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顧長風雙目血紅，看着巫夜，眼眸之中早已容不下恐懼。
巫夜也僅僅是將目光投到了顧長風的臉上，顧長風就覺得渾身上下被浸在冷水之中，就在他恍惚神情的那時，巫夜的身子便不在顧長風的面前了。
約摸着一個半個呼吸之間，顧長風就覺得後背一涼，身體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轟擊了出去，毫不留情的被砸入土地之中。
顧長風覺得內臟都移了位置，自然是抑制不住鮮血在裂開的嘴角出滲出。沒想到已經被封印了這麼多年，巫夜的力量似乎沒有被削弱。
可能是自己太過於渺小和脆弱了罷。
回想起上次巫夜率衆兇獸攻打天機學院，已然……突然一想到這裡，顧長風四下飛速的尋找了一圈，果然看見了一旁脆弱無比的許嫣然，當即心頭一計浮生。
身影晃了巫夜一下，直撲許嫣然。
先不說許嫣然當下身子的虛弱，就算是以前，她也躲不過顧長風這種速度的攻擊，甚至是思緒還沒有轉過來，就被顧長風捏在了手裡。
“巫夜，我確實是鬥不過你，但是我知道現在你的靈魂和肉體契合的還不是非常穩定，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
顧長風停頓了一下，觀察着巫夜的臉色，卻發現他不爲所動，心裡倒是有些慌張。
“一旦你的靈魂沒有寄宿的地方，想要抹殺你，是很輕而易舉的啊。”
雖然壯着膽子說完了，但是顧長風心裡完全沒底，正是因爲他不知道巫夜的實力究竟是何等，纔會毫無頭緒的挾持了許嫣然。
在絕對強大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妄談。
巫夜的眼眸輕且緩的掃過了顧長風和許嫣然，也掃過了顧長風的不安與許嫣然的平淡。俊美的臉龐上倒是出現了一絲不解。
顧長風見巫夜沒有動作，心裡越發的慌張，手上的力道就下意識的鬆了幾分。
“他不會顧我的。”許嫣然有氣說話了，便幽幽的開了口，“況且，你用我來威脅他什麼?”
顧長風一愣，隨即說道:“我要活着！”
許嫣然就像是聽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笑話一般，破天荒的淡然面孔上牽扯出一絲淺淺笑意。
“是你自己來的，也是你自己先出的手，你自己不要命，現如今又這般珍惜，怕是可笑至極。”
“我……”掠過巫夜的目光，顧長風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小丑，一直都在自娛自樂之中。
但是突然就像是找到了人生目的一樣，顧長風又將手勁加大，死盯着巫夜不放，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
“把你的護心龍鱗給我！”
巫夜長眉微微蹙起，像是沒有聽懂顧長風的話，在思索一般。
“沒錯！就是護心龍鱗！”顧長風就像是炸了毛的公雞，將脖子伸的老長。
傳說中龍族的護心龍鱗上承載着龍族畢生的修爲，擁有強大的力量，若是講這種力量加入到鍊金術之中……
一想到強大而又美好的未來，顧長風的嘴角就勾了起來。可是，唯獨有些猝不及防的就是巫夜竟然轉身就離開了，化爲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混蛋！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真的不在乎你！”
他趨近於癲狂的掐着許嫣然的脖子，瞪着眼睛。
許嫣然被掐的口吐白沫，眼珠上翻，一副將要被掐死的樣子。
可能也是覺得自己的手勁大了，顧長風一把甩下許嫣然，身上的骨頭咔咔作響，說不出的詭異。
“咳咳……”許嫣然捂着脖子，難得的重新呼吸了空氣，她笑的燦爛，是她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綻放出這樣的笑容。
“你不怕我殺了你！”顧長風恨不得撕碎了她這一張礙事的笑臉。
他不知道爲什麼世間總有那麼一些人，這樣的自信，這樣的意氣風發，明明已經一無所有了，卻還是這樣的。
真真叫人噁心。
“你不會殺了我。”許嫣然已經沒有力氣起身了，索性就坐在地上，仰視着顧長風，明明狼狽的是她，卻讓顧長風無處閃躲。
她在自己的輪迴之眼中看到了未來，因此，她纔會傳音給巫夜:
“我能夠預言，顧長風不會殺我，朱雀神脈即將在天照城覺醒，你去吧。”
這是方纔許嫣然爲巫夜所發傳音，其實她也希望巫夜可以留下來，留下來救她，可是她知道，怎麼可能……
就像是當年，她也是這樣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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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確定我不會殺你?”
顧長風被許嫣然的話一下子激怒了，他一腳將許嫣然踢到一邊，紅着眼說道，“你那裡來的自信?我現在想要殺了你，可是十分輕而易舉的。”
許嫣然氣若游絲，血覆蓋住了她的睫毛，讓她睜不開眼，明明剛醒死神的手邊逃脫，現在竟然又闖了進去。
覺得自己到達脖子馬上就要被捏斷的時候，地面突然開始劇烈的顫抖，好像是有什麼欲要噴涌而出。
許嫣然的笑容之中帶着一絲詭異的釋然，瞧着顧長風，竟然讓他毛骨悚然。
很不好的預感翻涌上心頭，在一聲聲獸吼入耳之後，顧長風的瞳孔一縮，終於明白許嫣然的笑容爲何從始至終都沒有一點懼怕……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顧長風怒吼着，甚至有些方寸大亂，根本顧不上許嫣然，身子化爲一到流光，直接奔向天機學院那邊。
許嫣然身子徐徐的滑落在地，瞬間她臉上裝作堅強，裝作勇敢的笑容被撕得粉碎。
冰涼細碎的雨捶打着她柔弱的身子，起伏變得緩又慢，就怕是下一秒就不在動彈。
許嫣然的腦子趨近於空白了，都說死前的生平會像是走馬燈一樣放映，可是她現在腦海中，眼前的，就只有這一個人。
“怎麼，這麼狼狽?”
溫暖的懷抱就像是一塊烙鐵，燙的許嫣然眼淚直流，這樣的幻覺真好，讓自己不再冰冷孤單的死去，就像是當初一般。
眼前的身影朦朧，卻還是知道這是誰，這是刻骨銘心的臉龐，和自己有着刻骨銘心的記憶。
“真好……還能再看見你……巫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