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天樞孔徑麼?竟然還能看到你這樣狼狽的一面。”男子面容俊美非凡,眉眼上卻分外地陰鬱。
這張臉,讓孔徑瞳孔一縮,他強忍着胸口的氣血翻涌,閃身而起。
“北幽默?”
孔徑定睛一看,下一秒就否定了這個念頭,這人也僅僅是長得和那北幽帝有八分相似,但是周身的氣質卻是完全的不一樣。
“你是誰?”孔徑身上魂力翻涌,一臉防備着這人,就算是他在脆弱的時候,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到達自己身邊,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
“別緊張,我只不過是路過而已。”万俟巫辰瞥了一眼另一邊的巫夜,笑嘻嘻的說道,“畢竟蛟龍重生,可是一件大事。”
孔徑的眼眸逐漸冷了下去,面上卻還是一般的溫文爾雅。
“你……看起來很面熟啊。”孔徑在記憶之中翻找,好像找到一個人,“在下三界認識本座的,可不多。”
“哦?原來是我說錯話了。”万俟巫辰也是一臉笑意,“我是誰並沒有什麼事情,其實我這次是爲你來的。”
“我可不喜歡男人。”
“但是你心愛的女人死了啊。”万俟巫辰此話一出,就看見孔徑眸光中閃爍出危險的光芒,“而且,你好像在找什麼復活的方法。”
“你還可以說一句話,在你臨死前。”
孔徑雙目霎時變得如晶瑩剔透的金色寶石般,他眯了眯眼,脣角的弧度卻還是十分的燦爛。
“我知道,這麼復活她。”果然這句話一出,万俟巫辰就覺得自己方纔路過了鬼門關。
“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孔徑雖然是這麼說着,但是身周的魂力還是不斷的涌向万俟巫辰,雖然只是一步一步的接近万俟巫辰,看似風輕雲淡,但是卻是十分的危險。
“我以聖殿的名譽發誓。”万俟巫辰三根手指並齊,掌心多出了一塊暗紅色的令牌。
“聖殿可是沒有什麼名譽的。”看到那塊令牌,孔徑眸光一閃,停下了腳步。
“沒關係,這塊魑血靈可是比聖殿的冥諭重要的多。”暗紅色的魑血靈靜靜地躺在万俟巫辰的掌心,更襯得他皮膚玉白。
話說着,他將自己的指尖劃破,幾滴鮮血立刻就融入了魑血靈之中,只見嗚咽與悲鳴不絕於耳,如魔咒一般縈繞在孔徑的耳邊,勾引出他心底殺戮的慾望。
“以人血爲媒介,重塑肉體,招魂。”万俟巫辰手上突然多出了一張紙,上面繪着奇怪的符號與圖案,遞到了孔徑面前。
“如果有鳳族後代的血,成功率是要大很多的。”万俟巫辰見到孔徑一動不動,便也就留給他一個背影,自己翩然而去……
將思緒淡出了回憶,孔徑的目光落在了時芷桐的臉上,說道:“你似乎,便是那鳳家之人啊。”
時芷桐緊咬舌尖,疼痛之感讓她的神經清醒了幾分,她臉色不好的看着孔徑,心中五味陳雜。
“所以,你便要犧牲所有人的性命,來複活……她?”時芷桐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什麼樣的語氣和孔徑說話。
“我復活的,可是你何露姐姐,你難道不高興麼?”
孔徑居高臨下的看着時芷桐,就像是她若是說出不高興,怕真的會一秒抹殺掉時芷桐。
“若是露姐姐知道你用這樣方法復活她,就算是復活了,她也是想死去一般。”時芷桐不知道孔徑和何露之間究竟有什麼過往,但是她不止一次看見過,何露瞧着孔徑的眼神。
眷戀,心痛,絕望。
雨水似乎變得滾燙無比,一點點的落在時芷桐削瘦的雙肩之上,讓她的呼吸都困難無比。
“不過是幾十萬的人而已,她救過的很,可是比這多的很。”孔徑的語氣愈發的冰冷,似乎很厭惡這些絕望的哀嚎,孔徑身周涌現出恐怖的魂力,讓身後的士兵瞬間噤了聲音。
“畢竟,他們也是沒有用處的普通人,用他們毫不值錢的賤命一條來換一條珍貴的性命,不覺得很值得麼?”
“值得?開什麼玩笑啊。”時芷桐手上捏緊了白玉棍,低沉着語氣,“不要爲你的殺戮和暴虐找藉口了。”
“你若是真的愛她,就應該尊重她,守護她所守護的一切。”將手上的白玉棍舉起,直指孔徑,“你已經不是當初的,我最敬愛的孔師兄了。”
“就算我的實力在你面前像是一隻螻蟻,但是我仍然要掙扎。”時芷桐輕笑着,在這濃重的血腥之中竟是無比的耀眼。
她沒有調動魂力來阻隔着雨點,讓着似乎是帶着無盡罪孽的水沖刷着時芷桐的心。
“你不是需要鳳家的人做媒介麼?我就在這裡,鳳家的人就在這裡。”
時芷桐的笑容讓孔徑只覺得礙眼,再也裝不出那樣的溫柔,他收斂住嘴角的笑容,聲音透骨的寒冷。
“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確實是啊,我就是這樣一個不自量力的人啊,你說怎麼辦?”時芷桐將目光從眼前狼狽的四人一獸的身上掃了過去,說道,“這個復活陣,需要的媒介可是活物,你就算抓住我又能怎麼樣?別以爲這世界上懂得陣法的人只有你一個,只有聖殿一羣。”
“而且,我還會讓死者更慘,慘得永世不得超生。”
眼眸之中的決絕,一下子就撞入了剛剛甦醒的冥風眼中,他突然開撕掙扎起來,想護在她的面前。
“若是露姐姐怪我,那便讓我給她贖罪,到地獄裡,陪她永生永世的孤獨。”時芷桐回給冥風一個安心的笑,“我貪生怕死,可也死有底線的。”
啪啪啪啪!清脆的掌聲傳的很遠,沒一下都讓人愈發覺得心慌。
“你有什麼資格陪在解憂的身邊?”孔徑神色不善,“有資格永遠陪她身邊的人只有我,只有我一個人。”
孔徑也沒有想要用這幾個人來威脅時芷桐,都是螻蟻,何必在意呢。
“你若是接過我三招我便放了這些人,這些所有人。”孔徑輕笑着,像極了一個白衣儒雅的書生。
“好。”時芷桐知道孔徑的力量究竟是怎樣的,她也可能把自己的命都搭上,做了一些徒勞無功的事情。
但是她不能退縮,三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