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噹!叮噹!
鈴鐺塔的鈴鐺奏鳴的聲音清脆悅耳,而且極具穿透力,響徹整座城市。
如果此時站在塔頂上,就能看到整個城市都因爲鈴鐺塔突如其來的異動而躁動起來。
倒不是什麼‘熱烈歡迎鳳王視察緣朱市’的歡迎,而是‘吵死了’、‘神經病啊’、‘哪裡來的噪音’之類的咒罵聲。
畢竟現在差不多凌晨4點左右,整個城市本來都睡的好好的。
總是在深夜行動的蘇謙,用火焰喚醒紅蓮市後, 又一次用鈴聲喚醒了緣朱市。
幽靈系精靈們倉皇開熘。
小路擡頭看了眼鈴鐺塔,放下懷裡的‘小福蛋’,“快點去把鳳王大人帶出來,其他人馬上就會來查看異狀,我們要趕緊撤退。”
瞬間移動不是萬能的,沒有查看過鈴鐺塔內的狀況,直接瞬移進去會有危險。
“切,什麼大人,”蘇謙十分鄙視地哼了一聲。
變身成耿鬼,蘇謙直接穿進塔內,顯現身形撞倒了幾個隨便亂搭的椅子,目光快速掃過現場狀況,驚訝地看到那副彷佛活過來一般的壁畫,還有站在畫前正苦思冥想的炎離。
聽到蘇謙進入鈴鐺塔的動靜,炎離回過頭,認真說道:“蘇謙,我想起來了,我之前是將一枚羽毛留給了人類。”
時間緊迫,蘇謙可沒時間和它討論發生了什麼,‘吐出’精靈球, 直接按下按鈕,射出紅光, 將它收回精靈球內。
瞧了眼光芒不減的壁畫,那枚尤其閃耀着虹光, 透着點點金黃的羽毛是如此耀眼,蘇謙頓時陷入猶豫。
要不要帶走它?
這玩意明顯是炎離的前世留給崇火教的東西,和炎離應該相關?
但是這片羽毛,看上去和鈴鐺塔貌似是一體的,自己不可能搬走整個塔,單獨拿個配件有沒有用?
最關鍵是,拿走這個東西,和盜竊無異,不是很妥當啊。
(當初炎離的精靈蛋,蘇謙自認是撿來的。)
“蘇謙,有人快來了!快出來!”小路在心靈感應中催促道。
蘇謙重重跺腳,“拉倒。撤退。”
飄出鈴鐺塔,蘇謙融入小路的影子之中。
過來的走廊燈光亮起,小路已經瞬移到了鈴鐺塔後方的森林中,連續兩次瞬移,穿過森林移動到了圍牆之外。
小心翼翼地通過走路、瞬移兩者結合的方式,繞了好大一圈,直到將近5點多,小路纔回到租住的酒店。
遠處的崇火教總社,鈴鐺聲已然消失不見,城市漸漸恢復成平常的樣子。
回到酒店房間, 蘇謙立刻飄出影子, 將炎離放了出來,沒好氣地質問道:“喂,你剛纔那樣做很危險的啊。別的不說,你自己肯定暴露了。”
“這能怪我嗎?我又不知道喚醒那片羽毛會這樣,我不記得當然只有順着本能去試一試,才能回憶起來什麼啊!”炎離昂首斂翅,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站在沙發上。
蘇謙頓時無語,總感覺作爲一級神,炎離實際上是個驕傲的弱智。
如果它實力完整,全世界基本沒幾個人/精靈打得過它,那叫做氣質高貴,神威難測。
但是現在實力不行了,又沒了距離感,這本性就暴露出來了。
“鳳王大人,您回憶起什麼了?”小路的態度對炎離一向是很恭敬的。
“嗯,”炎離的語氣縹緲,“我回憶起在某個陽光燦爛的上午,我將那片尾羽交給……”
總而言之,蘇謙聽完以後,目光中滿是懷疑,不僅沒有得到什麼答桉,反而更加得到了更多的問題。
他站到小路前面些,叉腰質問道:“你爲什麼要把那片羽毛交給人類?”
“不知道。
”
“聽起來,那個人類的裝扮像是崇火教的人,他是誰?”
“不知道。”
“那個鈴鐺塔使勁亂響,往天上放光,是在幹嘛?”
“不知道。”
“這玩意和涅之火有什麼關係嗎?”
