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宗的慕研,自然也已經知道了陸寒的事情,不過她卻並未顯露出太多悲傷之意。
天宗某地。
一棟閣樓的頂層窗戶前,慕研正站在那裡,把玩着胸前掛着的傳音之器,頭也不回的道:“古月長老,陸寒活着的事情,別散播出去。”
“是,小姐。”
古月站在慕研的身後,低聲應了一聲。
“血肉之軀,從望川崖落下,竟然還能活着,這賤人,真厲害……”感受着玉牌中陸寒的那絲血液,慕研半憂半喜的道:“可你現在的處境應該不好吧……”
“小姐,陸寒還活着的事情,我雖然未告訴宗主,但您對陸寒有男女之情的事情,我已經告訴宗主了。”沉吟了片刻後,古月凝眉道。
“噢。”
慕研輕輕應了一聲,並未覺得意外。
雖然她從未承認過對陸寒有感情,但那件事已經明擺着的了。
忽然她嘴角微微一勾問道:“宗主知道之後,對此事怎麼看?”
“宗主有些惱怒。”古月如實答道。
“唉,我就知道會這樣。”慕研搖頭輕嘆。
“不過在宗主知道陸寒爲保武門,所作出的大義之舉後,對他的看法倒是好了很多。聽說宗主還派人特意去調查過陸寒的底細,當摸清了陸寒的底子後,宗主還當衆說過一番讚許陸寒的話。”古月道。
“什麼話?”
“此子重情重義,若是未死,若是丹田完好,定是天地奇才。”古月道。
“有門。”聽到這話,慕研開心的一笑。
看來,她要抓緊時間爲陸寒找到修復丹田所用的奇珍異寶了。
……
大陸某處。
有着一片遮天蔽日的遠古山脈存在。
整座山脈都是籠罩着奇異的寒霧,給人一種雲裡霧裡的感覺。
一座佈滿死氣的大殿,坐落在山脈中央。如同一隻匍匐的洪荒巨獸,在陰暗之內,瀰漫着一股令人心寒可怕的氣息。
大殿內,某間裝飾的富麗堂皇的屋子之中。
有一個身着灰色戰士服裝,個頭矮小的青年,正一臉卑謙的站在,屋內牀榻前方。
他與牀榻只見隔着一層黑色的紗幕。
從而使得他看不清,牀榻上躺着的人的模樣。
“咳咳……”
牀榻上傳來了兩聲劇烈的咳嗽之後,便響起了一段讓人感覺有氣無力的話,“那個傢伙,不會這麼死去的……絕對不會……”
聽這聲音可以判定這個人的年歲應該並不大,音色很年輕。
“少府主,可消息確切啊,實力被廢,落入望川崖,不可能還活着。”那灰衣戰士搖頭道。
“哼。”
牀榻上的人哼了一聲後,問道:“利劍穿心,你認爲還能活着麼?!可我現在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只要沒有親眼見到那傢伙的死屍,我便不相信他會死!”
“那您想怎麼樣?”那戰士問道。
“派人出去打探陸寒的消息!讓下面的人,重點在落日城和雲朝帝國內搜尋消息。”牀上那人命令道。
“是。”
應了一聲,那灰衣戰士迅速轉身離開了。
房間中,稍微沉寂了片刻後。
一段似有似無的低喃聲,從牀榻上那人的嘴巴中傳了出來,“老對手,你真的死了麼?”
……
琴都城。
琴家,議事大廳之內。
琴芸坐在主位之上,面色陰沉的可怕,其眉宇之間還噙着濃濃的悲傷。
安修平安老,站在琴芸的身後,臉色也較爲難看。
下方坐着琴家諸多首腦。
所有人望着琴芸那陰沉之色,心都是懸在了嗓子眼。
雖然琴芸接管琴家沒多久,但是其管理才能已經是展露出來了。
偌大個琴家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
勢力越發展愈大。
她在短時間內拉攏了很多強者,並且成立了一個名字爲‘寒雲堂’情報組織。
琴家影衛現在都隸屬這個組織管理。
爲琴家四處搜索有用的情報。
說是情報組織,也可以說是爲殺手組織。
這個寒雲堂,雖然正在起步之中,但綜合能力卻不容小視。
寒雲堂只聽琴芸一個人的指揮。
在琴芸佔着家主之位的這段時間,她用鐵血的手腕,將所有暗中不服她的人,盡數秘密處決,寒雲堂也可以說是專爲她剷除異己的隊伍。
現在琴芸就是琴家的天。
她所交代的任何事情,沒有任何人敢反對。
今天,她召開會議。
衆人見到琴芸那陰沉的可怕的面容,都知道這是爲何。
武門中人來訪,此等大事他們這些首腦自然都知道。
當然陸寒的死訊,他們也都知道了。
他們這些人,可都是親眼見證過陸寒用霸氣凌人的手段,幫助琴芸拿下了家主之位的。
對那個陸寒心生畏懼的同時,也都是暗自敬佩。
敬佩他年輕輕輕實力便那麼強大!
