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多數事件,楚雲都不喜歡被動挨打。尤其是觸犯國家安全、城市危機的問題。他的骨子裡流淌着充滿侵略性的主觀思想。
光靠神龍營的佈防,以及白城官方不太情願的配合。很難將突發事件控制在零傷亡。
唯有揪出葉律,將他的天使計劃扼殺在搖籃中。纔是最有效的手段。
而在此刻,找出葉律便成了當務之急!
陳生二話不說,立刻開通全頻道下達命令:“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工作。集中力量搜尋葉律。找到人——”
陳生偏頭看了楚雲一眼。得到反饋後,他斬釘截鐵道:“格殺勿論!”
說罷,陳生試探問道:“要不要去郊外別墅看看?”
“派人過去吧。”楚雲皺眉道。“既然你早就曝光了。那處別墅也不太可能留下什麼線索。”
陳生也有此想法。但總得去試試,萬一能找到有價值的情報呢?
安排妥當後。陳生又道:“現在去哪兒?”
楚雲沉默了片刻,薄脣微張道:“駱家。”
“是。”
……
駱家書房內。
駱文舟的臉色不太好看。駱胤的神情,也明顯透着凝重之色。
“已經聯繫不到葉律了。”駱文舟猶豫了下,說道。“這接近二十四小時的失聯,足以讓他安排好所有計劃。”
“我不該低估他。”駱文舟吐出一口濁氣。
他終究還是低估了葉律。
也對他報以惻隱之心。
沒想到。葉律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就連駱家父子,也全都矇在鼓裡。
“這不是他有能力提前佈置的。”駱胤點了一支菸,心情很不暢。“如果我沒猜錯,葉重早就安排好了這一切。葉律,只是執行者。”
“不論如何。此刻的白城,已陷入了萬分危機。”駱文舟眉頭深鎖道。“一旦爆發。楚雲會將所有責任推到駱家頭上。就連官方,也會對我們報以極大的憤怒。”
甚至。駱文舟記得楚雲說過。
如果事態失控,他必要駱家血債血償!
猶豫了片刻。駱文舟望向駱胤道:“父親。要不要找官方商議一下?”
“現在說,你覺得還來得及嗎?”駱胤抽了一口煙,皺眉說道。“而且上頭會怎麼看待駱家?知情不報。等瞞不住了,才告訴他們?”
“你不要忘記。葉律是叛國者。駱家和他有所往來,已經有罪了。”駱胤言簡意賅地說道。
駱文舟聞言,滿臉苦澀道:“難道我們就這麼被葉律牽着鼻子走。直至危機爆發?”
“我會想到辦法。”駱胤看起來很自信。站起身來。
走出書房。神情凝重地駱胤前往後院花園。
駱夫人正在僕人的推送下,簡單修葺着綠植花草。
天色已經暗沉。一輪皎月漸漸升空。
駱夫人舉止優雅,身上洋溢着恬淡氣息。令人看一眼,就覺得心靜。
駱胤走近後,擡手揮退了僕人。
他親自扶住輪椅,徐徐前行。
眉宇間,露出濃濃的愁色:“兒子聯繫不到葉律了。事態逐漸走向失控。問題有很多。不好向當局彙報。也沒辦法向這座城市交代。楚雲是知情者,他如果將此事曝光。駱家將名譽掃地。分崩離析。”
“駱家名譽危機不難處理。”駱夫人臉上依舊浮現溫柔之色。素手卻精心修葺着花草。“你不是要殺楚雲嗎?他死了。就沒人曝光你與葉律的互通。”
“葉律也是潛在危機。”駱胤皺眉道。“他已經失聯。沒人知道他會不會出賣駱家。”
“沒人會相信一個叛國者所說的話。”駱夫人口吻溫和道。“你是駱胤。這座城市的守護神。在民間,在官方,人們都尊敬你。不會因爲一個叛國者的胡言亂語,而詆譭你,污衊你。”
駱胤聽完妻子的闡述。他緊繃的心情鬆懈了許多。
“但你有幾成把握殺楚雲?”駱夫人話鋒一轉,依舊溫和。卻透着一抹質疑。”據我所知,楚雲未嘗一敗。在本就有傷的情況下,他還是打敗了九嬰。”
“九嬰不是我的對手。”駱胤搖頭道。“但楚雲究竟有多強。沒人知道。”
“所以我在問你。你有幾成把握。”駱夫人擡眸看了眼駱胤。
後者被她目光一掃。竟如犯了錯的學生,悉心聆聽駱夫人的教誨。
猶豫了片刻後。駱胤在內心計算出答案。
“如果公平決鬥,五五開。”駱胤抿脣說道。
楚雲的強大,已經有很多人見識過了。
那一場場硬仗,也證明了他擁有無限潛力。
縱然駱胤被譽爲南方第一強者。他也不會誇大其詞,將自己放在優勢面。
五五開,是最謹慎的答案。
“遠遠不夠。”駱夫人柔聲說道。“他年輕力強。拼毅力和體能,就能強行和你四六開。而且。你一旦親自出手,就沒有退路了。”
“我知道。”駱胤點頭。“我也沒想過親自出手。”
就算真要親自出手。他也只會在收官階段,給予楚雲致命一擊。
而不是親力親爲執行這場殺局。
駱夫人微微點頭,在短暫的沉默後。
她忽然開口說道:“其實在整件事中,你真正犯的錯,只有一個。”
“什麼?”駱胤皺眉問道。
“你不該把兒子拉下水。”駱夫人緩緩說道。“有我教他,就夠了。你不用讓他親身經歷這種風險大,又沒什麼實際回報的事件。”
“你說呢?”駱夫人擡眸看了丈夫一眼。臉色依舊從容。卻給了駱胤一股莫名的壓迫感。
這是智者的威力。
是被譽爲平南王的駱胤,此生不能脫離的智囊。
他能達到今天的高度。不能否認有自身的努力和謀略。
但真正助他登頂的,是駱夫人。他的妻子。
在人生每一個節點,駱夫人都會向他指引最正確的道路。做最正確的決定。
直至今晚。當駱胤面臨難以解決的麻煩時。他第一個想到的,仍是駱夫人。
白城人眼中,他不離不棄,早已經配不上他的夫人。
可世人不知道。真正離不開的,是駱胤。
“德不配位。”
駱夫人擡手滑動輪椅,向房間方向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