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個詞語用的很好,“破銅爛鐵”並不會因爲夜晚的到來而受損,可它仍舊用的是“我們”。
池衡察覺到了這點,倒是很欣慰……欣慰啥啊,都快生死存亡了。
“肯定來不及趕回去了。”
池衡沉吟,掏出之前從屍體上得來的藥盒打開,裡面是不明用途的藥丸。
這種不明用途的藥丸誰敢吃?
雖說有極大的概率是安眠藥……
“Junk,我問你一下,安眠藥的特徵是什麼?”
池衡突地問起了“破銅爛鐵”。
“Sir,安眠藥分爲短效、中效、長效安眠藥,短效安眠藥有佐匹克隆片、酒石酸唑吡坦片、扎來普隆片,該類安眠藥起效快,適用於入睡困難者;中效安眠藥有艾司唑侖片、阿普唑侖片、勞拉西泮片等,可增加睡眠深度,減少夜間醒來次數,適用於睡眠淺易驚醒者;長效安眠藥有地西泮片、氯硝西泮片等,可緩解患者長期焦慮、緊張和不安,適用於早醒、睡程短的患者。”
“安眠藥多是一種白色或類白色的結晶性粉末,一般情況下會呈現爲白色圓片或者膠囊狀,在服用的時候患者會感覺微苦、無臭。安眠藥幾乎不溶於水,可溶於鹽酸,遇酸或鹼以及受熱時容易分解。”
“破銅爛鐵”沒有辜負池衡的期望,很快回答了他的問題。
“看來,就算科技更加發達,安眠藥也基本沒什麼發展了。”
池衡眼睛一亮。
藥物的研發採取的是可用原則,即如果該藥物對大部分患者有用,就不會再耗費大量的資金繼續研發了。
他拿起一粒藥丸擰開,把藥丸內的藥粉倒入了手心,發現確實是白色的結晶性粉末,他輕輕聞了下,沒有臭味,稍舔一口,有點微苦。
符合安眠藥的特徵,讓池衡稍有心安,雖說還不排除有其它的藥物可能性,生死一刻也必須冒險。
“也不知這是短效還是中效的安眠藥。”
藥物進入體內在小腸吸收後送入肝臟代謝,這一過程需要時間,池衡得提前服藥,他看了下時間,已是下午15:27分。
“差不多17點的時候服藥。”
池衡苦笑地站起身,走動了下,觀察外面的颶風,又在感嘆,“真不知自己是幸運還是倒黴。”
幸運的是發現了筆記和藥物,不幸的是,居然就這麼巧合遇上了更加極端的天氣,這種冥冥之中的安排,讓他又想起了老舅留下來的遺囑。
但總的來講,只要繼續在“絕界”探索,總有一天會遇上這種颶風極端天氣,若是沒有得到這份死者筆記,不知道如何應對“幽浮”,那便是必死的結局。
所以幸運的成分還是佔據了上風。
“Junk,等會我入眠以後,你就在我旁邊守候,萬一中途我有清醒的跡象……”
池衡無奈地道:“你就把我打暈。”
“Sir,Junk恐怕辦不到。”
“破銅爛鐵”很爲難地說:“把人類打暈,這不是一種標準,也沒相關的算法來實施,很容易在過程中出現致命傷。”
它舉起了自己的機械爪:“Junk無法確定其中的力度。”
池衡瞅了瞅它的機械爪,知道“破銅爛鐵”沒說謊,很乾脆地放棄了打暈自己的想法,還不如多吃兩粒安眠藥來得更安穩。
他又拿出了死者筆記,重看了一遍,仔細琢磨其中的語句,覺得能否發現什麼忽略掉了的線索。
而外面的颶風天氣仍舊沒有停歇的跡象,甚至還有了逐步加強的徵兆,池衡徹底放棄了可以回家的打算,開始爲服藥做準備。
他先提前給“老頭”倒了一碗狗糧,又給“破銅爛鐵”更換完電池,說:“這輛漫遊車應該也可以改裝對吧?只要能給你的電池充電。”
“是的,Sir,回去以後Junk會對漫遊車的充電口改裝。”
顯然“破銅爛鐵”也想到了這點。
時間漸漸指向了17點,池衡沒再猶豫,賭了一把,服下安眠藥。
一般安眠藥正常劑量是1粒或者2粒,池衡保險起見,一口氣服了5粒安眠藥,這點安眠藥也不會致命。
他以前從沒吃過安眠藥,也不知安眠藥的效果到底有多強,而很快的,約莫20分鐘的時間,池衡就感到一陣濃濃的睏意涌上大腦,這種睏意他很久沒體會過了,簡直有一種倒下去就沒法醒來的感覺。
“Junk,我先睡了,接下來的事拜託你了,記住,過了6點以後才叫醒我。”
“好的,Sir,Junk不是狗狗,Junk很能幹,會好好照看您的。”
“破銅爛鐵”舉起兩支機械手臂,做出了鼓起“肌肉”的動作。
你越是這樣,我就有點不放心了……
池衡內心吐槽了句,躺在了氣墊上面,他從沒睡過這麼快,幾乎躺下沒一會兒就睡着了,眼睛一閉,徹底什麼也不知曉。
池衡畢竟年輕,以前睡眠質量也很好,一兩個月也未必會做夢, 但此次服下安眠藥以後,他卻做了個夢。
他夢見老舅復活了,老舅並沒死,而是一直在暗處觀察着他,幫助着他。他忍不住詢問老舅,爲什麼要隱瞞死亡,目的到底是什麼?爲何還有和你長得相同的人存在?
你在研究基地到底發現了什麼?
爲何放棄了這裡的一切?
但老舅默默看着他,一言不發。
池衡正要伸出手去抓老舅,老舅終於開口了:“不要去研究基地,離開,更不要去無底洞。”
話音剛落,老舅整個人風化消失,嚇得池衡大叫了一聲。
“Sir、Sir……”
好像有人在不斷推他。
池衡迷迷糊糊,頭疼欲裂,雙眼睜開後,看到一個機器人的金屬腦袋湊在了面前。
“Junk?”
他回想過來,下意識說。
“是Junk!Junk很高興!Junk守護了Sir的安全!”
“破銅爛鐵”高興地說道。
“我這是……”
池衡撐着地面起身,茫然地看了周圍一圈,昨天的記憶纔回味過來。
“幾點了?”
池衡顧不得頭疼與口乾舌燥,立即問道。
“Junk在6點01分就不停想喚醒Sir,可Sir睡得太沉了,現在已經是6點45分。”
“破銅爛鐵”回答。
“昨晚……昨晚沒有異常吧?”
他隱約記得自己做了夢,走到駕駛位,透過陶瓷擋風玻璃,見到外面天色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