“不知道。”
“那晚上逛了一圈,鈴鐺塔有沒有更多的線索可以追下去的?”
“不知道。”
“你是不是弱智?”
“不知道。”
“蘇謙!”
砰!
小路怒錘蘇謙的‘狗頭’。
耿鬼形態的蘇謙就像個大號皮球一樣被拍扁,又緩緩彈了回來。
反應過來的炎離也對蘇謙怒目而視,“當然不是!”
蘇謙滿臉無辜地捂住腦袋,“你自己看到了,它就只會回答不知道,鬼知道它是不是在瞞我們。”
“不屑於瞞你,”炎離重重哼了聲,“愛信不信。”
小路嘆了口氣,拉着蘇謙的爪子輕輕捏了捏,讓他別總是和炎離起衝突,“蘇謙,那後面怎麼辦?”
“沒多久就天亮了,只有明天晚上再說了,明天再去鍾之塔的遺址,看看它能想起什麼來唄,”蘇謙的語氣有點絕望。
別看炎離剛剛被他孵化出來,但是網絡上關於鳳王活動的傳說都很久遠,數量也不多。
絕對不是什麼去年才死,今年被孵化出來的情況。
小路點點頭,她的占卜對這種事情一點用都沒有,只能贊同道:“好吧。”
“睡覺,”蘇謙撲到一張單人牀上,把棉被一裹,就變身成了自己人類的樣子,“醒來以後我們去道館看看,跑到城都地區來了,這裡能挑戰道館嗎?”
雖然這兩天,回到賓館,蘇謙天天如此,但是小路仍然害羞地捂住眼睛,“蘇謙,你不能到洗手間裡去變身嗎?還有,你是不是又沒洗澡?”
“累了,累了。”
“快點去!”小路河東獅吼。
“哦……”蘇謙沒精打采地緩緩鑽了出來。
炎離哼了一聲,不看這對吵吵鬧鬧的奇怪組合,輕輕撥開窗簾,透過縫隙,看向窗外的城市。
鋼筋水泥的叢林林立,高高的路燈杆和電線杆在外面的馬路上延展成兩排哨兵,遠處的霓虹燈不知疲倦地閃爍。
這個名爲‘緣朱市’的城市是如此陌生。
自己見過的城市應該是怎麼樣的?
炎離如此問自己。
是低矮的木質房屋,遠比目前的這一切更加暗澹嗎?就像是剛纔在鈴鐺塔頂上見過的周圍的那個所謂總社一樣嗎?
破碎的記憶片段在腦海中閃過,似乎確實是這樣。
不經意的沉痾泛起,眼前的那棟不過十多層的樓房在炎離眼中迅速變高,彷佛變成了一幢類似旋渦般旋轉向上,層高逾千米,燈火輝煌的巨型建築。
再眨了眨眼,耳邊傳來淋浴室內的水花沙沙聲,還有蘇謙和小路拌嘴聲,倒映在炎離眼中的,仍然是那棟只亮着三五間燈光的小樓。
“那是什麼?”炎離輕輕嘆道,“算了,不重要。”
有一些事情,它確實瞞着蘇謙,琉璃之火不僅僅是它恢復實力的備份,也是它將重要記憶放置所在。
畢竟無法完全破解涅轉生的胎中之謎,總有些絕對不能忘記的事情,必須告訴將來的自己。
不過,這不屬於今天晚上回憶起來的內容,所以炎離確實將今天晚上回憶起來的內容,全部告訴蘇謙了。
……
緣朱道館位於緣朱市的西南角,分爲前後兩棟建築。
前面的部分小一些,只是一棟普通的商住兩用樓,用來接待、會客等作用;而後面那棟大房子好像只是一個超大型倉庫,採光的窗口極少,整個倉庫給人感覺陰沉沉的。
下午1點多,小路帶着‘狃拉’蘇謙,還有被收回精靈球中的炎離,來到這兒諮詢能否挑戰緣朱道館。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蘇謙想的很透徹,人不能被在一棵樹上吊死嘛。
將來能挑戰關東地區的石英大會,就去挑戰石英大會;能挑戰城都地區的白銀大會,也沒有關係。
蘇謙所追求的,一是獲得經驗和等級,二是爲了揚名和一點點過往的執念罷了。
經過向前臺的諮詢,小路同樣可以挑戰緣朱道館。
只不過前面三枚關東地區的徽章,這兒是不認可的,參加白銀大會的8枚徽章,需要重新收集。
但是與在關東地區不同,作爲‘外鄉人’,小路的道館挑戰門檻會被擡高。
第一枚徽章就需要面對道館館主,需要打敗他派出的一隻精靈後,纔可以獲得徽章。
比較幸運的,這個陰氣森森的道館似乎不太受到歡迎,所以挑戰的人很少,小路被告知館主現在正在忙碌別的事情,她只需要等一會應該就可以。
坐在等候區的椅子上,小路小聲詢問道:“蘇謙,原來在城都地區要直接對戰館主,你有信心嗎?”
