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悟

黃文沒想到救自己的是妹妹,輕聲道:“可愛的妹妹,怎麼是你?”劉姿高興道:“不是我還有誰?二哥,終於等到你醒了!”開心得都快哭起來。劉姿道:“二哥,你知道嗎?我和媽看你這麼久還沒醒,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黃文一聽劉芝也在這裡,問道:“那孃親呢?”劉姿道:“娘和肖逸在後面,我們剛打到一頭野豬。還有冷叔叔,他和肖逸擡豬,娘背柴火回來。我要早點回來看煲的藥才先回來的。”黃文道:“妹妹,看到你,又知道你們都在這裡,我實在是太高興了。”

劉姿去端藥放在桌上,等涼後再給黃文喝。黃文道:“妹妹,你們去了哪裡?怎麼偷偷離開?”劉姿做了個鬼臉,道:“你問娘去!”黃文道:“我看到娘一開心就會忘記。”說到這裡,黃文想笑一笑,卻發現呼吸加深胸口劇痛難忍。他不禁咳嗽兩聲,痛得更加厲害。劉姿立即過來撫摸黃文的額頭,道:“二哥,冷靜,冷靜!”黃文鎮靜下來,疼痛減輕許多。

劉姿端過藥,輕輕吹着,不一會兒,一勺一勺的喂起黃文。喝完後,黃文並沒有覺得肚子劇痛。劉姿也發現他神情異樣,道:“二哥,這不是之前的藥,只是療傷的。娘說,等你傷口癒合後,再喝那個快速療內傷增進內力的猛藥。”黃文道:“原來是這樣。其實,我沒受內傷,就是……中了大哥一刀!”劉姿道:“爲什麼大哥會殺你?”黃文咬牙切齒道:“他奪我妻,殺我,等我傷愈,必報此仇!”

正在說話間,劉芝、肖逸和冷焰三人先後進來。他們見黃文醒來都非常開心,黃文見到大家也高興得熱淚汪汪。劉芝道:“文兒,醒來就好。喝藥了吧?”黃文點頭回答已喝。肖逸更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容易放棄的!”冷焰道:“文兒,你娘好擔心你,現在醒來就好。剛打到一頭野豬,烤來慶賀慶賀!”黃文千言萬語,卻盡在不言中。於是,大家又去忙着刨豬、烤豬等。

一個時辰左右後,香噴噴的烤豬味道傳進來。劉姿拿着切碎的豬腿肉,慢慢的喂黃文。黃文慢慢嚼着,心裡美味到了極致。

晚上,肖逸和冷焰擡黃文來到屋外的一張長椅上。黃文斜靠在椅子上,雖然不能怎麼動彈,但看着星光點點的天空,心情無比喜悅。肖逸道:“黃文,還記不記得以前在不第村的時候,每到這樣晴朗的夜晚,我們就在外面練武。”黃文想起以前的日子,道:“記得!我們兩個經常是對手,其他人都只有被我們打的份。”肖逸道:“沒錯!經常你扮演英雄救美,我們就把孟欣抓起來,你就來救她。你還不允許別人扮英雄救美。”他說話的時候,沒注意到黃文已經快哭起來。說完,看着黃文,大家也都注意到,都看過來,黃文含淚不語。

劉芝來到兒子身邊,道:“文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你大哥要這樣救你?”黃文一聽,怒火中燒,氣往上涌胸口更加劇痛,他立即讓自己冷靜下來。過了一陣,黃文輕輕道:“娘,誰告訴你大哥殺我是‘這樣救我’?”劉芝道:“你大哥和你爹說的。他們說,你大哥故意一刀殺不死你,是爲了救你一命,說有個西蜀的大喇嘛要殺你。”黃文道:“他們說對了一半,卻把結局說錯。他就是要殺我,只是我命不該絕才沒死,這是老天給我的報仇機會。”冷焰道:“文兒,你大哥人稱‘刀神’,哪有一刀殺不死人的?倒似像你現在這樣,中刀後大家都以爲你死了,而實際沒有傷你要害,如此神奇的刀法,才符合‘刀神’的名頭!”黃文道:“哼,現在我躺在你們面前你們都不相信我!大哥奪我妻,又害死她,還殺我!這也算大哥!他和爹聯手對付我,才讓嘉興有機可趁。不然,我定殺了那臭喇嘛。”衆人聽他如此一說,竟更糊塗。

