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八 使者

在段皇后眼中,還有半年光陰的事,有必要大半夜將皇帝從牀上叫起來麼?

錦衣衛那邊固然積極,可到了京師隨便哪個衙署擱個兩三天,這積極掙出來的光陰可就沒了。然而她卻還是低估了皇帝陛下給屬下灌輸的精神力量,以及皇帝本人的自律。

朱慈烺得到紅盒傳報之後,並沒有回牀上再睡,直接披衣而起,提前開始了一整天的工作。他知道徐惇並非單純爲了搶時間才用紅盒傳遞,而是爲了確保這個消息的保密程度。只有這個消息切實得到了保密,皇帝纔有更大的利用餘地。

比如:做好軍事準備,等呂宋島發生屠華慘劇之後再表示“震驚”,派兵清剿。如此能夠最大程度獲得“大義”,不會爲國內的雜音所影響。而且也可以藉此對馬尼拉的西班牙人進行嚴酷的懲罰,在國際交往中佔據主動。

但是從以往史實分析,每次西班牙人有預謀的屠華,死亡人數都在二至三萬之間。這些人雖然僑居呂宋,但在沒有明晰國籍概念的時代,他們無論是情理還是法理上都屬於大明子民。

他們也是爲人父,爲人子,一樣的華夏兒女。

他們遠走南洋是因爲國內過不下去,而非崇洋媚外有心叛國。

世事固然如棋局,但做出棄子的決定果真有必要麼?

朱慈烺在書房裡盯着牆上的世界坤輿圖直至天亮,方纔讓一直守候身邊的陸素瑤去傳吳甡和尤世威入見。現在國家漸漸從戰爭體制中轉型,再次發動對外戰爭也需要聽聽朝廷諸公的意見。

“陛下,這讓老臣想到了孔子過泰山之側……”吳甡道。

朱慈烺會意。

孔子過泰山側,見到有婦人在一座新墳前哀哭。問了之後才知道,泰山有老虎。她的公公、丈夫、兒子都死於虎口。那麼問題就來了,爲什麼不搬走呢?答案是:此地沒有苛政。

這便是苛政猛於虎的出典。

此時的呂宋華僑已經經歷了兩次大規模屠殺,每次都超過了總人口的百分之二、三十。這個百分比意味着什麼?意味着每個倖存者都有親戚、朋友、故舊死於屠華。這樣慘痛的經歷,他們經歷一次是堅強,經歷兩次是什麼?

是在說朝廷苛政猛於屠華?

所以吳甡的立場很清楚:既然這些僑民自己選擇留在呂宋,不肯回大明治下。完全可以放任不管。如果呂宋有豐富物產倒是還可以考慮接管該地,保護僑民,但呂宋實在沒有拿得出手的物產。

的確,現在的呂宋一如之前的臺灣,還沒有推廣種植經濟作物,只是單純的轉手貿易港。有限的種植園也只是爲了解決西班牙駐兵的餐飲問題,根本不會被大明關注。

“尤督的意見呢?”朱慈烺問尤世威道。

“臣以爲,”尤世威在心中略一盤整,“天兵現在去恐怕不美。若是等明年北風起。天軍準備充分,前往呂宋救助難民,將更得人心。”

這也是經驗之談。

國變之後的復國戰爭中,明軍往北打可謂勢如破竹,基本每個縣城都會響應王旗,百姓自發獻城、內應。而往南擴張的過程中,卻常常有地方官不肯開城,不肯放士卒入城休息等等令人心寒齒冷之事。

這是因爲南方還固守之前的成見。認爲官軍如匪,斷不能讓他們入城禍害百姓。而北方經歷了東虜之後。發現誰都不可能更壞,當然願意配合掙一條活路。

現在南洋僑民也是一樣,誰都不知道他們爲何要死守呂宋不肯回來,也難說是否會出現認賊作父抵抗天軍的情況。若是讓他們經歷一番人間慘劇,天軍以解救者的姿態出現,那自然就不會有什麼牴觸了。

