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我開個玩笑!”容無影笑道,“你忙去吧!”
而後看筱槿滿目擔憂,便也讓隨着一起去了!
鳳凌楚並沒有出門多久,便回來了!彼時,容無影正爲雕琢的掛件做最後的打磨。見鳳凌楚進來,容無影擡頭看了鳳凌楚的臉色,開口問道:“疏落和筱槿呢?”
鳳凌楚走到容無影對面坐下,就着桌上容無影的杯子抿了一口茶水道:“寧家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指正疏落,而且章知府效率也不錯,已經提出內部作案的可能,如今他們自個兒回家排查去了!”
“查到彥無殤了嗎?”容無影問道。
“查到也得能捉到!”鳳凌楚說道。
“倒也是!”容無影點頭。
頓了一下,鳳凌楚又說:“因爲這件事,孫家小姐也被叫到了堂上問審,如今孫小姐的閨譽是毀了。雖然她並無過錯,但牽扯上了這種殺人案,終究落人話柄。”
容無影聽出這話裡的另一層顧慮,不禁疑惑的看他。
“方纔孫老爺私下跟我表達了,看能不能放疏落出去,入贅孫家的想法!”鳳凌楚說道。
容無影詫異:“孫小姐看上疏落了?”
“嗯,怕是這些日子疏落爲孫家處理事務的事情,讓對方見得他的才能所以芳心暗許了吧。”鳳凌楚說道。
容無影皺眉:“那你是怎麼說的?”
“我將這個問題丟給疏落自己了,他在宮裡還揹着一個三品侍衛的頭銜,可不是賣身在我這兒!”鳳凌楚說。“所以,去留隨他的意思。”
“去留隨他的意思?你存心讓我着急嗎?”容無影瞪着鳳凌楚道,“筱槿現在人呢?”
鳳凌楚一見容無影這樣子,趕忙道:“你別急,疏落伺候咱們這麼久了,他的秉性你還不瞭解嗎?”
容無影卻是不能不擔心,因爲筱槿,或者說這個世道很多人與自己都不同。
男人三妻四妾都很正常,如果疏落接受了孫家小姐,不管是入贅,還是娶人進門。那身爲丫鬟的筱槿勢必要降低身份成妾,那樣的話筱槿心底肯定十分難受!在她眼底,筱槿的秉性和聰慧,就是赫連彤那些大家閨秀也無法比的。所以,一想到她可能委屈成妾,她就不能接受。
“我連你都不瞭解,我能瞭解你的侍衛?”容無影沒好氣的道,“你之前不還想另取的嗎?”
鳳凌楚一噎,趕忙陪上笑臉安撫:“雖然不知道疏落決定是什麼,但疏落帶着筱槿留在後頭跟孫家人說話了,兩人是牽着手去的!”
牽着手?容無影聽得這裡,頓時鬆了口氣,睨着鳳凌楚道:“一口氣不能把話說清楚?”
鳳凌楚卻是臉一垮,拉過容無影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對個小丫頭的事情你都比對我上心,爺現在倍感孤獨寂寞冷!”
容無影望着鳳凌楚一副怨夫的模樣,只淡淡的道:“你活該!”跟着突然輕嚀一聲,空着的手連忙捂着肚子。
“影兒,你怎麼了?”鳳凌楚立即色變,身形一閃到得桌後一把將容無影扶住。
卻見容無影脣瓣帶笑,一手捂着肚子道:“你家小兔崽子在踢我!”
鳳凌楚一愣,頓時會意,而後滿目驚喜:“他會動了?”而後一時有點手足無措,慌亂了片刻就將容無影扶着在湘妃榻上坐下,我聽聽看。
容無影隨他的安排坐下,含笑看着鳳凌楚蹲下身子,將耳朵貼上自己的肚子不禁笑道:“五個月還不到,並不是很明顯。”
鳳凌楚擡手輕撫着容無影的肚子柔聲開口:“孩子啊,你爹孃懷你很辛苦的。你在裡面可得悠着點,別踢壞了孃親!乖,等你出來,爹給你買糖葫蘆吃。”
“嗤!”容無影因得這話發笑,手搭上鳳凌楚的肩膀:“什麼叫‘你爹孃懷你很辛苦’?你又沒有懷他!”
鳳凌楚擡眼看向容無影,眸子裡亮的彷彿揉碎的星辰:“難道不是咱們共同耕耘出的結果嗎?其實都差不多!”
容無影臉頰羞紅:“差不多你怎麼不頂着肚子!”
“造物主沒有賦予這功能啊,雖然我也不想娘子你辛苦!”鳳凌楚無奈道,轉而將容無影摟進懷裡。
容無影依偎着鳳凌楚,只覺心底甜甜的,不禁想,如果一直都能這樣與相愛的人相守,沒有紛擾來糾纏多好!不過,想來有他作爲依靠,再艱難,她也會與他一道向前的。
——
在一處偏僻的樹林裡,藏匿着一座紅牆綠瓦的別院。別院幾乎被蒼天的大樹遮蓋,不走近了,實難發現。
一輛馬車緩慢駛來,並沒有人下車,而是直接通過敞開的大門駛進了院子裡。
宅院內,小橋流水之間,一座涼亭別緻的坐落在百花之中。一人端坐在涼亭的石桌前,正捏着一粒白子出神。
這時,一名小廝走了過來,朝亭內的人福身道:“公子,寧大公子來了!”
涼亭裡的人這纔回神,擡眼便看見隨在小廝身邊的寧夙。
“坐吧!”
寧夙也乾脆,便在對面坐下,小廝奉上茶水,便退了下去。
寧夙看了眼對面傅家這代唯一的男丁,傅澤。而後從袖子裡摸出一張紙來,攤平了,擺放在棋盤上問道:“你給我這字條是什麼意思?”
傅澤看着上面“認栽”二字,神色平靜:“字面上的意思!”
寧夙皺眉:“你知道,凌家是什麼來頭?”
“總之是你再來兩個寧家也得罪不起的人!”傅澤說道,但也不說是誰。
寧夙聞言,眸光閃爍,頓了一下又說:“我二弟被人殺了,懷疑是凌家人做的。現在我爹孃將剩下的家產傾出了一半,想買殺手找凌家報仇。”
“那麼,你就準備好兩幅棺材,爲令尊預備後事吧!”傅澤拿過紙張,擡手一攥,那紙張便碎成粉末。
寧夙一愣:“一點挽回餘地也沒有?”
傅澤這時才擡眸看了眼寧夙:“咱們相識相交一場,給你的提醒,已經是退路了,你聽我的就不會有事。至於你的家人,你都勸服不了,我又能如何?”
寧夙一時沉默,想着母親聽聞二弟慘死時的瘋狂模樣。覺得如果自己再勸,那就是逼她更瘋狂。可是,明知道前方是死路,他又攔不住!他究竟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