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玉回到自己的屋子的時候,裡頭的牀上正躺着一個身上紅嫁衣還未脫去的女子,自然是安晏。
安晏的牀邊猶豫不少丫鬟照看着,有丫鬟搬來熱水替安晏擦拭臉上的髒污。
聽到後頭門開的聲音,便立即彎腰退下,對着納蘭玉行禮。
“奴婢見過世子殿下。”那兩個大丫鬟齊齊對納蘭玉行禮,面容清秀娟麗的她們臉上平靜無喜無憂,看着倒也是沉穩的丫頭。
納蘭玉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丫頭可以退下了,丫頭們放下手中購得物件,便是都退出了屋子。
如此便是隻剩下了裝昏睡的安晏與納蘭玉。
納蘭玉華豔清俊的臉在那些個丫鬟走後,便是換上了一副戲謔,看着牀上雙目緊閉的女子並不多言,只站在牀邊,燭火照耀着他高大的身軀,照下了一大片陰影。
假寐的安晏自然是知道納蘭玉就在自己的身邊站着的,卻見他揮退了所有人,只站在自己的旁邊,心覺奇怪。
時間隨着燭油的燃盡越走越遠,而站在安晏牀邊的納蘭玉卻是始終不見有任何動作,這讓安晏稍稍有些沉不住氣。
畢竟,自己的畫像曾經被上交到納蘭侯府裡,那麼,這納蘭侯府的人該是十分清楚現在自己的這張臉並不是安清,尤其是作爲娶妃之人的納蘭玉,又是怎麼會不知道自己不是他原先那要娶的新娘。
正當安晏決定睜眼的時候,納蘭玉卻是率先開了口。
“娘子忍得可是辛苦?”
安晏一愣,轉而緩緩睜開了眼眸,朝着牀邊的納蘭玉看去。
只見他一半容顏隱在陰影下,另一半則在昏黃搖曳的燭火裡,散發着絕色美人的氣息。
“我不是安清。”
安晏笑看着他絲毫不怯場,紅脣微啓,只輕輕道了一句,那種理直氣壯與無畏,差點便是叫納蘭玉當場叫好。
鎮定自若的模樣和慵懶無雙的氣質結合在一起,穿着紅嫁衣畫着妖冶妝容的他的新娘看起來美極了。
納蘭玉不語,只笑着,紅袍一甩,便是坐到了安晏的牀邊。
安晏一見,挑了挑眉,扭過頭看向她,臉上也是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漫不經心的氣韻,讓納蘭玉都是覺着,自己挑的這個毒媳婦,是否是換了個人,還是誰戴了人皮面具來假冒她?
想着,便是將手伸向安晏的臉。
安晏下意識凝眉,就想擡手將納蘭玉的手給揮了去,無奈自己肋骨斷裂,只靠着體內傳承的力量修復了些許,如今擡手之間依舊是疼的滲人。
納蘭玉如願摸得美人容顏,左探右探,舉止猥瑣,但由納蘭玉做起來卻是有種兀自風流,他嘖嘖兩聲。
“還好,是我挑的人。”
安晏聞言,臉色一變,臉上的笑容也是驟然不見,清澈雙目直直瞪向了納蘭玉,
“是你安排了這一切?”
清冽的聲音裡含着的怒氣是毋庸置疑的,但納蘭玉是誰?京城著名的紈絝世子爺,只憑安晏幾聲嬌喝,怕也是嚇不住他。
他淺薄一笑,脣畔裡溢出來的笑聲都是如醇酒,
“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