更何況。大明若是過早表現出了知悉此事的態度,很容易導致錦衣衛在呂宋的佈局被西班牙人覺察。他們可不是南蠻土著,對鼻子底下的間諜無知無覺。

“屠我子民是國仇。”朱慈烺聽了二人的意見,只得表明自己的立場道:“裝作不知讓他們殺,這個。朕做不到。”

吳甡暗暗嘆了口氣,心中道:之前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皇太子哪裡去了?這點城府都沒有。

“陛下,永王殿下在澳洲幾番請求移民實邊,莫若從呂宋招募華人前往?”吳甡提出了一個緩和建議。

永王朱慈炤身爲澳洲總督,最大的夢想當然是自己治下富饒安康。自從在澳洲東南部發現了幾個極大的墾殖區,他就不斷要求朝廷移民實邊,徹底佔據澳洲這片富饒和神秘的土地。照目前的生產力和澳洲土地潛力,先移個十萬人也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更何況澳洲的草原上有不少自流泉,十分適合畜牧。大明帶去的羊和兔子都能生活得很好。尤其是兔子,幾乎沒有任何天敵,繁殖速度又快,是澳洲主要的食用肉類。

羊因爲會受到袋狼的威脅,還不能撒開了隨便放牧。朱慈炤本來是想將袋狼趕盡殺絕的,但受到了皇帝的斥責,這才作罷。

面對吳甡的建議,朱慈烺點了點頭:“這樣也好,總要給願意遠離是非之地的人一個機會。呂宋華人一如大明國人之例安頓,不可苛待。”

吳甡垂頭應諾,心中已經自然反應出該交給哪個衙門去辦理了。

“軍情司要加大對呂宋情報收集。”朱慈烺道:“還有職方司,輿圖要可靠。從現在開始,北海、臺海艦隊和南海艦隊都必須時刻保持戰備狀態,可以對西班牙船隻進行強襲,截斷其外援。總參謀部立刻制定戰爭計劃。”

“遵旨!”尤世威恍若一股熱血衝頭,當即應諾。

……

撒比尼安諾也知道了自己的檢審庭庭長在暗中慫恿土著人。他與這位貪婪的庭長進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談,希望能夠遏止這股潛流。然而身爲呂宋的軍事長官,他並不能干涉司法官和民政官的工作。當他尋求馬尼拉市長的支持時,悲哀地發現這位市長堅定地站在了庭長一邊。

“親愛的,很不順利麼?”督軍夫人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每次都在前廳等候丈夫的歸來。

撒比尼安諾點了點頭,道:“我彷彿成了索多瑪的羅德,而那些貪婪的蠹蟲卻不願意成就十個義人。”

在《聖經》中,耶和華因爲索多瑪與蛾摩拉的罪惡,下決心要徹底毀滅這兩個城市。亞伯拉罕爲他們求饒,最終耶和華同意只要城中有十個義人。就放過整座城池的人。然而兩位被派去執行任務的天使只遇到羅德一家義人,所以這兩座城池最終被耶和華以火和硫磺徹底毀滅。

撒比尼安諾最近總是翻到創世紀第十九章,甚至懷疑這是上帝給他的徵兆。在這個徵兆中,撒比尼安諾自然是唯一信守道義的羅德,而馬尼拉則成了索多瑪的化身——罪惡之城。

督軍夫人面露驚恐,努力鎮定下來,道:“我親愛的夫君,或許你沒有注意到,你將明國皇帝比作了我們偉大的主宰。”

撒比尼安諾的確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馬尼拉的安危存亡。

“或許我該找個亞伯拉罕,以免身邊的那位皇帝陛下真的降臨火和硫磺以毀滅這個城市。”撒比尼安諾道。

夫人很氣惱丈夫的冥頑不靈,口中低呼瑪利亞的聖名,轉動手中的玫瑰念珠。

“最近市裡有什麼人可以信任麼?哪怕是尼德蘭乞丐也好。”撒比尼安諾走進客廳,從酒櫃裡取出一瓶葡萄酒,是高檔的法國貨。

夫人看着如血一般的紅酒瀉入酒杯,在玻璃杯體上留下一層紅暈,腦中浮現出一個俊美的日耳曼青年的面龐。她身子一顫。驅趕了來自魔鬼的誘惑,道:“最近從澳門來了個日耳曼人。與幾位有身份的夫人走得十分近。”