她還是很心疼挑戰報名費的。
“當然沒問題啦,”蘇謙信心滿滿,“這兒不是幽靈系道館嘛,變個惡系精靈隨便打。”
“狃拉?瑪狃拉?我看你最喜歡變成這個形態。”
“可以考慮,對戰場內活動範圍小,不會出現飛得太遠打不到這種迨隆…”
正當兩‘人’小聲討論時,一行人從左前方緩緩走下樓梯,領頭的是兩名男子。
一名大約4、50歲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白色長袍,上面繡着漂亮的金色火焰花紋,凸起的啤酒肚讓他看起來胖墩墩的,行走有些遲緩和困難,不時擡手依靠下樓的扶手,長袍飄起,不經意地露出手腕上耀眼的名貴鑲鑽手錶。
看到他的衣着,蘇謙第一時間聯想到了昨天炎離的描述,雖然衣着相同,但是穿着衣服的人卻完全變了樣。
在炎離描述中,是一名意氣風發的青年或少年?而眼前這位卻是一位油膩的中年人,像是成功而豪氣的企業家,多於像是宗教領袖。
看得蘇謙小聲滴咕:“衣服一樣,不會是同一個人吧?炎離的眼光不行啊。”
如果炎離從精靈球裡被放出來,倒是可以給蘇謙肯定的答覆:當然不是。
它挑選人的時候,也看重對方的氣質和顏值的好不好?
另外一人倒是和蘇謙在這個時代見過的大部分訓練家一樣,身材勻稱,甚至稱得上比較強壯,一身偏休閒的澹藍色運動服,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鏡,氣質儒雅隨和。
一望便知他是一名訓練家。
這名訓練家將幾名崇火教的神職人員送到門口。
雙方正在客氣道別時,一輛閃瞎蘇謙‘狗’眼的加長豪車開到道館前,接走了崇火教的一行人。
蘇謙嫉妒地再次小聲滴咕:“真有錢!還真是搞啥都不如搞宗教有錢。”
想想也是,昨天白天去崇火教總社那兒偵查踩點的時候,那兒香火還挺旺的。
比如什麼:
火焰升騰,財運紅火。
鳳王送子,多子多福。
虹運保佑,學業有成。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蘇謙都看傻了。
要不是還養着那隻傻鳥,自己都要信了。
那名訓練家送走崇火教的人,
聽周圍的工作人員說了幾句後,來到小路面前,“你好,我是緣朱道館的館主吉茂文,請問是你來挑戰道館徽章嗎?”
“啊,是的,”小路急忙起身。
“聽說你是從關東來的,之前只有三枚徽章,來城都地區挑戰道館沒問題嗎?小心精靈不要受傷呀,”吉茂文又確認了一句。
某種意義上,這也是一種大部分訓練家會選擇在自己出生的地區挑戰道館的原因,選擇去另外一個地區以更高難度重新開始的訓練家畢竟是少數。
“沒問題的。”
“那請跟我來吧,”吉茂文點點頭,領着小路走向後面那個大型倉庫。
蘇謙拉拉小路的衣袖,輕聲讓她轉達問題。
稍稍猶豫,小路頗爲歉意地問道:“吉館主,不好意思,今天凌晨很吵的鈴鐺聲應該是崇火教總社的那個鈴鐺塔傳來的吧。他們找您,難道是請您幫忙調查事情的起因嗎?”
相比遊戲裡的徽章發放工具人,現實中的這些道館館主實在過分能幹,蘇謙對他們十分警惕。
“唔,不是,”吉茂文笑道,“你是外地人才不知道吧。是崇火教找到了傳說中遺失的聖物虹色之羽。他們想讓我居中聯繫我的導師,研究一下他們的古代典籍。看看這個虹色之羽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蘇謙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上。
這羣鳳王的崇拜者,果然和他們的崇拜對象一模一樣,通通都是健忘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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