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與陳晴隨即走了出去,這才與莫小寒等人分開沒多久,莫小寒一定是中途轉過來,專門叫他們的。
出了敬鬆府的大門,隔着寬厚的水域,他們就看到了莫小寒正用兩個手做喇叭狀對着他們喊話,道:“陳燁,不好了,快過來!”
陳燁一把拉起陳晴直接飛向了莫小寒所在的方向,腳下的仙橋快速明滅,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金光。
紫影緊隨其後,也劃成了一道紫光伴隨而至。
“小寒,出了什麼事?”陳燁看着莫小寒一臉的慌張,於是問道。
莫小寒看着陳燁,聲音頓時變得低了下來,嗡嗡道:“洞主找你!恐怕是……”
陳燁皺了皺眉頭,說道:“恐怕是什麼?”
“恐怕與太一獵場的事情有關!”莫小寒說出了心中的猜測。
陳晴一聽頓時變得有些慌張了起來,太一獵場死了一名聖使肯定會查個究竟,但是陳燁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而且似乎是有備而來,陳燁這才真的是前腳剛到家,後腳就找上來了。
“我們走!”陳燁想了想打定主意道。
三人與紫影直接起身飛向了神霞殿,既然該來的還是會來,那早來與晚來又有什麼區別,同樣都要面對,如今在神霞洞天內部,多少會好一些。
神霞殿佇立在一座削了尖的山峰之上,被一條條的雲霧纏繞其間,說不出的一種大威嚴,三個人走到了神霞殿正門前,就見到了黃婷也早就站立在了殿門前張望。
“你們來了!”黃婷看樣子也似乎在爲陳燁擔心,看到陳燁三個人過來,只得說了一句客套話。
陳燁走向黃婷問道:“洞主在裡邊嗎?”
黃婷點了點頭,隨即又拉住了陳燁,四下看了一眼,發現沒有別的人,於是說道:“如果太一聖地的人問那名太一聖使爲何人所殺時,你會怎麼說?”
陳燁低下頭想了想回道:“我當然要實話實說啊,他是被殭屍咬中了致命部位而死的啊。”
“不妥!他們既然如此興師動衆的過來,肯定是不會滿意這麼一個說法的。”黃婷想了想面色沉重的說道。
陳晴一聽有些着急,於是道:“可那太一聖使明明是被殭屍咬死的啊?難道說實話他們偏要當假話聽不成?”
“我也知道那是事實,可是他們難道會不知道那是事實?我想他們來一定有他們的原因,一來有可能是想要要回那柄仙劍,二來可能是想替那太一聖使報仇。”黃婷認真想了想說道。
聽了黃婷的分析,陳燁也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莫小寒卻開口說道:“只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太一聖使,這一次居然向我們神霞洞天發難,他們也太小提大作了吧?”
“算了,先不要說那麼多了,我就是想要告訴陳燁,你千萬不要說那些實話,因爲他們不會相信,極有可能會認定人是你自己殺的,到時候你就將罪名推到我們一夥人的身上就行了,那樣總會比這個結果要好。”黃婷嘆了口氣說道。
陳燁低下頭想了想說道:“我看不一定,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
幾個人簡單說了幾句之後,就朝着神霞殿主殿邁去,推開了主殿的大門,居中坐的是神霞洞主黃元,緊挨着的是一個身着白衣的中年人模樣,嘴角掛着兩撇鬍子,看樣子有一股子的仙家氣息。
還有幾個身着同樣白袍的人站在了玉臺之下,眼中滿是憤怒的盯着進來的陳燁,陳燁隨即神識一掃,發現站在玉臺之下的四個人全都是渡海後期境界,修爲不可謂不高,而且神識也探向了坐在黃元旁邊的中年人,發現修爲之高,竟然無法探測出來。
“你就是陳燁?”坐在黃元身邊的那位中年人語氣淡淡的問道。
陳燁望了他一眼,而後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黃元盯着陳燁看了一眼,滿是慈祥的樣子,說道:“燁兒,你講一講你們在太一獵場所經過的一些事情!”
“黃元師弟何必要費這些彎彎繞呢?我們不妨打開山門說亮話。”那中年人看了陳燁一眼,而後就又把目光投向了黃元。
黃元看了看中年人,說道:“賈師兄,我看還是讓燁兒好好想想……”
還沒有等黃元說完,那中年人就道:“事情發生的時間還沒有過一個時辰,要怎麼好好想想?”中年人說話的口氣之硬,竟然連黃元都要讓他三分。
“我且問你,是不是你殺了我們天兒?”中年人當即問道,前一句話與這一句話讓周圍的溫度似乎都狂降了好幾度。
陳燁搖了搖頭,思索了片刻才道:“如果你是說那一具殭屍的話,那的確是我所殺!”
“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具殭屍,而是被你殺死的太一聖使。”中年人說起這話,鬍子都一抖一抖的。
“哦,你是說他啊,不是!”陳燁很是乾脆的說道。
中年人聽到陳燁這麼一句話之後,騰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說道:“你竟然滿口胡話,你是不把太一聖地放在眼裡嗎?”