“他是幹嘛的?”督軍對自己的夫人完全不擔心。因爲他的夫人可是個守舊派,從出生以來就沒有裸身沐浴過。天主教認爲雙手觸碰**會產生淫慾,所以有身份的教徒都是穿着薄紗沐浴。

“他自稱是個詩人,在漢堡欠了別人的錢,被裝上了去澳門的船。不過也有人說,是他自己逃上船的。”夫人雙手緊扣在自己小腹。保持着完美的儀態。

“很好。”督軍先生抿了一口紅酒:“主會保佑他有一條好舌頭。”

當這個自稱是詩人的日耳曼人被帶到撒比尼安諾面前的時候,他的舌頭打了個結,難以擼平,以至於他的西班牙語讓人聽起來覺得像是一隻學舌的鸚鵡。

督軍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接見了這位的詩人,欣賞着他站在書桌前瑟瑟發抖。偶爾還壯起膽子拋出兩個媚眼來勾引自己。看得出,在出賣色相方面,這位詩人十分在行。這或許也是他來到遠東的船票。

“奧托,奧托?布勞恩。”撒比尼安諾維持着自己身爲貴族的傲慢:“你究竟是否見過一個上等的體面人該如何說話?”

“是的,先生。”日耳曼詩人道:“我曾在沙夫茲伯裡伯爵府上做客。”

“那就是說,”督軍略帶玩味地望向這個詩人,“你跟伯爵的某位男僕有染,是吧。”

詩人覺得自己應該憤怒起來,但當他看到督軍手中把玩着的精美火銃時,終於還是識相地低下頭去。

“馬尼拉有很多人想證明你是個閹伶。”督軍道。

日耳曼人沒有聽出這話之中蘊含的威脅,反倒在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他很確定,那些貴夫人們可不會認爲他是閹伶。

“我不認爲應當讓馬尼拉的紳士們臉上無光,但我也不願弄髒我的手。”督軍壓抑住內心的惱怒,拿着手銃站了起來:“我沒有理由憎惡你,對吧?”

“確實如此,閣下。”詩人垂下頭。

“你將能得到一個救贖的機會,”督軍比劃着手中的火銃,好像在瞄準什麼,“去北京。以偉大的國王的名義,祈求和平。”

“哪位國王?”詩人有些驚恐。

“地球之王,西班牙國王,偉大的腓力四世。”撒比尼安諾略帶嘲諷地說道。

在腓力四世的時代,西班牙已經走在了下坡路上,甚至能夠看到這個帝國的餘暉。然而地球之王卻是他最喜歡的稱號。好像自己仍控制着日不落帝國控制着整個世界。事實上,他連自己的新西班牙總督都無法控制,遑論更爲遙遠的菲律賓督軍了。

讓一個地位低下的流浪漢冒充國王使節,如果真的成功欺騙了明國皇帝,能爲馬尼拉帶來了和平,那麼自己的小花招將在上流社會被傳誦爲精明智慧。若是這個流浪漢被揭穿,則可以指謫他爲詐騙犯,然後毫不猶豫地看着他被絞死——或者親手絞死,以安撫明國皇帝的自尊心。

如果既沒有被揭穿。也沒能完成使命,那麼這個日耳曼人多半會因爲醉酒而十足落海,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

反正現在的馬尼拉已經坐在了火山口上,無論怎麼做,結果都不會更糟糕,何不放膽一搏呢?

撒比尼安諾扣動了扳機,撞錘在砧板上打出啪嗒一聲,因爲沒有夾燧石而沒能打出火星。

隆景六年九月。趕在北風將起之前,沒有任何憑證的日耳曼人踏上了前往臺灣的船隻。他的髮色和瞳孔很容易讓他冒充尼德蘭人。雖然荷蘭人剛剛結束了與大明的戰爭關係,但考慮到荷蘭東印度公司積極賠償態度,大明並沒有對荷蘭人趕盡殺絕。

