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燭光晚餐，註定是浪漫的。
因爲就連楚雲，都開始說一些不着調的情話了。
當然，最讓蘇明月感到意外的，並不是他的這番情話。
而是他的態度。
“你是不是很累？”蘇明月柔聲問道。
經歷了那麼多事兒。
遭遇了那麼多挫折。
他應該是很疲憊，很不堪了吧？
否則，怎麼會說出那樣一番話呢？
養大孩子，並陪自己慢慢變老。
雖然這些話很好聽。
也很中聽。
但只有真正關心楚雲的人。
才只會在意他飛的累不累。
而不是遠不遠。
不是高不高。
至少蘇明月從沒對楚雲有任何事業上的要求。
這一點，從她還在明珠拼搏事業的時候。
就已經表明了態度。
她可以養楚雲一輩子。
她可以讓楚雲吃一輩子的軟飯。
她願意。
她也樂意。
楚雲對此，似乎也並不在意。
並不斷地督促蘇明月當一個合格的富婆。
一個合格的頂樑柱。
該工作的時候，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有點。”楚雲微微點頭，然後話鋒一轉道。“但更多的，是對你們的愧疚。”
還沒等蘇明月開口寬慰他。
楚雲又道：“但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變成楚殤那樣的父親。那樣的丈夫。”
蘇明月聞言。
一下子就理解了楚雲的心情。
楚殤是一個怎樣的父親？
是一個無情的。是一個冷酷的。
是一個沒有任何責任心的父親。
或者說，他所有的責任心，沒有百分之一是給自己兒子的。
作爲丈夫，他同樣隱瞞了欺騙了自己的妻子數十年。
他活的太自我了。
也太自私了。
這樣的人，如果是作爲領袖。
他一定是合格的。
甚至是完美的。
但作爲家人，作爲朋友。
他卻無法帶來任何的意義。
楚雲不想淪爲像楚殤這樣的父親，丈夫。
蘇明月可以理解。
但蘇明月不能理解的是。
楚云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擔憂？
“你和他不一樣。”蘇明月搖頭說道。“完全不一樣。”
“但在某些行爲上，我的確和他一樣不負責任。”楚雲緩緩說道。
每當他豁出性命，去做一些他認爲值得去做的事兒。
不僅他要面臨風險。
他的家庭。
他的老婆孩子，還有所有關心他的人，同樣要承擔巨大的風險和壓力。
這對楚雲來說，逐漸變成了一種隱形的壓力。
他多少有點想要逃避的意思。
當然，他更想盡快結束這一切。
然後迴歸生活的正軌。
迴歸家庭生活。
哪怕是回到明珠時期的生活狀態。
對楚雲來說，都是那麼的完美。
那麼的愜意而舒適。
“我不怕累。”楚雲搖搖頭。抿了一口紅酒說道。“我只是害怕你們會跟着我受累。”
蘇明月聞言，捋了捋額前被微風吹亂的髮絲。紅脣微張道：“我們好不容易一起吃一頓晚餐。就不要聊這些掃興的話題了。”
楚雲聞言，也是笑了笑。點頭說道：“是啊。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年紀大了。心思明顯比以前重了。”
“你長大了。成熟了。”蘇明月說罷，話鋒一轉道。“以前的你，更開朗，也更樂觀。”
“會嗎？”楚雲無可奈何地說道。“我當年可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被迫離開部隊的。”
“但你當年的心態，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了。”蘇明月說道。“你當初只是承擔你一個人的壓力。但現在，你似乎將天下的壓力，都攬下來了。”
楚雲愣了愣。隨即苦笑一聲。舉杯說道：“走一個。”
“嗯。”
蘇明月微微點頭，舉杯。
她很心疼楚雲。
她也知道楚雲在做的事兒，對整個華夏，對全世界有着怎樣的意義。
帝國的霸權。
已經持續了漫長地歲月。
該不該改變？
有沒有實力改變？
這一切都是後話。
但帝國近幾十年來，始終在躁動。在以戰養戰。
他們根本不在意所謂的世界條例。
他們想做什麼，總會給自己找出一個還算合理的理由。
哪怕這個合理的理由是如此的可笑。
但他們依舊會找出來，並擺在檯面上，最終去執行。
華夏哪怕已經足夠強大了，卻依舊深受其害。
要不要改變？
楚殤的答案是要。
楚雲的答案，也是要。
或許相對紅牆的保守派來說。
他們更傾向於保二爭一。
但對楚殤這種侵略性極強的大人物來說。
不做第一，就沒有任何意義。
一頓浪漫的晚餐結束之後。
楚雲開車帶着頂樑在大馬路上兜風。
燕京城的夜景。並沒有我多麼的絢爛。
整座城市，也都籠罩在一層凝重的，莊重的氣氛之下。
作爲華夏一國之都。
這裡的治安，自然也是全國之最。
楚雲正打算開上主幹道。
手機卻嗡嗡作響。
接通後，電話那邊傳來蘇小小甜美靚麗的嗓音：“姐夫，聽說你回國了？”
“是啊。”楚雲笑了笑。彷彿一下子回到了當初在明珠時期的氛圍。“姐夫正在時速狂野。你有興趣嗎？”
“我在籌備世界巡演，可能要過兩天才有空。不如到時候你們一家三口來我家做客啊？我最近學會了一些手藝，可以給你們品嚐一下。”蘇小小說道。
“也不錯。”楚雲微微一笑。
的確有些日子沒見過小姨子了。
找個機會碰碰頭，敘敘舊。也是挺好。
掛斷電話後。
楚雲好奇問道：“小小最近怎麼樣？”
“比你混的開。人家現在可是國際巨星。忙碌的很。一年有十個月在全世界飛。”蘇明月微笑道。
“那嬸嬸豈不是也忙死了？”楚雲打趣道。
蘇明月笑了笑。說道：“她過上了她想要的生活。開跑車，住豪宅。和世界上最頂級的娛樂大咖談笑風生。”
楚雲頗有些唏噓。
脣角，卻帶着微笑。
身邊的親人朋友都過的好。
這不就是楚雲奮鬥的目標嗎？
此時此刻。
在他的內心深處。
對最終一戰的渴望，是強烈的。
他迫切地想要結束這一切。
並和自己的老婆孩子，過無憂無慮的生活。
“楚雲。”蘇明月忽然開口說道。
“嗯？”楚雲問道。
“你想過要二胎嗎？”蘇明月問道。
楚雲怔了怔。隨即咧嘴笑道：“今晚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