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不成?”張子揚怒道:“他若是七彩玄鳳,怎麼還會受傷?”
孔苑不理會他,手中的劍仍舊架在對方的頸間:“你剛剛不是說你斬了那妖鳳一隻爪嗎?”
“不錯,的確是一隻爪!”張子揚皺起了眉頭,緊盯着肖玉的那條斷臂。
“血月兇狗除了你這狗主之外,何曾與任何人如此親近過!”孔苑冷笑一聲:“除非是與它同樣身爲上古妖獸的妖鳳,不然它們不會感情這麼好。”
肖玉解釋道:“我天生便好養狗,無論何種狗見我都是極親近的!”
孔苑道:“還有你的斷臂!切口處整齊無間,絕對是刀劍所傷。如此快的劍,當然本門靈劍最有可能。而你的斷袖處,滿是裂口,分明是用手撕扯下來的。如此做作,顯然你之前是有意要造成這種局面。況且血月兇狗根本不是普通的狗,我剛剛說起它時,你居然無半點驚訝之意,顯然早就知道了它與你爲同類!”
“要想知道他是否七彩玄鳳,再簡單不過了!”張子揚說完,手中靈劍一揮,居然向着肖玉的頭頂當頭臂了下去。
劍及頭頂處時,擦掉一大片頭皮,沿着肩頭直削而過,連帶着將肩膀處的肉亦都削下去一大片。
“啊……”肖玉慘叫一聲,捂着手臂倒在地上打起滾來。
張子揚收回劍,冷冷地望着孔苑:“看來他不是!”
“他一定是!”孔苑居然仍在堅持己見:“因爲他剛躲過了我的劍!”
“我剛剛疼得厲害,也不知如何便避開了!”肖玉臉色慘白,向二人解釋道:“在下來此處已快一月有餘了,各位同道皆識得我。我根本不是什麼妖鳳。姑娘你定是誤會了。”
孔苑向前走了一步,將劍一橫:“他砍你的一瞬間,我其實是想將你的頭砍下來的。如此輕易便避開了,你的靈力根本不似你所展露出來的這麼弱。”
肖玉又望了眼張子揚,見對方亦是面露疑色。而此時,那血月兇狗竟也跑了出來,一邊緊張的在他身邊轉來轉去,一邊向着孔苑怒目而視。
“想不到,居然是我這小兄弟泄了我的底!”肖玉突然站了起來,剛剛那滿面痛苦之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成了一副悠閒自在的模樣。
張子揚驚道:“你真的是七彩玄鳳!”
肖玉笑着點點頭,然後面色突然一緊,似是在閉氣一般,呆了好半天,突然大喝一聲,一隻手臂居然自之前那斷開處衝了出來。
孔苑亦是十分吃驚道:“原來這便是你真正的能力。可以將斷去的肢體再生!”
“真是麻煩得很哪!”肖玉嘆氣道:“我本不想殺人,特別是劍宗的人。不過若不殺你們,只怕行蹤又要泄露了。”
孔苑道:“你不是第十日纔會出現嗎?爲何今夜便有所行動了。難道不是因爲想殺我們?”
“還不是因爲他!”肖玉將手一指張子揚:“天下萬物皆有其本性。他以爲僅憑輸運靈力便可以將那小子變成散仙。我若不引你們出來,只怕那小子受了太多仙人的靈力,非要傷了三魂七魄不可。”
張子揚驚道:“你是想救他!”心中不免暗怪自己太過急進。本以爲靈力入體之後會比真氣更易掌控,想不到若非正好遇上了這隻妖鳳,只怕師少千已死在自己手裡了。
肖玉道:“這小子很有趣,我不但想救他,而且還要留着他!”
張子揚問:“你抓了他?”
肖玉點點頭:“就在你出去的時候,我順手便將他帶走了。”
“我勸你還是別動手的好!”感應到對方傳過來的殺氣,肖玉道:“血月兇狗雖然認你爲主,但卻絕不會與我相鬥。而且……我若死了,那小子困在絕處定也活不長久。”
張子揚殺氣頓收,揮了揮手:“你走吧!”
“不可以!”孔苑怒道:“我們來此,便是爲了對付他的。如今只因他抓走了一個廢物便放任他離開,我回去如何向爹交待。”
“我們不是打過了嘛!”肖玉晃了晃自己剛長出的手臂:“拿着我的斷爪,回去後自然可以交差。”
“取你的斷頭,回去更好交差些!”孔苑說完一手手,手中靈劍疾飛出去。
好快的劍,張子揚完全看不到,只能憑自己靈仙的體質感受得到那劍的速度。
快得難以想像。
這一劍若是攻向自己,他一定避不開。
唯一的辦法,便只有用護體仙氣硬接下來。
但這麼凌厲的劍,自己真的能擋得住嗎?