相比意大利人與葡萄牙人受到的禮遇,荷蘭人只有三天時間在臺灣落地簽證,若是遭到拒籤就只能離開大明國土。

Www¤ т tκa n¤ C〇 說起來只有一直被排斥在外的西班牙人最招中國人的恨意,這讓布勞恩先生整夜整夜睡不着覺。絲毫看不到未來有光明可言。

……

“他有貴族的傲慢,手和臉也洗得很乾淨,身上薰了香料,但他的手指並沒有長久握筆的痕跡。這使得我更相信他是個貴族的男僕,而非公務人員。”年輕的傳教士在經過數日觀察之後。將關於奧托?布勞恩的鑑定報告讀給了臺灣市舶司長官。

他在這裡並不是爲了傳教,而是幫助中國人甄別企圖混入大明國境的歐洲人。這也是朝廷與耶穌會的合作內容。朝廷爲了保護大明的各種情報,而耶穌會也可以藉此防止多明我會的滲透。

長官正要拿起自己桌上表示拒絕的圓型印章,突然被身後的助手按住了。

年輕的傳教士頗爲意外。從他到臺灣以來,從未見過中國人有過這樣不分尊卑的情況。

助手沒有理會外國友人的錯愕,附耳道:“他或許有用。”

長官很清楚這位助手的身份,沒有任何堅持,將奧托?布勞恩的入關申請放入了“待定”欄中。

這位助手就是錦衣衛的密探。

錦衣衛邁出國門之後最大的困擾就是人種。

好在這個時代並沒有民族國家這個概念,在南洋有大量的土人願意爲大明效力——只要大明肯給真金白銀。相對而言更貼近文明國家的歐洲人卻已經在家族的基礎上有了國家的萌芽,除非能夠拉攏整個家族成爲大明的盟友,否則很難找到有價值的合作者。

儘管拓展情報網的工作進展緩慢,但凡事總得從點滴做起,不能因爲進展差強人意就索性放棄。

這個奧托?布勞恩就是“點滴”。

臺南縣警察很容易就找了個藉口,從旅舍帶走了茫然無措的奧托?布勞恩。他面臨的指控包括:走私,意圖偷渡,以及冒充公職人員欺騙大明官府。

“我可以對着耶穌基督發誓,我真的是馬尼拉的使者,督軍撒比尼安諾的信使。”奧托?布勞恩被帶進行刑房的時候,只看了一眼那些佈滿血跡和鏽跡的刑具,就癱倒在地大聲哭了出來:“我發誓。這是我最真實的身份了!”

……

“張老哥,那些西人就沒想過這種人壓根見不到聖上?”

“李兄啊,那些人還以爲我堂堂天朝與南洋諸夷一般呢。你指望他們懂這個?”

兩位掌刑千戶一邊聊着,一邊收拾刑具。他們其實並沒有動用肉刑,只是簡單的精神施壓就讓那個號稱是督軍特使的年輕人徹底崩潰了。因爲崩潰得太過徹底,這人多半是廢了,不過他面臨的命運並不會太複雜——不是被秘密處死,就是發配到某個礦場做苦力。

不過奧托?布萊恩的供述得到了認可,錦衣衛確定他是爲了和平而來,雖然這種和平是撒比尼安諾一廂情願。

“說起來,張兄試過那些泰西女子沒有?”李千戶壓低聲音:“聽說城裡來了幾個。”

“早去試過了,並非真的泰西人。”張千戶故作不屑道:“其實是荷蘭人與日本人的雜種。這些人在日本呆不下去,只能到臺灣來謀個生路,類似泰西人而已。”

“那可就沒什麼意思了。”李千戶意興闌珊。

“不過叫得還真是……嘿嘿。”張千戶臉上露出“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笑容。

兩人還要繼續閒話,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這裡是錦衣衛的黑獄,等閒沒人會來,一旦有人來,必然官帽比兩個掌刑千戶大。

