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的速度十分驚人,只不過陳燁也是早有準備,一刻也不停的關注着青鸞的一舉一動,自然避開了這一重擊,否則真要是擦中,絕對不會只有傷到皮肉這麼簡單。
青鸞此時駕馭着這具肉身可謂是實力暴漲,只不過因爲初控這具屍身,顯得有些僵硬,雖然速度已經很快,可是想要傷到陳燁還是有一點麻煩。
陳燁一步一步朝着青鸞邁了開去,兩丈遠的距離看似很短,可是在這一刻,似乎很長,陳燁走的很慢,青鸞也不知道陳燁是在做什麼把戲,一時間竟然也不敢上前攻伐了,只得靜靜的看着陳燁向他走了過來,或許是因爲自己本身的強大,又加上得了這具屍身,青鸞並沒有感應到一絲的害怕。
在陳燁的腳下,一片片生機出現,青草綠竹恢復了旺盛的生機,一株株長勢強勁,似乎得到了萬年甘露一般極速生長,以他爲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擴散開來,此時的陳燁猶如進入了一個奇蹟的世界似的,在這裡一切爲他主宰,包括虛無的虛空都爲之震撼。
青鸞已經不知道自己呆呆的看了有多久,他的屍身所到之處莫不吞噬周圍的一切生機,可是卻還是頭一次見到了釋放生機這麼奇怪的法術,而且如果只是普通的釋放生機並不讓他感覺到害怕,可能還會有一絲的欣喜,可是他如今的這具屍身卻是十分害怕這股力量。
這是一種比吞噬更爲強橫的生的力量,對於他這種埋葬在地下數百年之久的屍身來說,是爲大忌。
殭屍之體極擅於吞噬,可是面對正在釋放着強大生機的陳燁,他生出了一種想要逃離的感覺,此時與他屍身所對應的氣機正是來自陳燁身上。
青鸞莫名的有些害怕,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而且還是面對一個只有仙橋巔峰實力的陳燁來說,這就更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
它艱難的向後退了一步,低沉而嘶啞的嗓音顫抖道:“你……是……”
“我說過,還是由我來送你上路更爲合適!”陳燁緊盯着青鸞所控制的屍身淡淡的說道。
離得很近,陳燁終於在這夜色下看清了這個屍身的臉部究竟長得是什麼樣,之前只是憑藉着神識感應出了一二,此時由眼睛看到還是莫名的有些噁心。
只看其軀體可以看出這是一個極爲俊郎的人,雖然被埋葬在了地下數百年,可是因爲道家的太陰煉體之法,並沒有讓他的面部受到什麼嚴重的損傷,相反保存的很是完整。
但是卻佈滿了死氣,沒有一點的生機,即使剛纔他吞噬掉了周圍數丈方圓的生機也沒有讓他的臉部有一絲的變化,除了那本該就是一張死人的臉外,沒有任何波瀾出現。
可是這張平靜無比的臉下,卻透發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濃厚而不知深淺的腐朽氣息,即使隔出了三丈外,也讓人一看到他就生出寒冷之意。
他身上的幾塊破布條表明,伴隨他埋葬入土地中的衣服早已經化掉了原有的模樣,可還是留下來了少許,比起現在已經很狼狽的陳燁來說卻是差了許多。
陳燁看着距離他只不過剩下了一丈左右距離的青鸞,將背在身後的手,緩緩的自然下放,說道:“即便你借到了這樣一具肉身又能如何?你現如今只不過是一個孤魂罷了,想要要我的命,你至少要拿出你的實力來。”
青鸞聽了陳燁的這一句話,頓時怒了,顧不得其他,也顧不得陳燁腳下那快速升騰的青草與綠竹,就直接衝了上去,此時兩‘人’距離不足一丈,猶如電光火石之速,迅速糾纏到了一起。
陳燁手起一拳直接轟向了面如死灰的青鸞,青鸞也掄起手臂迎了過來。
‘轟’的一聲巨響,兩個身影就交織到了一起,只見一道金光與一道烏光來回衝殺,碰撞處無不是火花飛濺,猶如煙花綻放,讓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的悽美。
陳燁越打越是吃驚,青鸞的實力在渡海初期,雖然比他高了一階,但是因爲魂魄遊離,加上之前損傷了本源,雖有境界但卻沒有真正的實力了,沒有了實際境界的壓制後,陳燁打起來可謂是得心應手。
可是陳燁引以爲傲的身體與青鸞所奪舍成功的殭屍對決了之後才發現,這埋葬於地下數百年之久的殭屍經過道家太陰煉體之法後,的確非同小可,每一次直接碰撞都讓陳燁的手臂麻上了片刻。
雖然這些碰撞不會真正傷到了陳燁,但是他也知道如此下來,極有可能會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
青鸞何嘗不是如此,它想到了陳燁的體質有些特殊,而且還掌握有數件黃階禁器,實力究竟有多高,它有過一個初步的判斷,可是此時近距離的直接交手,讓它產生了一種無力感。
得命運眷顧,它尋到了一具無主的殭屍身,這數在地下呆了數百年之久的殭屍身,別說比起它的本體,就是它再修煉上十年也未免能有這具肉身這麼強悍的實力,可是如今與陳燁的這一系列碰撞,讓它心裡產生了一股莫名的恐懼。
擁有了天地間最爲讓要禁忌的屍身,居然面對陳燁時起不到絲毫的壓*用,這種打擊可不是一般的大,早已經讓青鸞失去了與之爭鬥的氣蓋。