劉芝道:“文兒,你說孟欣死了?”黃文含淚道:“被大哥逼死的!大哥要逼欣妹說出金菊的下落,可欣妹至死不說。欣妹是含恨而死的!”他想到孟欣死時的慘狀,恨得牙齒咯咯作響。冷焰道:“那金菊的秘密豈不是埋藏於地下?”黃文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關心金菊的所在還是隨口說說,道:“金菊究竟有什麼秘密,我也不得而知。希望欣妹既然已經不在,秘密也隨她煙消雲散。”肖逸道:“我們以前生活在不第村,都沒有人提過什麼金菊和寶藏。現在離開不第村,反而留言滿天飛。其實,金菊與寶藏,在與不在,大家都是一樣的活着。倒不如珍惜眼前人。”說着,他目不轉睛的看着劉姿,而劉姿面紅耳赤,卻開心的含笑對望着他,不一會兒把頭扭向另一邊。

黃文問爲什麼那天晚上他們不辭而別。原來,劉芝不想到金陵見黃風,和劉姿商量後悄悄不辭而別。冷焰肯定要跟着的,而肖逸居然也想跟他們走就令大家沒想到。後來,四人在江湖上漫無目的的遊蕩。雖然,冷焰一直強烈要求大家去巴山聽雨莊園遊玩,但劉芝心裡始終記掛的還是金陵。於是,四人竟慢慢靠攏金陵。

劉芝聽黃文提起過金菊村,依循黃文說的方向來到金菊村。但呈現在她眼前的,卻是殘垣斷壁,燒焦成灰。此時,天空突然下起大雨。劉芝看到眼前的情形,感傷無限。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水,流在臉上已成河。

突然,馬車“噔噔噔”的聲音緩緩駛來。馬車上走下一人,劉芝一眼就認出,他就是黃武。黃武走過來,面無表情的叫一聲“孃親”。劉芝看着自己的大兒子,卻沒有見到小兒子般的親切。黃武道:“娘,馬車上是弟弟。他身陷險境,我爲了救他,一刀刺中他的胸口,讓敵人以爲他被我殺死,從而放他生路。但雖然這一刀兇險,卻不至於致命。你快帶弟弟離開金陵,找個偏僻的地方救救他吧。”說完,黃武展開輕功頭也不回的離開。

劉芝等四人掀開簾子,見黃文躺在車裡全身是血,一探鼻息,遊若懸絲。劉芝心痛不已,大家趕忙幫黃文止血,冷焰又運功激活黃文內力的防禦。漸漸的,黃文的身子暖起來,但還是深陷昏迷中。於是,四人駕着馬車來到山裡,全力救黃文。

黃文聽到這裡,終於知道原委。他道:“娘,大哥是騙你的!就是他想殺死我,他送我去金菊村,說不定只是想把我埋葬在那裡而已。他覺得虧欠我,奪我妻,殺我妻,還殺我,說不定只是想最後葬我在孟欣的旁邊以慰他惡毒的心靈而已。”冷焰也道:“有可能!不然,怎麼會那麼巧知道我們剛好在那裡?”劉芝卻道:“文兒,不管你大哥怎麼樣,始終都是你大哥。你就忘了這段仇怨,重新開始生活吧。”黃文道:“娘,大哥不只是殺了孟欣,還擄走秀珍。他們只是爲了逼迫我岳父投靠燕王李弘冀,居然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劉芝一聽,深深嘆出一口氣,道:“冤孽!冤孽!”劉姿靠在母親身旁,道:“娘,大哥怎麼是這樣的人?”劉芝道:“姿兒,不要說了。他畢竟還是你們的大哥。”

