷笑一聲,看着她,問道:“你若是願意替應嬤嬤捱打,那我就讓人停止。你若是做不到,那就少說廢話。還有下次同嫡姐說話最好客氣一點。最後,我的名字不是你想叫就能叫的,記住叫我七姐姐。你若是記不住的話,我不介意幫你記住。”
“你,蕭明瑜你太過分了。”
啪蕭明瑜狠狠的甩了蕭明璇一個耳光,“我說過,你若是記不住叫我七姐姐的話,我會幫你記住。這是第一次,下一次你若是再敢犯,我就還敢打。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試試看。”
蕭明璇捂着被打的臉頰,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蕭……你太過分了,這筆賬我會記住的,咱們沒完。”說完就衝了進去。
蕭明瑜冷笑,她早就說過她的耐心有限,可惜有些人就是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