陳燁看到中年人震怒,面色平緩對視道:“我說的是不是真話,自有天地可作證。”
看到陳燁如此理直氣壯,中年人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話了,這小子看起來骨頭似乎很硬,突然從中年人的身上爆發出來一股十分強盛的氣息,有一種至高的威嚴在擴散,就連陳燁身後的莫小寒都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陳燁的心頭也感覺到了壓抑,但是卻並不是讓他覺得有多麼的恐怖,非常明顯在氣息上這種氣息比青鸞借用殭屍之身發給他的威壓還要讓他感覺強烈,但是再一次遇見了這種氣息卻讓他變得從容應對起來。
陳晴也漸漸的受不了這種威壓,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陳燁緊握着他的雙手,給她傳遞過去絲絲縷縷的能量,讓他變得好了許多。
莫小寒本身就離陳燁有一兩步,此刻威壓襲來,他當時就被震的向後硬生生的退了一步,黃婷並不比莫小寒好多少,也被這股威壓給震退了幾步。
“賈師兄手下留情……”黃元當先伸出手對着那中年人示意莫要用強。
“不給他點顏色,他是不會說真話的。”中年人冷冷說道。
大殿之上氣氛詭異,除了陳燁與陳晴外就連那與中年人着相同衣服的幾個渡海境界的苦修也被威壓震得向旁邊退開了幾步。
“那柄仙劍現在何處?”中年人冷冷說道。
“在我手上。”陳燁道。
“交出來!”中年人道。
“憑什……”陳燁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中年人化成了一道白光直接朝着他飛了過來,非常看得真切,可是陳燁腳下的仙橋還沒有生出,那中年人已經就到了近前,伴隨着還有黃元的聲音:“賈師兄且慢!”
可是當黃元的話說完的時候,陳燁已經從原地憑空倒飛了起來,就連一旁的陳晴都因爲手被陳燁拉着向後帶出了少許,纔來得及回過了頭,可見中年人的速度究竟會有多快。
身子騰空的陳燁只感覺自己的胸口像是被打穿了似的,無比的沉重,這是自從他踏上修行路以來,頭一次感覺到疼痛,若不是經過了這一擊,他似乎都要忘記了什麼感覺是疼痛。
還沒有落地,陳燁就哇的吐出了一口血,一連吐出了三四口,身子直接倒飛到了主殿門口,這距離他剛纔所站立的地方足有十來丈,若不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擋住了他,指不定身子要倒飛出去多遠的距離。
“你……爲什麼打燁哥哥!”陳晴看到這,眼淚掉個不停,聲音都變得有些嘶啞了,對着站在他身邊的中年人吼道。
“這就是不說實話的下場。”中年人盯着陳燁倒飛而起的身子,直到他落地後才緩緩的說道。
黃元腳下直接騰起一架仙橋飛向了主殿門口處,而後抱起倒在地上不斷咳着血的陳燁,說不出的一種難過,伸出手不斷擦去陳燁咳出來的血,想說些什麼卻只是張了張口沒有說出來。
“黃元,你讓他把仙劍交出來,讓他自己化道,我可以不追究其他人,否則……”中年人背過了身子,一步一步又踏上了玉臺階。
陳晴、莫小寒與黃婷三個人直接奔向了陳燁,他們幾個人對陳燁那是再瞭解不過了,哪裡曾看見他受過傷,即使是面對比陳燁自身境界高一階的妖獸時也不曾流過血啊,如今接連吐出了這幾口血,怎麼不讓人吃驚。
“我敬你是太一聖地的三頂長老,可是你在我神霞洞天如此行事,渾然不把我神霞洞天放在眼裡嗎?”黃元震怒,此時看到陳燁受傷,而且大口咳血,十分的心疼。
“黃元,你可要想清楚與我爲敵會是什麼後果。”中年人回過頭望向了黃元。
“你若再傷他,我必請出神霞靈鏡!”黃元一抖眉毛語氣變得陰冷了起來。
“哼,等我仙劍得歸,你即使請出你的神霞靈鏡又能如何?那隻不過是玄階極品寶器而已。”中年人冷冷的看了一眼黃元又繼續踏着玉階向上面的巨大玉石走去。
黃元復而轉過身看着面色蒼白的陳燁說道:“燁兒,你還能堅持住嗎?”
陳燁點了點頭,仍然吐出了一口鮮血,心裡直罵道:“媽的,這傢伙出手也太狠毒了!”差不多一下子就打斷了陳燁八根肋骨,若不是陳燁早先就感受到了可能會受到的一擊,提前做了力道牽引,這一擊恐怕就會擊穿陳燁的苦海了。
看到了陳燁點頭,黃元小心翼翼的把陳燁扶着坐在了地上,而後自己也盤腿坐了下來,手掌緊緊的貼向了陳燁的胸口處,只見一道道瑞彩透過黃元的手臂流向了陳燁的身體,一道道彩光照耀而出。
“黃元你爲了這個毛小子居然不惜耗費真元,你這麼做值得嗎?”中年人此時已經坐在了玉石之上,冷冷的盯着黃元說道。
“你爲了你那不爭氣的賈天,丟了一件地級寶器,那又值得嗎?”黃元頭也不回的說道。
“呵呵,笑話,誰說我丟了?現在拿着我們地級寶器的人不就在這嗎?”中年人似乎笑的很開心,說着還朝着陳燁望一眼。
經過了黃元不斷輸入的真元力,陳燁明顯感覺好了許多,胸口的疼痛也減少了許多,加上他自身的傷勢癒合神速,僅僅過了不足一刻鐘的功夫,陳燁就自己站了起來。
這一下把坐在玉臺之上的中年人給嚇了一跳,他先是看了看陳燁,又接着看了看黃元,露出了茫然之色說道:“你……突破到了第二密境?”
