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生聞言,卻並沒有感激涕零。
他反而是姿勢瀟灑的點了根菸,玩味道:“誰願意和他當兄弟?他大概是想讓我還錢了吧?”
真田木子疑惑地看了陳生一眼:“你很缺錢嗎?”
“我家有個敗家娘們。她花錢太大手大腳了。”陳生說道。
真田木子聞言。
二話不說。掏出支票簿,寫了一張大額支票。
一張比楚雲前後加起來給的所有錢還多的支票。
“拿去花。以後沒錢了隨時找我拿。”真田木子輕描淡寫地說道。
她不缺錢。
她甚至極其的富有。
她手中的黑暗勢力,是可以兌現的。
而這一切,都是楚雲給她的。
甚至在近幾年,她所掌控的資源,擁有的財富。比她當年在東京城的時候,更多,更豐富。
楚雲沒有騙她。也沒有忽悠她。
她的確擁有了更大的權勢。
更多的財富。
而作爲楚雲欽定的兄弟。
真田木子不希望陳生過的太拮据。
“不要。你這是在侮辱我。”陳生眯眼說道。“咱倆明明是平起平坐的。我拿你的錢,我難以下嚥。”
“拿主人的錢,你就不覺得是被侮辱嗎?”真田木子問道。
“那能一樣嗎?”陳生反問道。“他羞辱了我這麼多年。我早就習慣了。但你羞辱我。我接受不了。”
“哦。”真田木子微微點頭。也沒有再解釋什麼。
這半個小時。
是難熬的。
至少對真田木子來說,是不太輕鬆的。
外面,也沒有隨時爲真田木子提供情報。
當她收到情報的時候,只有兩種可能。
其一,就是半小時過去,他們攔住了不速之客。
其二,他們沒有攔住。不速之客,即將進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當時間過去二十分鐘之後。
真田木子的心,靜了下來。
哪怕這個時候,不速之客進酒店了。
真田木子也有把握在大廳之內,留下他們十分鐘。
陳生抽菸的頻率很快。
她見過陳生抽菸。
一根正常的香菸,他大概會抽兩分鐘左右。
但此刻。
他一根接着一根。
短短不到半小時。
陳生一盒香菸快要抽完了。
“少抽點。”真田木子規勸道。“你這不是在抽菸,是在玩命。”
“那麼多人替我們玩命。”陳生抿脣說道。“我有點坐不住。”
陳生是暗影出身。
他習慣了在前線玩命。
忽然讓他在幕後操控這一切。
甚至看着下面的人玩命。
他有點不太適應。
也接受不了。
吐出口濃煙之後。
陳生擡眸看了真田木子一眼:“你說,咱們得死多少人。才能攔住他們半小時?”
真田木子聞言,卻沒有給予答案。
她只是搖搖頭,一字一頓地說道:“慈不掌兵。”
“楚雲曾經和我說過類似的話。他給我的評價是,哪怕是掌控那麼點暗影,都有點費力,都有點後繼無力。”陳生苦澀地說道。“看來,我的確不是能做大事的人。”
頓了頓。陳生繼而說道:“你呢?從什麼時候開始,你適應了這一切?”
“從我父親死的那一天。”真田木子平靜的說道。“從我被陛下趕出東京城的那一天。”
那是相隔遙遠的兩天。
但那兩天,對真田木子的催熟,是巨大的。
她的內心,遭受了巨大的波動。
也得到了難以想象的磨練。
也正是那兩天。
讓真田木子徹底蛻變了。
人若不經歷大喜大悲,是很難成熟,很難強大起來的。
常年在象牙塔下生活。
又如何才能變強呢?
“看來楚雲這些年爲我提供的生活,實在是太安逸了。也太美好了。”陳生點上一支菸,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我也一直在吃他的軟飯。”
“你這話說的,過於曖昧了。”真田木子平靜的說道。
然後,她緩緩站起身。
視線落在了酒店大門前。
半小時到了。
一股陰寒的,暴戾的氣息,從門外噴涌而至。
那股壓迫感。
竟是讓真田木子感到了窒息。
就連陳生,也下意識地站起身來。
視線,落在了大門口的兩名不速之客身上。
他們穿着很普通的衣服。
他們身上的氣息,在短暫的瘋狂之後,也是陷入了平靜。
他們踱步而來。
站在了真田木子二人的面前。
“我是來找楚雲的。”祖清泉淡淡說道。“嚴格來說。我是來殺楚雲的。”
他看着真田木子。
口吻平靜。
眉宇間,卻寫滿了肅殺之色。
“稍等。”真田木子說罷。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交流。
她轉身朝電梯走去。
並給了陳生一個眼神。
後者會意,也跟着走進了電梯。
在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
整個酒店一層,陡然之間熄滅了電燈。
無數道黑影,彷彿鬼魅一般,朝二人襲殺過去。
電梯內的燈光,卻是沉穩的。
沒有絲毫地變化。
酒店一樓發生的所有事兒。
也全都是真田木子安排的。
陳生,並不清楚。
“你安排了人?”陳生問道。
“嗯。”真田木子微微點頭。
“你安排的人。能對這二人造成威脅嗎?”陳生問道。
“應該不能。”真田木子搖頭說道。“但我必須這麼做。”
陳生聞言,沒有多說什麼。
就像真田木子所說的,她必須這麼做。
是的。
作爲部下,豈能讓這兩個強者,輕而易舉地接近楚雲?
那是他們的不負責。
叮咚。
電梯門開了。
正是楚雲居住的房間樓層。
走廊上。
消防通道內。
到處都是真田木子安排的崗哨。
她必須確保楚雲的睡眠質量。
說了八小時,就一定要讓楚雲睡夠八小時。
現在,八小時到了。
真田木子便站在房間門口等候楚雲的出現。
她什麼也聽不見。
也看不到。
她就站在門口。等待楚雲。
五分鐘後。
伴隨咔嚓一聲響。
房門開了。
楚雲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出現在了門口。
他的身上,甚至還有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
很明顯。
他起牀後還洗了個澡,才穿上這一套乾淨的嶄新的衣服。
“來了?”楚雲問道。
他漆黑的眸子,閃爍着光芒。
整個人彷彿煥然一新,精氣神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