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是一個年級約二十左右的青年,長相俊逸,身若玉樹,一身米色長袍,一臉閒淡微笑,仿若世間一切都不會入了他的眼。
“這位是掌櫃秦月先生。”小姑娘一見秦月親自走出來,微愣了一下,然後便退了下去。
雨煙微笑着給秦月行了一禮笑着道:“果然,有人說,見字如見人;今日這句話要修改一下了,見雕玉手法如見人。先生雕工雖不是極熟,但將這種超然脫俗,閒淡的感覺雕出,便可將之彌補,使佩玉之人有着一顆自然之心。”
秦月聞言微微愣了一愣,眼神飛快一暗。他苦笑着說道:“那是我以前雕刻的。”言外之意就是他現在也世俗了。
雨煙抿嘴一笑說道:“世人誰敢說自己不世俗?”說完,拿眼看向秦月。
“姑娘說笑了。”秦月微微一笑,明明如謫仙一般的人,那微笑,卻是帶着一抹苦澀。
雨煙心中微微一動,這鋪子是蘇家的產業。秦月即是這裡的掌櫃,那他是誰的人呢?不知道蘇老爺平日裡對下屬怎麼樣?
這秦月,苦惱的究竟是什麼?他這樣的人,不會爲錢財所動,那麼就是親情或是愛情了。
“這簪子,應當是爲心愛之人雕刻的吧!”她拿起簪子認真看了看,每一筆下刀時,好像都考慮了很久,用心可見一斑。他這個年紀,正是爲情所困的時候。
秦月笑着搖了搖頭,不在說話,而是拿眼看着雨煙。
雨煙小臉兒一紅,這纔想起自己並不是二十五歲,而是一個八歲的孩子。而她今天說的話,明顯不是一個小孩兒該說出的。
該死得蘿莉體。
“去將這兩個簪子幫我包起來,要分開包。”雨煙將簪子遞給平春,讓她去結賬。
雨煙接過平春遞過來的白玉簪子遞給秦月說道:“秦月先生是第一個讓小女子欣賞的人,希望公子能始終保持一顆自然之心。”
秦月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接過雨煙手中的白玉簪子的,他只知道,這小姑娘今日說的話,都說到了他心裡那塊始終都不願碰觸的地方。
呆看着雨煙馬車絕塵而去,他才反應過來。紅顏知己,就是這樣的麼?雖然她還是個小孩子。可是她卻能刨開他的內心世界。
平春看着雨煙讓車伕竟然向城西行去,很是不解。這個時候不是該回家去查賬麼?“姑娘,這是?”
“去樂正府上。”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小盒子,裡面躺着一枚紫玉簪子,她覺得,紫色更適合樂正黎昕。
樂正?“姑娘是送簪子過去麼?”平春看了看雨煙手上的簪子問道。
雨煙瞥了一眼平春沒有說話,都拿在手上了,還不明顯麼?
平春沒有再說話,因爲她想起一個人,國公爺的公子,徐修純;人人都能看出來,四爺是喜歡姑娘的,不然也不會爲了姑娘去求太夫人罰三姑娘。
可是姑娘好像只當他時救命恩人,或是一個好朋友?一個玩伴?平春嘆了口氣,看緣分吧!
馬車走了好久纔在樂正府上,雨煙下了馬車,平春立刻上前叩了門環。裡面立刻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請問是誰?”裡面的人還未到,就高聲問道。
“蘇姑娘來拜訪樂正公子。”平春也高聲回了一聲。
那人嘀咕了一句,隨即將門打開,見是雨煙就愣了一愣,馬上一臉微笑的將雨煙迎了進來說道:“公子正在上課,蘇姑娘請到上屋稍等片刻,小的這就請公子過來。”
雨煙點了點頭,這邊新月已經將冰鎮酸梅湯奉了上來笑着說道:“婢子新月給姑娘請安。”
“新月客氣了,聽說你家公子在上課,上什麼課呀?”她喝了口酸梅湯笑問道。對新月的印象,她是極好的。
“這個……”新月支支吾吾,不敢說卻又不忍心騙雨煙。
“只是學習一些簡單的防身體術,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裡?”說話間,樂正黎昕已經進了屋來。
依舊是一身玉色長衫,手握一把玉骨折扇,溫潤的笑容,帶笑的溫柔眼睛,不同的是這次他臉色發紅,明顯剛剛劇烈運動過。
“鋪子裡發生了點事,就藉機會來謝謝黎昕哥哥。”雨煙甜甜一笑,將手上的小盒子遞了過去。
“太過客氣了,你這麼一個可愛的小姑娘,任誰遇見都會救你的。況且我們也算舊識是吧?”樂正黎昕接過小盒子,隨手將之打了開來。
“好一枚紫玉簪子,雕刻之人很不一般。”他臉色凝重的將簪子拿到手上,順着陽光照了照。
“選玉的本事也不錯,這玉出自哪裡我看不出,但明顯出玉的地方鮮少出這種玉。既然能得到,說明此人當是有一顆博愛之心。”他看了半晌說道。
“恩,這個人明顯不是世俗之人,應當是那種生活在山水之間的,就是不知道他怎麼就成了蘇家飾品店的掌櫃。”雨煙將秦月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樂正黎昕聽後沉吟不語。半晌他開口道:“你說你鋪子上出了問題?走了一趟,可是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
雨煙想了想,覺得並沒有必要讓他攙和到蘇家的事情上來,就搖了搖頭道:“現在沒什麼發現,我想回去我再查查賬。”
樂正黎昕聞言臉色有些發暗,隨即一笑說道:“鋪子上的事,拖一刻問題就隱藏的越深;這樣,我現在就送你回去,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就使人來找我。我一定盡全力幫你。”
雨煙笑着點了點頭,她不是不信任他;相反的,她對他的信任就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一樣,無條件相信。但是此時,她真的不想讓他爲難,天知道逼急了蘇夫人會做出什麼事情?
兩人撇開這個敏感的話題不說,說說笑笑出了樂正府上,直奔蘇家而去。
乘坐的是樂正家的馬車,依舊是那個外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內在卻奢華的讓人咋舌的馬車。
她笑着打趣說:“黎昕哥哥可真會享受。”
樂正黎昕就搖了搖頭道:“非也,馬車並不是我要求弄成這個樣子的,是我那仙逝多年的父親使人做的。”
“對不起!”她勾起了他的傷心事。
樂正黎昕搖了搖頭,沒在說話,因爲馬車外傳來爭吵聲。
“喂!沒有瞧見本姑娘站在路中央麼?你怎麼趕車的你?”一個好聽,卻好像有點蠻不講理的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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