黃元並沒有回答中年人的話,拉着陳燁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大殿中間的位置,而後說道:“賈師兄我知道你失去你的愛子很是心痛,但畢竟殺他的人是那具殭屍,你現在無端的要殺燁兒是爲了什麼?只是爲了你的地級寶器?”
中年人見黃元並不回答他的話,當下就皺起了眉頭,因爲有神霞靈鏡護體的原因,他一時間根本就探察不出黃元的真正修爲,如果黃元突破到了第二密境,到那時他所請出的神霞靈鏡就能完全發揮出玄階極品寶器的威力了,即使他取回了地級寶器恐怕在這神霞洞天也無法徹底壓制黃元。
“你們說天兒是被那殭屍殺的就一定是殭屍殺的嗎?當時在場的數百苦修可都是說是陳燁一劍將天兒殺死的,如今屍體被焚燒,你現在想怎麼說都行了!”中年人怒視陳燁說道。
“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殺那名太一聖使,是殭屍先咬了到了他的致命咽喉處,被吸乾了精血而死的。”陳燁說起話來雖然不似原先那麼洪亮,但是依然擲地有聲。
“強詞奪理!”中年人只是盯着陳燁憤怒的說了一句,就不再說什麼了。
黃元於是又道:“我可以爲燁兒的話做擔保,你若不信,我們可以請出神霞靈鏡到他所說的那處祭壇一照便知。”
此時陳燁說話早已經恢復了氣勢,冷冷的盯着那中年人,生怕他會再突然發出凌厲的一擊,比他高出了幾個境界的苦修,果然不可小瞧,他們的速度快到無法形容,比之閃電還快。
就在這時,神霞殿外傳來一陣道喝!
“我也可以爲陳燁擔保!”冰柄人還未至,聲音卻已經傳遍了整座神霞殿內部。
中年人盯着門口處,看到了冰柄一步一步邁了進來,於是說道:“冰柄,你可知道死去的乃是何人?”
冰柄朝着中年人抱了一拳,說道:“賈師兄,冰柄知道你失子心痛,但事實一定不會如祭壇周圍那數百苦修所說的那樣,我冰柄今天願意爲陳燁做個擔保,如果事實真如獵場之人所說的那樣,我與陳燁一同任由你處置,但如果真如陳燁所言,也請你高擡貴手。”
中年人看了一眼陳燁,又看了一眼黃元,最終搖了搖頭指着陳燁說道:“這個人……必須得死!”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神霞殿外又是一聲道喝:“任你是太一聖地今天也要給我說個理字。”
“何人聒噪!”中年人聽到這一聲道喝,隨即從玉石上站了起來。
只見一道青光直接飛了進來,一下子就擋在了陳燁的身前,不是別人正是陳敬鬆。
陳晴與陳燁看到了陳敬鬆之後,似乎有滿腹的委屈要傾泄,同時開口說道:“義父!父親!”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陳敬鬆,面色平淡問道:“你又是何人?居然還敢過問太一聖地的事,還在太一聖地的面前要這個理字?”
陳敬鬆盯着那中年人,淡淡說道:“你即便是太一聖地今天也要擡出一個理字,不是所有人都任由你想殺就殺。”
“我身爲太一聖地的三頂長老,對於下轄一甘洞天福地擁有絕對的生殺大權,即便是你只要我一聲令下,也可將你抹爲飛灰。”中年人冷冷的說道。
“賈師兄千萬不要……”冰柄隨即說道。
“賈圖山……你!”黃元也忍不住直接稱呼起了賈圖山的本名,此時連一聲賈師兄也不掛在嘴邊了,似乎再也不惜往日之情面了。
“你看起來似乎很是陌生,二十年前可沒你這樣的人物!”賈圖山盯着陳敬鬆上下左右看了看說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今天傷陳燁我們暫且記下,他日萬仙山一定會討回這口惡氣!”陳敬鬆盯着賈圖山一字一字的說道。
初時賈圖山根本就沒怎麼聽,可是聽到萬仙山三個字之後,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什麼時候惹到萬仙山這麼一羣聖人了?
就連站在陳燁身邊的黃元與冰柄兩人聽到了萬仙山三個字之後,也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看向了擋在陳燁身前的陳敬鬆。
“你……你說什麼?萬仙山?”賈圖山此時微微有些變得結巴起來。
陳敬鬆回過頭望了望陳燁,道:“燁兒,放心,你並沒有加入神霞洞天,你一直是萬仙骨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