“上峰有令,帶人犯奧托?布勞恩去知府衙門。”來者一身校尉裝扮,手持腰牌,顯然是個跑腿的。

這種人可比真正的上司更要小心應付。(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六六零 聚米空思馬伏波(3)六四九 平生只負雲山夢(10)九五章 欲破巨浪乘長風(十一)捌玖章 欲破巨浪乘長風(五)五五四 銜枚夜度五千兵(5)五九四 牒書走報州與縣(7)五佰十章 宣威佈德民大悅(十一)六一七 弓箭行人各在腰(8)三二二 北風捲 地白草折(一)五五一 銜枚夜度五千兵(2)五三七 頭髮不梳一月忙(3)五五一 銜枚夜度五千兵(2)五零七章 宣威佈德民大悅(八)二三九 粉身碎骨渾不怕(七)二十章 早附鳳翼攀龍鱗(六)五一五 旌旗十萬斬閻羅(一)四零八 忽聞羽檄傳來急(八)七零二 野化六七章 不鍊金丹不坐禪(二)三四七 馬蹄帶得淮河水(四)廿九章 水滴銅龍晝漏長(七)六七四 東鄰夜宴歌尚齊(9)七二三 吳家六六一 無慾常教心似水(1)三八三 孤燈不照返魂人(三)五三七 頭髮不梳一月忙(3)一八一 吹沙走浪幾千裡(十四)六一九 弓箭行人各在腰(10)七零二 野化二零七 可恨年年壓金線(四)三一五 客路風霜夢裡家(二)五四一 頭髮不梳一月忙(7)二二三 野蔬充膳甘長藿(四)五四五 幾度戰血流寒潮(3)五一三章 宣威佈德民大悅(十四)二一二 可恨年年壓金線(九)一四一 英雄乘時務割據(十四)三五八 欲牽青色上柔枝(一)六四八 平生只負雲山夢(9)七三一 教子六一五 弓箭行人各在腰(6)三八章 雲壓輕雷殷地聲(三)三四六 馬蹄帶得淮河水(三)五四零 頭髮不梳一月忙(6)五二章 毒龍帖耳收雷霆(二)七百章 送行四六章 老蟬嘶作車輪聲(一)四五零 但得飽掠速颺去(六)三四章 好風明月自將來(五)一七九 吹沙走浪幾千裡(十二)三八章 雲壓輕雷殷地聲(三)三六四 欲牽青色上柔枝(七)八六章 欲破巨浪乘長風(二)二六一 誰家茅屋一聲雞(二)四四三 吟到真詩喜欲狂(七)四九章 老蟬嘶作車輪聲(四)三五六 不知有月空中行(五)五一二章 宣威佈德民大悅(十三)七一二 歐洲外交四五七 星宿煌煌日月光(三)三八八 孤燈不照返魂人(八)六八四 旌旗蕩野塞雲開(7)五五七 銜枚夜度五千兵(8)二八零 秋盡江南草未凋(二)七三二 問道七一四 人才梯隊四百十 忽聞羽檄傳來急(十)八八章 欲破巨浪乘長風(四)一四四 城外蕭蕭北風起(二)六八二 旌旗蕩野塞雲開(5)二一八 東魯尚存周禮樂(三)五九章 毒龍帖耳收雷霆(九)四九八 春來雨露寬如海(九)四一八 輕裘緩轡踏地來(四)四二二 輕裘緩轡踏地來(八)六六八 東鄰夜宴歌尚齊(3)一五二 城外蕭蕭北風起(十)六五七 崢嶸巨浪高比山(8)三八六 孤燈不照返魂人(六)三五三 不知有月空中行(二)一四八 城外蕭蕭北風起(六)七零二 野化五八八 牒書走報州與縣(1)七零二 野化六三零 山豗谷洶豺虎嗥(1)二九七 一鴉不驚城鼓低(八)二一四 可恨年年壓金線(十一)四七五 人說太子鐵騎來(四)三二六 北風捲地白草折(五)二七二 洪爐照破夜沉沉(十一)六八七 旌旗蕩野塞雲開(10)二九三 一鴉不驚城鼓低(四)二三七 粉身碎骨渾不怕(五)四九九 春來雨露寬如海(十)四六章 老蟬嘶作車輪聲(一)六零三 倚劍東冥勢獨雄(4)六六零 聚米空思馬伏波(3)五六六 銜枚夜度五千兵(17)三十章 好風明月自將來(一)四二零 輕裘緩轡踏地來(六)
