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冬兒嚇得驚叫出聲,但在容夢瑤可怕的眼神威懾下,剛發出聲音就立刻捂住了嘴。
容夢瑤看着倒地昏迷的赫連琛,冷靜的吩咐冬兒:“把門關好!”
冬兒立刻依她吩咐去關門,還不忘探頭出去四周張望了下。
回來後對容夢瑤道:“王妃,外面沒人。”
容夢瑤點點頭:“扶他去牀上躺着。”
赫連琛本就長得高大,加之一直暗中練武,所以並非外表看起來那麼的文弱書生,容夢瑤主僕二人是費了很大的力才能將他給扶到牀上。
容夢瑤小心的脫掉他的外衣,才發現傷口深的超出了她的想象,血肉模糊的讓她不禁蹙了下眉。
冬兒早就已經害怕的將臉轉開了,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家主子本是個柔弱膽小的人,怎麼突然間變得如此大膽了?
冬兒自然是不會想到,前世的她雖然也是過着足不出戶的日子,但因爲父兄都是習武之人,而且常會外出征戰,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她見的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楚墨驍總是受傷後都是她來清理包紮的,所以早就見怪不怪。
“去打盆水拿乾淨的布過來!”
容夢瑤一邊專注的爲赫連琛脫衣服,一邊吩咐冬兒:“有金創藥吧,一起拿過來!”
“是!”
冬兒去準備東西的時候,昏迷中的赫連琛醒了過來。
“扶我起來!”
他剛一動,容夢瑤就將他給按回牀上:“你的傷勢很重,不要亂動!”
但赫連琛強打着精神虛弱的道:“赫連洪很快就會追過來了……”
容夢瑤手下的動作稍一頓,隨即冷靜從容的道:“交給我,我會去應付。”
“可是……”
“別可是了!”容夢瑤的臉色陰沉的警告他:“不想死的話就給我安靜的躺着!”
不知爲何,看到他渾身是血的出現在眼前,她竟有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惶恐,甚至在想,他若是死了的話那該怎麼辦?
雖然這樣的想法只是轉瞬即逝,但是不想讓他出事,想要他平安的心情卻是很清晰的。
看她這樣,赫連琛竟是聽話的倒在了牀上,任由她爲自己處理傷口。
看她熟練的手法,赫連琛也不禁心生疑惑,他清楚的記得從前的容夢瑤可是膽小的讓人都無法直視的女子,怎麼突然畫風就變了呢?
但回來的路上他已經耗盡了所有的精力,實在無力去糾結這些,之所以還能保持一點清楚的意識,完全是出於擔心,擔心赫連洪稍後追來她會無力應對。
容夢瑤已經讓自己的暗衛出去盯着,若是赫連洪的人來了,她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在她剛剛爲赫連琛清理過傷口之後,暗衛毫無預兆的出現在房中:“小姐,赫連洪的人已經潛入王府了。”
對這些出自將軍府的暗衛來說,他們效忠的人只有容夢瑤一人,所以他們的眼中沒有王妃只有小姐。
“知道了!”容夢瑤依然是從容淡然的吩咐:“你們都要盯着,若是赫連洪有什麼行動,殺無赦!”
暗衛明顯感覺到她在說出“殺無赦”這三個字時眼底森寒的殺意,那種狠絕讓嗜血如命的暗衛都不禁心驚。
但也只是片刻的微怔,立刻果斷的道:“屬下遵命!”
隨即對牀上的赫連琛道:“乖乖躺好別動!”
赫連琛心中苦笑,依他的傷勢,就算是想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容夢瑤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塊木板架在赫連琛的上方,將他困於牀與木板之間,然後又命冬兒在上面鋪上準備好的一切,看起來跟平常的牀還真是沒有任何的異樣。
“王妃,一定要這樣嗎?”冬兒看着銅鏡中與赫連琛如出一轍的臉,苦着臉問道。
“別說話!”容夢瑤沉聲命令:“一會兒就按我說的做就好!”
若非有了前世的經驗教訓,在南涼又危險四伏的話,她恐怕還不會在做這麼萬全的準備,甚至是暗中連人皮面具都找了來。
因爲了解晉王府中的一切,赫連洪潛入其中還真是如入無人之境,心中也是冷笑,這赫連琛也不知是做給人看的還是真的心大無所謂,府中的防衛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從窗戶中看過去,就見赫連琛和容夢瑤坐在榻上下棋,看他的臉色紅潤,完全不像是個重傷之人。
今日潛入他書房的那個人可是被他親手所傷,自然再清楚不過對方的傷勢,就算能順利從洛王府中逃出,那麼重的傷也不足以讓他逃回晉王府,還能精神奕奕的坐在那裡下棋。
難道真的是他猜錯了?
“王爺,怎麼辦?”身邊的侍衛見他久未有動靜,於是小聲的出聲問道。
以晉王府中的防衛,他們就算現在衝進去殺了晉王殿下也沒有人會知道。
他們自然也不會知道,此時房中看似專注於棋盤的容夢瑤手心中全都是冷汗,就怕他們會衝進來。
她也知道此舉極爲冒險,可是她也是別無它法,所以也只能藉此賭一把,賭赫連洪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房外,赫連洪伸手製止了蓄勢待發的侍衛們:“撤!”
若是他真的判斷錯誤,對方真的不是赫連琛的話,他絲毫不懷疑這是對方設的一個陷阱,爲的只是將他引入其中,然後再冠上一個殘害手足之名,到時候恐怕向來都對他極有戒心的父皇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打壓他的機會。
他難得才走到今天這一步,絕對不能出現任何閃失!
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盤上,便聽門外的暗衛道:“小姐,他們走了。”
聽到這句話,容夢瑤徹底癱在了榻上,渾身發軟的她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完全沒想到要去將赫連琛給放出來。
坐在她對面易容成赫連琛的冬兒更是不堪,趴在桌上竟是渾身顫抖着。
容夢瑤看着她,心中也是愧疚,若不是情勢所迫,她也不會讓冬兒這樣一個小女子做這麼冒險的事情。
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稍冷靜一些後,起身去牀邊將那木板撤走,問躺在牀上的赫連琛:“你怎麼樣,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