張子揚心中想着,那靈劍卻已在肖玉身上穿體而過,直衝了出去。
肖玉只略皺了下眉頭,靈劍穿體之處,竟開始慢慢癒合起來。
張子揚不禁心中暗歎。
自己原也同樣可以自愈身體各處,但是卻沒有像他這般迅速。簡直立刻便可安然無恙,難怪可以排在衆妖獸之首。
肖玉冷笑一聲,身子突然化作一道七色彩虹,橫着直移了過去。
那速度與孔苑的靈劍相比,卻是慢得不能再慢。但偏偏孔苑卻無法避開,被對方死死抓住了脖子。
張子揚在一旁亦是感同身受,那分明是慢得不能再慢,好似數十年般漫漫無邊,但身在其中,卻又好似完全無能爲力。
在那一剎那的時間裡,好似自己竟變得比之更加緩慢數十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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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想安安穩穩的過些逍遙日了,非是不能殺了你!”肖玉手上用力,將孔苑整個人都半提在空中。
“五行奇人已死了,劍神亦早已不在人世。若是我想,這世上似乎還沒什麼人能擋得住我!”肖玉說完一鬆手:“離我遠一些,我實在不想殺人。”
孔苑落下地來,居然也咳一聲也沒有,頸間生生勒出五道指印,但她卻仍無事人一般的道:“當年你並未遇上劍神,所以才走運被鄭天揚封了。但現在,你卻沒這般好運了。”
“你居然知道此事?”肖玉面色一變,竟顯得有些緊張了。
世人傳說中,只是他曾傷了鄭天揚。卻很不有人知道,鄭天揚最終還是將其禁固在寒海深處,永世不出。
孔苑不無自傲的道:“我爹是劍宗宗主,他的劍比我更快百倍千倍!”
肖玉道:“好!——既然你對那廢物那麼自信,不如我們做個約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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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苑恨道:“遲早有一日,你會後悔敢如此侮辱我爹!”
肖玉卻不理會她,只管繼續說下去道:“我們以一年爲期。這一年之內,我會躲在無人之處靜心修煉。一年之後,讓你爹來找我,我們在全天下人面前,分個高下。”
“好!”孔苑竟然一副勝卷在握的樣子:“我雖不能代替我爹答應你。但想來他若在,定也會同意此事的。”
“很好!”肖玉又笑了笑,轉身便要離去。
張子揚一橫手攔在他身前:“你將師少千藏在哪裡了?”
“放心,我是要去救他性命的!”肖玉說完忽然身形又動。
與展紅玉的離水行空不同,對方真的是很慢,那感覺實在太過真實。
但自己卻也真的在那一瞬間也變得極慢,完全無法控制,根本已在對方的掌握之中。
肖玉冷笑着,一拳重重的擊出,將張子揚打飛出去。
四周的景色好像突然變了一樣。
張子揚明明是睜開眼睛的,但所有的一切卻突然又安靜了下來。
好像之前那一切都是一場夢而已。張子揚站起身,衝回到自己的屋內,師少千果然不見了。
血月兇狗此時擺着尾巴討好似的跑了過來。
“他在哪?”張子揚沉聲道。眼神滿是殺意,竟嚇得那血月兇狗亦不自然的向後退了兩步。
但是它很的便搖起了自己的腦袋。
“張子揚!”孔苑此時亦趕了過來:“我們此間任務已了,可以回去了。”
張子揚道:“你先回去吧,我還要找師少千!”
孔苑道:“妖鳳已答應不會傷他性命的,況且我們還要回去……”
張子揚怒道:“若真找不到他,我自然便會回去覆命的。你只管走你的,莫來管我閒事!”
孔苑亦清楚,自己雖勝得了他,但卻無法將其強行帶走。只好一轉身自行離去了。
張子揚又待了一會兒,還是不太放心,又問了身邊的那條血月兇狗一遍:“她可是走遠了!”
這次小血卻是點起了頭。
“好!——”確定對方真的已遠離了。張子揚這才帶着血月兇狗一同飛離紫竹林,折返向着崑崙山上趕去。
不論那妖鳳所說是真是假,至少自己在孔義面前已算是有交待了。
從當日出來時一直向西而行,他便早想着要去崑崙找趙升了。如今的情勢十分古怪,飛流又留在劍宗之內,自己明明取了東西又被送不回去。還有古怪的傳說之人,龍仙定不會放過自己與楚虛……
實在太多的事情讓自己煩亂,趙升或許未必能幫自己盡數解決,但卻一定可以告訴他下一步要如何做。
不知她還好嗎?一想到張子蘭,張子揚忽然心中一暖,一切的煩亂似乎全都不翼而飛了。
蘭兒,我來了!
越接近崑崙,張子揚的心反倒越加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