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邦靜靜地聽他講完,才說:“按照靳副局長的分析,每一個人的出手,都有其理由。可是,孟中華既然與小馬聯盟,爲什麼要殺掉小馬呢?”
“這是其中關鍵的一點。”靳峰說,“孟中華與小馬,都是阻止你查‘12.21’海難的人。”
蕭邦似乎聽明白了。但靳峰似乎怕他聽不明白,便又解釋道:“按常理,孟中華和小馬都是想阻止你調查此案的人,應該是同一戰壕裡的人才對,可爲什麼他們互相又掐了起來?這個問題其實非常簡單,那就是他們一面要阻止有人繼續追查此案,一面又要將案情往對方的頭上引,最終使自己逃脫干係,逍遙法外。”
蕭邦當然清楚這一點。說穿了,這起案件的主謀顯然不只是一方,而是多方。
這就好比一戶人家的財物被盜,作案的人不是一個,而是兩個以上。在案子即將告破的時候,凡是參與偷盜的人,一面要力圖阻止調查,另一面又要努力將罪責推給其他的人。
可是,到底有多少人蔘與了這起海難的策劃和實施?孟中華和小馬背後的人又是誰?
蕭邦並不知道。目前,他只知道,孟中華和小馬都要殺他,而且又互相殘殺。
這起案子真是越來越複雜了。
“孟欣是什麼時候死的?”蕭邦突然問。
“我剛纔已經說了,在去往局裡的路上。”靳峰答道,“怎麼,難道你真的可憐起了這個不幸的女孩?”
蕭邦心裡一陣難過。雖然,孟欣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過他,但要讓他恨孟欣,他總是恨不起來。這個漂亮的女孩,就像一支美麗的紅罌粟,對任何男人都能構成致命的誘惑。可惜,她枯萎了……
“那麼,小馬和老孟傷在了什麼位置?要緊嗎?”蕭邦問。
“小馬和孟中華都已受了重傷。”靳峰說,“小馬被子彈從太陽穴上方射了過去,還在昏迷中;孟中華被子彈從肩胛骨下穿過,經搶救,已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很虛弱,不肯說哪怕是一個字。”
孟中華和小馬還活着!只要這兩個人活着,就有線索,就有希望。蕭邦精神一振。
蕭邦繼續陷入沉思。而靳峰張了一下嘴。蕭邦立即感覺出了他的欲言又止。
“靳副局長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蕭邦問。
“發生了那麼多事,我看我們的對手沉不住氣了。”靳峰鄭重地說。
我們的對手?蕭邦揣摩着這句話的含義。憑直覺,蕭邦覺得自己同靳峰之間,遠未達到“我們”的程度。
但他是個精明的人,當即說:“依靳副局長看,‘我們的對手’,指的是誰?”
“現在仍然不能斷定。”靳峰轉了一下眼珠,“也許我們的對手不只一人,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如果稍微作一下串連,就可以想出一些眉目來。”
蕭邦在聽。通常,在別人發表重要意見的時候,他都能管住自己的嘴巴。
“我們首先從王建勳被殺一案說起。”靳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