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戰船終於航行到了海峽礦脈附近的海域。
遠遠地,他們就看到前方一條條十多米長的小船連成一線,封鎖了那一片海域。
戰船速度不減,繼續向着前方駛去。
那些小船上,立刻就有人發現了他們,這艘戰船,衆人自然認得。
只是船上的黑色大帆,竟然換成了白色,這就讓那羣人有點摸不清頭腦了。
一艘小船上,有一個光頭赤膊的大漢走上船頭,大聲喊道。
“幫主何在?”
陳世文與穆達一起出面,兩人心中冷笑,面上不露絲毫。
“幫主正在艙中修煉,你們所有人立刻上船,幫主稍後有事交代。”
那羣人將信將疑,可這話既然是幫主最信任的兩位軍師所說,他們也都聽從了命令,把小船開到了戰船附近,沿着繩梯登了戰船。
剛一上船,陳世文和穆達就帶領着一羣人,把他們圍了起來。
這副架勢,讓這三十來人有些不明不白,那光頭赤膊大漢皺着眉頭問道。
“穆達,姓陳的,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這光頭赤膊大漢也是笑面虎極爲信任的一個手下,不然也不會將他留在這裡看管礦脈。
陳世文和穆達兩人嘴角露出冷笑與譏諷,並不回話。
過了一會兒,圍住他們的人散開一條道路,光頭赤膊大漢就看見一個白衣俊秀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在他身邊,跟着一個相貌清純的小姑娘,和一個兩米多高的魁梧壯漢,最後面,還有一個醉醺醺的酒鬼。
這三十多人就算再傻也看出了不對勁,臉色俱是一變。
那光頭赤膊大漢認得薛見和杜小清,驚道。
“怎麼會是你們?幫主呢?”
薛見冷冷開口。
“這裡已經沒有幫主了,黑虎幫也已不復存在。”
光頭赤膊大漢心中掀起大浪,看向陳世文等人,怒目而斥。
“什麼?你們竟敢背叛幫主!”
話剛說完,薛見就一個前衝,捏住了這光頭大漢的脖子,輕輕一扭,如捏死了一隻小雞仔。
殺了笑面虎,可以震懾住船上的近百人,同樣的,想要震懾住這三十來人,也要殺人立威。
薛見把那光頭大漢的屍體丟入了海中,轉身淡淡開口。
“剩下的交給你們了,反抗者死,歸順者活。”
陳世文與穆達眼中都露出了狠辣之色,點頭稱是後,帶着一羣人殺了上去。
近百人圍殺三十來人,這幾乎是一場註定了結局的屠殺,慘叫、哀嚎、怒罵,斥責,各種聲音混雜一起。
薛見和森虎等人靜靜站在一邊,冷漠的看着這一幕。
想要把一個山賊團伙洗成白的,就必須要用鮮血洗滌,去除那些骯髒的,污穢的雜質。
很快,三十來人就死了一半,屠殺至此結束。
剩下的一半人,都選擇了歸順,此刻跪在地上,雙手高舉,根本不敢有半點反抗的心思。
陳世文和穆達帶領所有人看向薛見,聽候他的命令。
薛見邁步上前,輕聲開口道。
“行了,把這裡收拾一下,這十幾個人,你們自行安排,然後帶我去海峽礦脈看看。”
一羣人點頭稱是,把那些屍體扔進海里,用海水洗刷了甲板上的血跡,然後陳世文派了一批自己人,開着那些小船,跟在大船後面,向前駛去。
向前約莫七八里,戰船就開到了海峽上方,這裡停着一些漁船,船上正有一批礦工在休息。
那些礦工看到戰船,頓時被嚇得一個哆嗦,趕緊起身忙碌起來,不敢再偷懶。
上次薛見來跟笑面虎談生意,並沒有看到這些開採礦石的漁船和礦工。
他輕輕一躍,直接從高高的戰船,落在了漁船甲板上。
那些皮膚黝黑、身體瘦弱的礦工,看到這麼一個白衣俊秀的公子哥,心中又是好奇又是敬畏。
薛見儘量是自己的語氣溫和,開口道。
“你們不用害怕,我過來就是看看情況,這海底礦脈現在怎麼樣了?”
那些礦工一個個面面相覷,神情疑惑,看樣子他們聽不太明白薛見的大陸通用話。
然後薛見又用南明本地話說了一遍,那些礦工這才聽明白。
有一位年紀最大,看起來五十多歲的老礦工走上前,用本地話回道。
“這位公子,不是我們不賣力,實在是海峽中的礦脈塌陷嚴重,有些地方,我們沒辦法清理,那些石頭太重了,我們擡不起來。”
薛見點了點頭,沒有任何責怪之意。
前世中海底挖礦,那都需要藉助機器,在這個世界,他們僅僅靠着雙手就能開採海底礦石,已經很了不起了。
他輕聲問道。
“你們這裡有誰最熟悉下面的情況,帶我下去看看。”
這話讓一羣礦工們再次面面相覷。
這海里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不是那種常年生活在海邊的漁民,水性極好,下去不了多長時間,就得上來換氣。
如果水性稍差,甚至會出人命。
那位老礦工立刻勸解道。
“公子,你這身體恐怕下不了海,那礦脈在水下幾十米的地方,不能憋氣一炷香的時間,下去了不行的。”
薛見輕輕一笑,淡淡道。
“無礙,你們儘管派一人帶路就行,堅持不住了,我自會上來。”
既然他這麼要求了,那些人也只好答應。
這位年紀最大的老礦工在衆人中很受尊敬,他揮了揮手,就有一位二十出頭乾瘦青年走了出來。
“阿發,你就帶着這位公子下去看一看,記住,一定要保證這位公子的安全。”
乾瘦青年點了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
然後兩人便先後跳入了海中,名叫阿發的乾瘦青年下潛速度很快,就像是一條迅猛的金槍魚。
薛見儘管潛泳不如他,可體內元力運轉,使得他的速度一點不慢,緊緊跟在這青年後面。
海水清澈,一片淡藍,薛見睜着雙眼,可以清晰的看到十幾米外的地方。
這就是純天然沒有受到過一絲污染的大海,在前世,這樣的海域已經很少很少了。
隨着下潛的越來越深,海水的壓力也越來越大,但他的體魄堅韌,這點壓力完全不在話下。
沒過一會兒,他們兩人便遊進了一條深深的海峽之中,兩旁是五顏六色的珊瑚礁,綠油油的海草飄來飄去,各種游魚、蝦蟹時不時從他身邊經過。
阿發突然回過頭來,伸手指向了前面一條狹窄的口子,那裡被坍塌的巨石所掩蓋,完全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薛見看懂了他的意思,那裡面應該就是礦脈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