冷焰道:“好,大家不說黃武這個不肖子!我們想想接下來去哪裡吧。”頓了頓,他繼續道:“我還是想大家去聽雨莊園,那裡與世隔絕,可以遠離江湖上的恩怨情仇。”黃文道:“我哪裡都不去,我要回金陵!”劉芝道:“文兒,算了吧。娘都已經答應你冷叔叔,等你傷愈後,我們就去聽雨莊園。”冷焰一聽,道:“沒錯,文兒,我和你娘已經商量好。你就成全你娘和我吧。”黃文道:“不是我不孝!只是,秀珍還在金陵城裡,生死未卜,我怎麼能放得下?”劉芝道:“那好,我們隨你一起回金陵,等救出秀珍,我們六人一起去聽雨莊園,過無憂無愁的日子。”黃文道:“娘,我還答應了欣妹,要把她葬回望菊崖,還要把她和大哥的女兒扶養長大。欣妹不想琴兒也和她過一樣的日子。”劉芝深深嘆息,道:“文兒,冤孽!冤孽!你要怎麼樣才能饒恕你大哥?作孃的不忍看到你們兄弟相殘!”黃文道:“娘,我可以不找大哥報仇,但我必須要找回秀珍,完成欣妹的遺願。如果大哥阻擋,我就殺了他!像他一樣無情的殺我!”他說得斬釘截鐵,似乎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劉芝唯有聲聲嘆息。肖逸道:“黃文,我支持你!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只是忍氣吞聲,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那還算是男人嗎?”劉芝罵道:“臭小子,你在這裡湊什麼熱鬧!”肖逸不語,伸了伸舌頭,做了個鬼臉。冷焰道:“所謂冤冤相報何時了!更何況還是親兄弟!但,你越忍讓,你大哥越得寸進尺!所以,文兒,你有必要合適的還擊提醒你大哥。芝妹,你也不要老是委屈文兒,他受的委屈已經很多。”最後的話是對劉芝說的。劉芝聽後,終於忍不住哭起來。冷焰和劉姿趕緊過去安慰她。劉芝哭了一陣,道:“冤孽!冤孽!文兒,你受苦了!”

五人漸漸都陷入沉思中。黃文喝藥之後便去休息。

過了半個月左右,黃文的傷口漸愈胸口已沒那麼疼痛。黃文能坐起後,就經常盤腿運功調息,以助傷口癒合。

接下來,劉芝爲黃文采集更多的藥材,用以煲吃後會肚子劇痛但能增進內力的猛藥。黃文細問藥名,劉芝道:“此藥方乃先祖黃巢行軍打仗時提煉而成,是經過千萬人試驗後纔有此藥方。在行軍打仗的時候,爲了讓死士在短時間內將力量提升幾倍,就不斷試驗猛藥,所以,這個藥叫‘死士湯’。喝了的人力量提升,感覺不到痛楚。但後來才發現,還可以提升內力。只是,普通人無法承受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喝了死士湯一個月,黃文基本痊癒。他第一件事就是要去金陵。劉芝道:“文兒,你去吧。娘知道攔不住你。等你找到秀珍,帶她到這裡來,我們都在這裡等你。還有,能找到琴兒最好,讓奶奶帶大總比跟着沒心沒肺的爹和爺爺好。”黃文答應。肖逸和劉姿想陪黃文去,卻被他拒絕。黃文道:“肖逸,妹妹,你們在這裡陪孃親和冷叔叔。這段你們都辛苦了。我快去快回。”接着,對劉芝道:“娘,你放心,大哥不惹我,我也不會犯他。”於是,黃文乘拉他上山的馬出發去向金陵。

大概一兩個時辰後,黃文突然聽到不遠處馬蹄聲急。仔細一聽,居然有四匹馬。似乎有一匹馬的蹄聲厚重,應該是拖着馬車。黃文立即下馬,躲在樹叢裡往外看去。不一會兒,果然四匹馬奔騰過來,中間那匹馬拖着一輛馬車。黃文仔細看馬上之人,居然是嘉興大喇嘛和他的兩個隨從喇嘛。黃文想:馬車裡是誰?看樣子不像什麼金銀珠寶,因爲馬車印不深。嘉興的人馬過去後,黃文從樹林裡出來,繼續奔向金陵。

