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94章
母女兩個先前趁着袁道長沒過來，在後院隨便溜達了一圈。
當來到那拱門附近，看到那些張貼在門頭上的東西時，孫氏臉色微微變了變。
“晴兒，這裡是……？”
後面的話孫氏不敢問出口，只跟楊若晴這有些緊張的比劃了下。
楊若晴點頭，“對，就是這裡。”
猜測得到證實，孫氏再看面前這扇一人高的拱門，明明拱門看起來平平無奇，只是在鐵門上多了些奇奇怪怪的符咒。
“啊！”
結果，當楊若晴在跟袁道長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一旁的孫氏卻是繼續的心不在焉狀態……
孫氏的眼神，有些空洞，明明這茶室裡還有袁道長和楊若晴，袁道長的身旁還站着他的徒弟小磨。
被一股神秘力量驅使，差點把門鎖給打開了……這件事，楊若晴並沒有當着孫氏的面說，以免增加她的心理負擔和恐慌。
然後又退了回來，滿臉迷惑的在屋裡看了一圈。
紅木箱子？
見她竟然推開窗，探出頭去朝外面張望。
“老夫人怎麼這副尊容？”
原本，孫氏是專門爲了這件事過來的。
於是孫氏也點點頭，端起自己的茶碗小口小口的喝着。
而楊若晴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手牢牢按住了自己的手，正在制止自己掰扯鎖鏈的動作。
“老夫人這是……去了後院？”
可是，透過斑駁生鏽的鐵條，看到拱門另一端那些錯綜複雜的樹木枯枝，孫氏下意識打了個冷戰。
然後，就看到孫氏站在那門後面，探着身子，好像朝透過那嚴嚴實實的木門朝外面張望，並且臉上的表情還在快速的變幻着。
彷彿這一道門隔開了兩個世界，隱隱中，好像聽到原本很安靜的那端，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甚至，還好像聽到更遠的地方，有分辨不出到底是哭還是笑的聲音，縹緲，破碎，卻又隱隱約約的傳進孫氏耳中。
片刻後，他微微頷首，對先前發生在孫氏身上的事情似乎瞭然於胸了。
直到一隻溫暖有力的手拽了她一把，孫氏猛然回過神，看到自己竟然已經站到了之前那扇讓自己恐懼的鐵門跟前。
小磨會意，搶在孫氏前面衝到那門口，將一張符咒拍在門上。
孫氏本來想說不喝，但是看到楊若晴和袁道長都在喝茶，如果自己不喝，好像有點跟他們不在一個調調上。
正在說事的楊若晴見此情景，暫停了說話，正準備阻止明顯不對勁的孫氏。
楊若晴從氣味裡，能分辨出茶香前調裡的幾種成分，有凝神靜心的作用。
而給孫氏的那碗，雖然從外表來看，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像楊若晴這種感官比一般人要靈敏的人眼中，孫氏的這碗茶裡，明顯添加了一些東西。
她上前來牽起孫氏的手，帶着她直接就往回走，一路上誰都沒再問，誰也沒再說，直到一口氣回到之前的茶室，楊若晴將一碗茶塞到孫氏手裡，正準備安撫她幾句，就在這時候，袁道長過來了。
楊若晴也鬆了口氣：“娘你醒了就好，我們回去吧！”
卻見袁道長朝小磨使了個眼神。
給楊若晴的茶，是普普通通的茶，泛出普通的茶香。
小磨恍然回神。
迷迷糊糊中，孫氏甚至在這些聲音中，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孫氏嚇得趕緊將手從哪鎖鏈上抽回來，並往後退了好幾步。
從老孫頭昨夜做的那個荒誕的夢，再到今天殺年豬的時候大孫氏被撞到，一路說起……
但是說到這裡的時候，楊若晴給了袁道長一個眼神暗示。
甚至一度，她還放下茶碗，試圖走到窗邊去。
很快，小磨就泡了茶過來了。
中調和尾香，楊若晴分辨不出來，但肯定是有料的。
這次，楊若晴站起了身，問詢的目光去看袁道長。
楊若晴只是代替孫氏，跟袁道長這裡請教起了孫家今天發生的事情。
楊若晴倒是一切如常，小磨的目光在孫氏的身上略做了下停留，不再耽誤，趕緊‘泡茶’去了。
孫氏好像看不到大家那樣，她放下茶碗，收回目光，然後轉身徑直往門口去。
卻被袁道長用眼神制止住。
袁道長剛跟楊若晴她們爲自己的遲到告了個罪，並得到了楊若晴的體諒後，袁道長目光一轉，便發現了孫氏的不對勁。
“小磨，去把我珍藏的雀舌拿過來，給東家和太夫人嚐嚐。”
那口紅木箱子裡裝的，可不是茶葉啊！ “是，徒兒這就去泡茶。”小磨說着，躬身退出了這茶室，臨走前目光偷偷掃過楊若晴和孫氏。
一旁靜候的徒弟小磨擡起頭，眼神裡明顯有點愕然。
楊若晴便繼續說事情，眼角餘光卻時刻關注着孫氏那邊的動靜。
她聽到那個名字，腳下挪動着，下意識往鐵門那邊靠近過去。
楊若晴點頭，“是的，先前我閒得無聊，準備帶我娘逛逛後院，然後我娘看到了那扇拱門。”
雀舌？
師傅什麼時候有雀舌茶葉了？
手已經去掰扯鐵門上那一圈一圈的鎖鏈。
她的這副狀態，袁道長和楊若晴都看在眼中，但兩人並沒有多問。
心裡一直很亂，腦海中不斷地回想着先前後院那個拱門，耳邊彷彿還能聽到有人在外面叫她名字，可是又不像是叫她名字，模模糊糊的，讓她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坐在那裡，不停地朝外面張望。
“娘，喝口茶。”楊若晴端起自己的那碗，並示意孫氏。
手裡捧着茶，喝一兩口，便擡起頭朝外面張望。
袁道長又笑着補充了一句：“……對，就是我慣常放茶葉的那個紅木箱子裡，珍藏許久的，你開了箱子一眼便知。”
袁道長接觸到楊若晴那個眼神後，放在膝蓋上的左手輕輕掐了起來。
“晴兒？晴兒？可是你在裡頭？”
孫氏滿臉焦急，雙手在面前做出一個好像抓住了什麼東西的姿勢，然後一陣搖晃。
讓人感覺她面前的不是空氣牆，而是一扇鐵門，她此刻正抓住了那鐵門用力搖晃，試圖喊出鐵門後面的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