兩個人打得難分難解,或許是因爲青鸞奪舍了這具屍身來不及好好磨合就找陳燁報仇來了,這給陳燁了一點轉機,如果青鸞是完全駕馭了這具屍身的話,陳燁今天的壓力肯定不止這些。
雙方你來我往,一個釋放着無盡的生機,另一個則吞噬着周圍的一切生機,就好像日月交替,天地交泰一般,顯現出了天地間最爲本源的一些特質法則,每一次碰撞散發出的花火都是極度奪目耀眼的。
兩個‘人’打得難分難解,最後終於對了一拳,兩個‘人’終於各自退卻了三丈有餘才穩定下來了身形。
“好小子,真是讓我小看了你!”青鸞依然着低沉而嘶啞的嗓音對着陳燁吼道。
陳燁將手背在了身後,兩隻手不斷搓着,聽了青鸞的話後,淡淡笑道:“你這生滅境界的屍身,再我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或許也就只有陳燁纔敢說出這樣的話了,青鸞聽後,差一點就要暈過去了,這具地下找到的屍身的確是有生滅境界的實力,只不過還不能被他完全調用起來,可是聽到了陳燁的話,又不知如何反駁,的確也是陳燁的體質讓青鸞吃驚不小。
都說人類苦修的身體是一大弱項,可是青鸞做爲太一獵場生存了兩百多年之久領主,居然見識瞭如此超凡的體質,這不得不讓他想起了以前碰到的一個人類苦修碎星。
碎星是太一獵場培養的碎星體質,早在初時培養時碎星就曾經進入過太一獵場,那時的碎星還只是一個仙橋初期的苦修,而當時的青鸞也只有仙橋後期的實力,兩人的一次交鋒讓青鸞見識了人類苦修的肉身之強悍,但是後來碎星出了太一獵場後的一切它都不知道了,只記得人類苦修中的確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弱於妖獸體質的。
看到了如今的陳燁,一時間讓青鸞想到了過去,眼前的這個苦修絕對不能小瞧,如今它的魂魄久居渡海之境,因緣得來一具生滅境界的屍身,居然面對一個仙橋巔峰的人毫無辦法,沒有想像中的一巴掌將其拍爲肉泥。
“難道是我自己操之過急,沒有完全掌握好這具屍身?”青鸞不由得自語起來,兩個‘人’分開的這一小會兒功夫,青鸞在自己的腦海裡已經想到了很多很多,可是沒有一點想要放過陳燁的意思,因爲對於毀他本體的大仇,那是一定不能放過的。
陳燁趁着青鸞低頭深思,不再主動攻伐,於是神識釋放而出,查尋着結界的每一寸方位,想要找到一個突破口,否則被困在封印的法陣當中,無論怎麼說對於陳燁來說都是相對危險的。
突然整片天地一陣劇烈的抖動,似乎有亂石崩雲之態,轟隆聲響徹天地,青鸞佈下的這道禁制忽明忽暗,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破開。
接着又是一聲轟響,天地都在倒轉,黑夜似乎也變得不再漆黑,似乎有極光閃爍,讓原來灰濛濛的天空變得有些透亮起來了。
“一定是莫小寒他們也在使力……”陳燁擡頭望了一眼天空,微微的露出了一個微笑。
青鸞也擡起了它那僵硬的頭顱看向了灰濛的天空,不過隨即就用低沉而嘶啞的聲音對陳燁說道:“如今你身在我的法陣當中,他們我遲早是會去收拾他們的,看來只有動用法力將你鎮壓纔可以了。”
陳燁聽他說完,腳下突然劃出一片仙橋,直奔灰濛的天空衝去,當離地數丈之後,他的雙腿又被一股極爲陰柔的力量給束縛住了,也不知道青鸞是怎麼控制地脈中的龍氣的,居然可以*這麼精純的龍氣化爲意念一般使用。
陳燁不斷的掙扎,在天空他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也無法擺脫,就在這時,天地又一次劇烈的抖動了起來,似乎大地都被這股莫名的力量給打得沸騰了起來,地下游離的龍氣蒸騰不已,似乎要破土而出了。
這一刻,陳燁見身在半空居然被定身一般控制,於是祭出了苦海中一直旋轉着的生機禁與生機源,然後用盡精氣將之合在一起。
頓時以陳燁頭頂上方爲中心,逐漸聚攏起一大片一大片的黑雲,將整個法陣內的上空都給遮掩的嚴嚴實實,黑雲之中道道閃電隱沒,似乎伸着張牙五爪的觸手似的,時間一長那些閃電越來越粗,足有水缸一般粗細。
陳燁引導着黑雲中的閃電,擊向束縛自己腳下的龍氣,只一擊就將之擊散化成了虛無間飄浮的靈氣,沒有了地脈中龍氣的束縛,陳燁少了一絲擔憂,全力催動着生機禁與生機源,然後劈下了一道如星河般的閃電,直接轟向了青鸞。
青鸞見陳燁再一次動用了他的禁器,看似平淡的但卻微怒的嘶啞聲音響起:“該死的人類,還不是要藉助於這些禁器才能與我們一站?”
陳燁笑了笑並不理它,催動着兩件禁器,直接祭出那道閃電,砸向青鸞。
青鸞的屍身是道家太陰煉體之法造就的奇身,是一種禁忌之術,而陳燁用禁器催動出第三種仿生力量又是禁忌中的禁忌,對於青鸞來說無疑是最有打擊性的。
閃電之快無以倫比,就連陳燁都覺得難以避開這一沉重的打擊,這類似於天罰的雷海,代表了一種正的力量,殭屍之身雖無傷德,卻是一種天地所不認可的禁忌傳承之法,稱之爲邪。
這一正一邪,正在激烈的對抗,這是兩種禁忌之術的對決,也是兩種形態的終極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