到金陵已經是傍晚時分,但金陵城裡燈火輝煌,街道上依然熙熙攘攘。黃文首先去大將軍府。

林仁肇見黃文回來,欣喜異常,道:“文兒,找到秀珍沒有?”黃文一聽,本來曾想聽到令人意外驚喜的消息,結果想得到意外驚喜的是林仁肇。黃文道:“岳父,我回來就是看看秀珍回來沒有。我現在就出去找她。”林仁肇攔住他,道:“文兒,你先歇息一陣。我有要事和你商量。”黃文道:“什麼事?”林仁肇道:“皇上已經同意與西蜀聯手進軍宋國。嘉興國師剛回西蜀,約定半個月後出軍。你有何意見?”黃文淡淡道:“岳父,我這次死裡逃生回來,不再理這些什麼國家大事。我只要找回秀珍,然後一起退隱江湖。”林仁肇聽後,大怒,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你怎能不理天下蒼生而獨善其身?”黃文道:“岳父,你醒醒吧。僅憑我們個人之力,救得了天下蒼生嗎?我救了天下蒼生,誰來救我自己?”林仁肇看着眼前這個完全變樣的黃文,不住搖頭,道:“你變了,你不再是我的女婿!你滾!”黃文道:“岳父,保重!”說完,毅然離開大將軍府。留下身後林仁肇呆立當場。他本只是隨口一句“滾”,沒想到黃文居然真的走了。想叫住他,卻見黃文已經出府而去。

黃文來到燕王府,躍入府內,悄悄來到黃武的房前。卻見裡面沒有燈光,去輕輕敲門,沒有人應。黃文用力一推,門“呀”的一聲被推開,黃文進去,點燃桌上的燈,黃武不在房裡。

黃文仔細查看屋內,寶刀也不在,其他沒有任何變化。黃文心想:大哥如此拼命整天想着奪權和寶藏,怎麼自己的住處這麼簡陋?沒有任何發現,正想離開。但沒有打聽到任何想要的信息,心有不甘,於是想在燕王府裡再轉轉。

悄悄轉了一圈,來到後花園裡。見裡面燈火通明,輕輕湊過去查看。但見花園裡有一男子正在追逐一個小女孩。黃文見那男子,正是李弘冀。而他追的小女孩,讓黃文大驚:居然是黃琴。黃琴邊跑邊笑,李弘冀在後面追着,嘴裡道:“琴兒,爹要抓住你了!”黃文心裡納悶:怎麼李弘冀叫黃琴爲“琴兒”,又自稱“爹”?黃文再看旁邊的人,居然黃武坐在那裡喝酒,有兩個宮女站在身旁陪着。黃文看李弘冀追逐黃琴,黃琴笑聲盈盈在前面搖搖晃晃的跑着,那姿態,那聲音,那回眸看追來者的神情,似乎都是當年不第村裡的孟欣。這樣看着一陣,不禁視線模糊,竟然熱淚盈眶。

李弘冀追了一圈,即停下來,坐在黃武對面,道:“黃將軍,琴兒好可愛!有了琴兒,本王都年輕十歲!”黃武給李弘冀斟一杯酒,道:“王爺本來就年輕,再年輕十歲,就是琴兒的哥哥了。”說着,二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黃琴見沒人陪着玩,過來扭着李弘冀道:“爹,再陪我玩一會兒!”李弘冀道:“不玩了,快去讀一會兒書就上牀睡覺吧。”黃琴不樂意,扭着要玩,黃武道:“琴兒乖,女孩子家要知書達禮,將來纔可以君臨天下!”黃琴怕黃武的眼神,只得乖乖的去讀書。

黃文見黃琴走開,輕輕的跟着黃琴而去。黃琴在一個宮女的帶領下,來到書房裡。黃文靠近窗戶,聽那宮女道:“小郡主,下午讀到哪裡了?”黃琴道:“不記得,你再教我吧!”宮女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義。爲人子,方少時,親師友,習禮儀。”黃琴道:“這麼長,哪記得住?”宮女道!“記不住就多讀幾遍。來,跟着我讀。玉不琢,不成器。”黃琴卻不跟讀,反而道:“我不讀,不讀!我要睡覺!”宮女道:“你再不聽話我就打你!”突然,沒有黃琴的聲音。

