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慶之的話,讓現場一片譁然。
他此行來這場婚禮的目的,是要和當初製造出巨大輿論風暴的官月清做一個最終的了斷?
而且,就在現場?
衆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並隱隱感覺到這所謂的了斷,勢必會是驚爆全場的。
就連宋靖,也忍不住皺起眉頭來。
他能讓自己的妻子和這個殘疾人做了斷嗎?
這個廢物,又有什麼資格和自己的妻子做了斷?
“你憑什麼?”宋靖冷冷質問道。“你有什麼資格和我的妻子做了斷?”
“因爲我這雙腿,是爲她而斷的。”盧慶之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夠不夠?”
盧慶之的反擊,讓宋靖很不佔理。
也一下子就沒了聲音。
畢竟是公開場合。
他不可能真用宋家的威勢,去強行壓制盧慶之。
這對宋家來說,會造成很大的聲譽損害。
可就這麼任由盧慶之在這兒撒野?
那也不是他所能容忍的。
不僅是他。
兩家背後的大人物,也無法容忍。
儘管此刻,雙方的家長並沒有出面。
可如果真到了刻不容緩的時刻,雙方的家長,勢必會傾巢而出。徹底毀掉這個已經淪爲殘疾人的盧慶之!
所有人,都被盧慶之的所作所爲給驚呆了。
他們無法想象盧慶之究竟憑什麼在這種場合說出這樣的話。
憑盧老在背後撐腰嗎?
不可能的。
如果盧老真能給他撐腰。他的那雙腿,也不至於被打斷。
也不至於被打斷後,什麼也做不了。
甚至還得被迫離開燕京城。
儘管沒人會在臺面上探討這個話題。
可私底下,早就把問題琢磨透徹了。
說到底。盧慶之只不過是一個犧牲品。
一個成全兩家聯姻的犧牲品。
“盧慶之。”
官世恆站了出來。
他目光平靜地盯着盧慶之:“有什麼話,等婚禮結束後再聊。你想聊什麼,我奉陪到底。”
“我想現在聊。”盧慶之態度強硬地說道。
“你確定?”官世恆微微眯起眸子。口吻逐漸變得冰冷起來。
“我很確定。”盧慶之點頭。
“把他轟出去。”官世恆二話不說,立刻吩咐人出手。
可就在幾名西裝保安即將涌向盧慶之時。
楚雲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盧慶之的身後。
兩隻手,搭在了輪椅上。面帶微笑道:“官大少。你要在衆目睽睽之下動粗?”
楚雲現身。
當場震懾住了那羣西裝保鏢。
楚雲的實力,也早就是滿城皆知的。
敢跟他動手的,沒一個有好下場。
而且似乎除了劍聖能佔到便宜,別的人,連對楚雲構成基本威脅的可能性都很低。
可這世上,又有幾個劍聖?
楚雲相比較當初和劍聖決鬥時,又成長了多少?
至少那幾個保鏢,是不可能繞過楚雲,將盧慶之掃地出門的。
而這,也是楚雲作陪的終極目標。
他要確保盧慶之能夠圓滿完成之前商量好的一切。
有他在,盧慶之就有這個底氣和資格。
也沒人動得他了。
“楚雲,這件事又跟你有什麼關係?”官世恆不快道。“你一定要在這兒搗亂不成?”
“不是搗亂。”楚雲搖搖頭。“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來完成盧少的心願。畢竟他爲了官小姐斷了一雙腿。問幾個問題,做一個最終的了斷,不過分吧?”
楚雲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一點也不託大,更沒有胡攪蠻纏。
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僵硬起來。
在講道理這塊,不論是宋靖官世恆,又或者背後的兩大家族的大人物。似乎都沒有充分的理由將盧慶之掃地出門。
哪怕他們可以這麼做。卻會很不佔理。
哪怕他們不在乎外人怎麼看。
但真這麼做了,又會流傳出多少流言蜚語?
畢竟,究竟出於怎樣的理由,讓兩家抵死也不肯讓盧慶之和官月清做個了斷?
“你可以做了斷。”宋世英終於站了出來。
他滿身威嚴。
僅僅只是站出來說了兩句話。現場便鴉雀無聲。寂靜到沒有任何動靜。
“我給你五分鐘。”宋世英面無表情地說道。“五分鐘後,立刻離開。”
還沒等盧慶之給予迴應。
宋世英目光冰冷地盯着盧慶之:“但我警告你。說話要有分寸,要懂場合。如果你傷害了我兒子兒媳的聲譽和名聲。”
“我不會讓你好過。”
這,是來自大人物的警告。
更是來自宋世英的致命威脅!
但他有這個底氣!
也有這麼做的動機。
他是宋靖的父親。
他保護自己的兒子兒媳婦,是天經地義的。
不管他盧慶之究竟有沒有道理。
只要敢傷害他的兒子兒媳婦,他都有出手的動機。
可即便是面對宋世英的警告。
盧慶之的臉色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因爲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楚雲早就告訴過他。
也給他做過心理建設。
否則的話。盧慶之還真有可能被唬住。
畢竟,他的格局僅僅來自於盧家。
是不足以跟宋世英這級別的頂級大人物叫板的。
“我會盡量措辭。做到公平公正公開。”盧慶之微微點頭。但內心,依舊有些緊張。
他忍不住點了一支菸,然後繼續推動輪椅,向這對新婚夫婦走近。
“官月清。”盧慶之噴出一口濃煙,神情說不出的凝重。“你可曾愛過我?”
話音一落。
現場再度譁然一片。
這話當着人家的新婚典禮問出來。還他媽說什麼儘量注意措辭。
這有注意嗎?
這不是照着宋世英的臉上招呼嗎?
就連宋靖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可反觀官月清,卻一如既往的冷靜。
她直勾勾盯着盧慶之,斬釘截鐵地說道:“你是什麼人?你有什麼值得我愛?和我丈夫宋靖相比,你如螻蟻一般卑微。”
這話,就讓宋靖痛快許多了。
兩大豪門的家長,心也寬鬆了不少。
“盧慶之。我沒什麼可跟你了斷的。”官月清繼而說道。“我和你當年,就只是普通朋友。而現在,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我希望你乾淨利落地離開我的生活,並永遠不要再出現。”
面對官月清如此無情的回答。
盧慶之非但沒有憤怒,反而很平靜地點點頭:“會的。今晚過後,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生活中。這一點,你大可不必擔心。”
“但今晚,我必須要說的是。你騙了我。”
盧慶之深吸一口冷氣。
他知道接下來要說的話,會對自己,乃至於盧家造成怎樣的後果。
稍有差池,必家破人亡!
可他必須說!
“我騙你什麼?”官月清皺眉,神色不耐。
“你說我是你第一個男人。”盧慶之平靜說道。“但事實證明,我不是。”
轟!
婚禮儀式,徹底陷入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