六六零 聚米空思馬伏波(3)六四九 平生只負雲山夢(10)九五章 欲破巨浪乘長風(十一)捌玖章 欲破巨浪乘長風(五)五五四 銜枚夜度五千兵(5)五九四 牒書走報州與縣(7)五佰十章 宣威佈德民大悅(十一)六一七 弓箭行人各在腰(8)三二二 北風捲 地白草折(一)五五一 銜枚夜度五千兵(2)五三七 頭髮不梳一月忙(3)五五一 銜枚夜度五千兵(2)五零七章 宣威佈德民大悅(八)二三九 粉身碎骨渾不怕(七)二十章 早附鳳翼攀龍鱗(六)五一五 旌旗十萬斬閻羅(一)四零八 忽聞羽檄傳來急(八)七零二 野化六七章 不鍊金丹不坐禪(二)三四七 馬蹄帶得淮河水(四)廿九章 水滴銅龍晝漏長(七)六七四 東鄰夜宴歌尚齊(9)七二三 吳家六六一 無慾常教心似水(1)三八三 孤燈不照返魂人(三)五三七 頭髮不梳一月忙(3)一八一 吹沙走浪幾千裡(十四)六一九 弓箭行人各在腰(10)七零二 野化二零七 可恨年年壓金線(四)三一五 客路風霜夢裡家(二)五四一 頭髮不梳一月忙(7)二二三 野蔬充膳甘長藿(四)五四五 幾度戰血流寒潮(3)五一三章 宣威佈德民大悅(十四)二一二 可恨年年壓金線(九)一四一 英雄乘時務割據(十四)三五八 欲牽青色上柔枝(一)六四八 平生只負雲山夢(9)七三一 教子六一五 弓箭行人各在腰(6)三八章 雲壓輕雷殷地聲(三)三四六 馬蹄帶得淮河水(三)五四零 頭髮不梳一月忙(6)五二章 毒龍帖耳收雷霆(二)七百章 送行四六章 老蟬嘶作車輪聲(一)四五零 但得飽掠速颺去(六)三四章 好風明月自將來(五)一七九 吹沙走浪幾千裡(十二)三八章 雲壓輕雷殷地聲(三)三六四 欲牽青色上柔枝(七)八六章 欲破巨浪乘長風(二)二六一 誰家茅屋一聲雞(二)四四三 吟到真詩喜欲狂(七)四九章 老蟬嘶作車輪聲(四)三五六 不知有月空中行(五)五一二章 宣威佈德民大悅(十三)七一二 歐洲外交四五七 星宿煌煌日月光(三)三八八 孤燈不照返魂人(八)六八四 旌旗蕩野塞雲開(7)五五七 銜枚夜度五千兵(8)二八零 秋盡江南草未凋(二)七三二 問道七一四 人才梯隊四百十 忽聞羽檄傳來急(十)八八章 欲破巨浪乘長風(四)一四四 城外蕭蕭北風起(二)六八二 旌旗蕩野塞雲開(5)二一八 東魯尚存周禮樂(三)五九章 毒龍帖耳收雷霆(九)四九八 春來雨露寬如海(九)四一八 輕裘緩轡踏地來(四)四二二 輕裘緩轡踏地來(八)六六八 東鄰夜宴歌尚齊(3)一五二 城外蕭蕭北風起(十)六五七 崢嶸巨浪高比山(8)三八六 孤燈不照返魂人(六)三五三 不知有月空中行(二)一四八 城外蕭蕭北風起(六)七零二 野化五八八 牒書走報州與縣(1)七零二 野化六三零 山豗谷洶豺虎嗥(1)二九七 一鴉不驚城鼓低(八)二一四 可恨年年壓金線(十一)四七五 人說太子鐵騎來(四)三二六 北風捲地白草折(五)二七二 洪爐照破夜沉沉(十一)六八七 旌旗蕩野塞雲開(10)二九三 一鴉不驚城鼓低(四)二三七 粉身碎骨渾不怕(五)四九九 春來雨露寬如海(十)四六章 老蟬嘶作車輪聲(一)六零三 倚劍東冥勢獨雄(4)六六零 聚米空思馬伏波(3)五六六 銜枚夜度五千兵(17)三十章 好風明月自將來(一)四二零 輕裘緩轡踏地來(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