黃文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下去。“呀”的一聲推開門,道:“琴兒,不要讀書,跟叔叔去找媽媽!”黃琴一見有人,驚奇的看着。看眼前之人,似曾相識,居然說不出的親切。但她對找媽媽很感興趣,立即衝了過來。黃文抱起她往屋外走去。宮女出來攔住他,道:“你是誰?不能抱走小郡主!”黃文道:“她不是什麼小郡主!她叫黃琴!”宮女道:“你不能走!”黃文手一點,點中她的暈穴,宮女慢慢倒下。黃文抱着黃琴繼續往外走。

突然,黃武出現在跟前,攔住去路,喝道:“黃文,你回來是送死嗎?”黃文聽他都沒叫自己“弟弟”,立即怒道:“反正我都死過一次,還怕再死一次嗎?”黃武拔出寶刀,道:“放下琴兒!”黃文道:“你都不把她當自己女兒,還來理她幹什麼?”黃武道:“黃文,現在琴兒貴爲小郡主,你最好不要傷她,不然你休想離開這裡。”黃文冷笑道:“沒想到你會瘋狂到把自己女兒也賣了!我要完成欣妹遺願,把琴兒撫養長大,不能讓她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

突然,黃風出現,道:“文兒,你瘋了!敢來燕王府撒野!”黃文見狀,躍起而出,往外面奔去。黃風和黃武急忙施展輕功跟上。

黃文見來到一空曠處,停了下來,放下黃琴,道:“琴兒,你先休息一陣。”說完,伸指點了她的暈穴。黃琴就暈倒在草地上。他擔心黃琴到處跑,又怕不小心傷着她,所以就點了穴放下她在這裡安睡。

這時,黃風和黃武趕到。黃文怒道:“黃武,上次你在這裡刺了我一刀。今天,我要還你一劍!”說完,他拔出伏魔劍,刺向黃武。黃武沒想到黃文這麼直接,立即拔出寶刀應付。

黃文灌足內力使出每招,黃武沒見過這麼拼命的打法,五十餘招過後漸落下風。黃風見狀,立即加進來以二抵一。黃文見狀,更不手軟,催動內力,招招都攻向二人的要害。

經過養傷期間服了近一個月的死士湯,黃文的功力大進。百餘招過後,黃文“嗤”的一劍劃破黃武的左手臂,鮮血直流。黃文道:“今天我都要你們死!”說着,招式更狠。黃武和黃風根本無法抵擋。突然,黃風肚子被黃文劃破,痛得哇哇大叫,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接着,黃武大腿被刺中一劍,站立不穩,“轟”的一聲倒下。

黃文見狀,道:“哼,今天我就要報仇!爲欣妹報仇!”說着,舉劍對準黃武的胸口,道:“說,把秀珍藏在哪裡?”黃武忍住疼痛,道:“我不知道林秀珍在哪裡!”黃文道:“快說,不然殺了你!”黃武道:“弟弟,我真的不知道!你殺我好了,救救爹吧!”黃文側頭看黃風,好像腸子都露了出來,狀況慘烈。

黃文似乎已經殺紅了眼,道:“不要想我饒了你們,我一個都不放過!快說,秀珍在哪裡?”黃武道:“好,我說,嘉興國師把林秀珍擄走了。此惡僧不只是要林仁肇出兵宋國,還要你交出金菊。”黃文聽罷,突然想起看到嘉興隨行的馬車,悔恨不已:沒想到秀珍就在我眼皮底下被人溜走!黃文道:“好,讓我成全你,下去向欣妹道歉吧!”黃文舉劍刺過去。

突然,兩聲“住手”同時傳來。一男一女的聲音。黃文知道,男音是父親黃風,他不會理會。然而,女的聲音是劉芝的,黃文立即停手,劍尖已刺入胸口皮膚一分。

劉芝道:“文兒,帶着琴兒,我們走吧!何必骨肉相殘?”黃文道:“娘,我都說了,說出秀珍在哪裡,我就不殺!否則,六親不認!”黃武立即道:“林秀珍真的在嘉興國師那裡!他們今天才走,速度快你還可以追上!”黃文不聽,劍尖往前推進一分,血立即涌出來。黃武忍住疼痛,道:“弟弟,我說的都是真的!以你的武功,大可以追上嘉興,如果發現我是騙你的,再回來殺我也不遲!”黃文一聽,道:“好,暫且饒你一命!如果發現你有半句假話,必回來殺你!”說完,還劍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