他們也都知道琴芸和陸寒的關係,這次陸寒被逼死了,這叫琴芸怎能不難過呢?
琴芸端起酒杯連着痛飲了三杯酒後,森然道:“諸位長老,從今開始,給我撒出網去,不惜一切代價查邪府的消息。一有消息立刻回報。”
“家主,您這是要?”
一位長老不解的道。
其實不僅僅他,在場衆人地獄對琴芸的此舉都很不解。
她哥哥的死訊剛剛傳來,她若是命令琴家上下,跟冥宗對着幹的話,他們都不奇怪,可爲什麼會她會突然莫名其妙的,將矛頭指向了邪府呢?
“我便是要替天行道,剔除聖元大陸上的渣子。”琴芸眼中泛着濃郁的殺意。
“可邪府的勢力,如今日益龐大,其實力不容小視啊,咱們貿貿然與他們對上的話,說句難聽的,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又一長老擔憂的道。
“勢力大又如何?他們不過是一羣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若是得到他們的消息,咱們有能力處理的話,咱們便親自動手,處理不了的話,便將關於他們的消息昭告天下,自然會有能人異士替咱們動手的,大家可以放心,邪府不敢露面來跟咱們對上。咱們這裡接近醫宗,而且還有很多名門大派林立,一旦邪府若是對咱們有所動作的話,離咱們這裡最近的名門正派,不出半個小時便能趕到。”琴芸道。
“可我能問一下,咱們爲什麼要和邪府對上麼?”那長老點頭之後又問道。
“報仇!”琴芸咬了下牙關後道。
“仇從何來?”那長老繼續問。
琴芸望向那問話的長老,眼睛微微一眯,一抹寒芒從中閃過,“你問的太多了……”
那長老頓時嚇得縮了下脖子。
見琴芸發狠,沒有人敢在說些什麼了。
“退散吧……”
目光緩緩在周圍掃視了一圈後,琴芸淡淡的道。
“我等告退。”
衆人迅速起身,對琴芸施了一禮後,有序的離開了議事大廳。
衆首腦他們不知道,琴芸爲什麼要對付邪府的原因很簡單,那是因爲武瑩,是私底下對琴芸透露的底,交代了陸寒的死不僅和冥宗有關還和邪府有關的事情,這些外人根本就不知道。
待大廳安靜下來之後。
琴芸嘆了口氣後,望着身前的空氣,淡淡的道:“天翼。”
話音方落,一個身着黑色風衣的俊朗青年,便從旁側襲來,迅速出現在了琴芸的面前。
這正是當初在雲朝帝國,將琴芸母親屍骸帶回琴都城的那個琴家護衛,任天翼。
如今的他,經過琴芸用心的打造,已經成爲了寒雲堂內赫赫有名的殺手,其實力一直都在突飛猛進着。
一切都是琴芸給他的,若沒有琴芸不計代價的幫他淘換奇寶,給他梳洗經脈的話,他根本不會有如此進步。
他已然發誓,誓死追隨琴芸。
“您沒事吧?”任天翼擔憂的問道。
“剛纔我交代的事情你都聽見了吧?”琴芸飲了杯酒後問道。
“明白,我這就去將命令傳回寒雲堂。”任天翼點了點頭。
“外加一條,這一條只能寒雲堂核心人員才能知道,也只有核心人員才能去做。”琴芸目露兇芒道。
“是調查冥宗消息,暗殺冥宗的人麼?”任天翼凝眉問道。
“你很聰明,我沒白培養你。”琴芸搖頭一笑。
不過這笑容,要多苦澀就有多苦澀。
“你怕麼?一個邪府就已經夠厲害的,外加一個冥宗,你若想退出的話,我不攔着。”琴芸望着任天翼,無喜無悲的道。
“我的字典裡沒有怕這個字。”任天翼堅決的道。
“去吧……把門給我關上。”琴芸點了點頭。
任天翼迅速掠了出去,順帶上了門。
兩扇大門被關上之後,大廳中的光線瞬間變暗。
周圍安靜下來,琴芸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苦痛,眼淚撲簌撲簌的掉了下來。
她用力的咬着嘴脣,不想讓自己發出聲音。
鮮血緩緩滲出。
她的心,此刻恍若一點點的在破裂,那種疼,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時,她已然下定了決心。
今生,她只爲一件事而活。
那就是報仇!
爲陸寒報仇!
哪怕最終她會輸得一敗塗地,死無全屍她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