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變(2)
就像,就像是被毒黑了的那般。
安晏渾身緊繃着,張開了自己無形的刺,保護着自己,因爲,上座的自己的嫡親大哥抱起大嫂,便是伸手指向她的方向,
“爹,你爲何要讓這毒女來,閱微與孩子要是有什麼事,我便要殺了她爲我的孩子報仇!”
他的雙眸通紅,看着安晏的眼神,全然不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嫡親妹妹,反倒是像看着自己的仇人一般,那般深刻的恨意,直直得戳進了安晏的心裡,讓她有些難過。
從前大哥雖不與她有過多的接觸,與她之間的關係也不熟稔,但從未像現在這般。
但心頭的這一抹難過也只不過是一閃而逝,心頭一疼罷了。
她若是真的狠毒,真的對這相府裡的人有怨恨,若是她真的有操控毒的本事,那她何不將這些厭惡自己的人一把毒就是毒死了去,非要挑選一個懷了相府子嗣的大嫂做這等事呢。
可惜,她沒有這本事,她根本也不會去毒害大嫂。
但是,這相府裡相信自己不會去做這等事的人,又有多少呢?!
安晏低下頭,看起來自責極了,斂下的脣角卻勾起一抹冷笑與自嘲,還未開口,便是又聽到上面的安朔緊接着又是更惡毒的話,
“哼,真是不知母親如此高貴美麗,怎麼會生出你這般心思歹毒的人來,你不是我妹妹,更沒資格做這相府的嫡小姐,比外面的乞丐還不如,瞧瞧,瞧瞧你身上穿的衣裳,再多的裝扮,也掩飾不了你毒惡的內心,這麼不合身的衣服,你穿着,覺得合適麼?”
從來便是不多話而溫和的相府大公子這會兒卻是像被逼急了一樣,瞪着眼睛就是對着下面的安晏如此惡狠狠道,咬牙切齒的模樣,絲毫不見平日裡相府大少爺的風度。
一字一句,都是戳在安晏的心口上,像是一把利刃,划着她本就是殘破不堪的心。
沒有人阻止安朔,待他痛快的對着安晏說完這一段傷人的話,便是急急抱着風閱微離席。
今日的這一場除夕家宴,在開場因爲風閱微忽來的狀況,一下子便是陷入尷尬凝重的氣氛。
安相與管家耳語幾句,管家便是匆匆朝着府外而去。
憑藉着安相與皇帝的關係,管家必定是進宮邀太醫進相府來,給風閱微診斷,畢竟,風閱微還是皇家公主。
安相看都沒看安晏一眼,便是跟着安朔離席。
容氏坐在上面,看了看安晏,又是看了看安相離開的方向,最後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眼裡似乎透着失望,便是站起朝風閱微的方向匆匆而去。
家宴裡其他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如若這個時候離席,似乎不太好,但若是不離開,便是有些尷尬,相爺都走了,這家宴,本該是辦不下去了。
安晏低頭抿了口茶水,並未像上次那般的面紅耳赤的屈辱感,反倒是習慣了似的淡定,迎着刺,準備着接下來的暴風雨。
看來,她之前攢着銀錢要想離開這裡,是她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情了。
“晏姐姐,你的玉簪怎的黑了?”
正想着,耳邊傳來安喜小聲的驚呼,她伸手想上前將安晏頭上的髮簪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