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襲月望着李奴奴同情的目光,眼角倔強的清光一閃。
“你也不用同情我,你比我的狀況又能好到哪裡去?”
李奴奴哭笑不得,同情也有罪?難不成自己聽到她的遭遇還是拍掌歡笑不成?終究同情她被人欺騙未婚先孕,依舊尋了千般理由來安慰她。
“我比你的情況更差,可是總還不至於是絕望!裴中山對你未必不是真心,而且你還有個寶寶,這個寶寶是誰也奪不走的!”
宋襲月臉色終於和緩了一點,她伸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動作輕柔。
“是,這個寶寶雖然是被人算計來的,可他是上天給我的禮物……”
這一刻,母性的光輝讓她整個人都鍍上一層金光,李奴奴甚至忍不住想,也許,在那冰冷的皇宮裡,如果有一個自己的孩子相伴,就不會那麼冰冷了!
“怪不得那裴瞎子對你青眼有加,你也是個好的!”
宋襲月擡頭對着李奴奴一笑,笑的很詭異,李奴奴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本來想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你下點藥的,但凡和你有肌膚之親的男人,下體都會潰爛而死……”
李奴奴先是吃了一驚,繼而又放下心來,如果她真的要給自己下藥,只怕也不會讓自己知道了!而且,她全家人的性命都握在尺帶珠丹手裡,她如何敢輕舉妄動?
“你不會!”語氣肯定。
宋襲月揚一揚眉,“哦”了一聲,“何以見得?”
“唉……”
李奴奴長嘆一口氣,挨着宋襲月坐了下來,慢慢的開口解釋道:“你不會!你捨得讓自己的爹孃晚年喪女?你捨得讓整個宋家爲你的任性陪葬?你不捨得!只是宋家和爹孃兩樣壓在你的身上,你便什麼也做不了!”
頓了頓,又說:“如果我有你這下毒的本事,我可能會孤注一擲報復那個傷害過我的人!你爹孃只有你一個孩子,從小便嬌寵着,這是你的幸福,卻也是你的拖累!我的爹孃身邊子嗣無數,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雖然我得不到關愛,卻了無牽掛!所以,我會,你不會!”
宋襲月斜斜的倚在牀頭上,微微的笑了。
“沒想到你倒是瞭解我!在我爹孃的有生之年,我什麼也做不了!日後,有個寶寶,我可能,也什麼也做不了!這個啞巴虧,我是吃定了……爹孃本來不想讓我知道,偏偏我卻知道了!我多想,我一直都不知道……”
李奴奴想起尺帶珠丹讓自己幫忙說服藥羅葛的事情,心下一暗,有些事本來想加裝不知道,加裝沒發生,都不可能了!
“也許,中山真的是被逼的!終究他在替別人做事,那個人手段想必也高明的很,有些事情,中山也沒的選擇……或許,中山只是太想娶你了,卻怕你爹孃反對,纔出此下招……”
“算了!等見到了中山,我自然會問他!你不用安慰我!倒是你……”宋襲月頓了頓,盯着李奴奴看了看,“你也是個聰明的,不知道,有些事跟你說了會不會害了我?”
“那你還是別說了,就像你說的,有些事,不知道更好!”
宋襲月輕蔑的笑了,“就算你閉着眼,時間也不會就此停止不前!愚人愚己!”呵呵乾笑兩聲,賭氣似的的哼了哼。
“我偏要你知道!裴青衣一直有個親密愛人,你知道嗎?”
李奴奴鬆了口氣,原來是這事,倒嚇自己一跳!
“難不成你還指望自己的男人只娶你一人嗎?相戀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代一雙人,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
宋襲月冷哼一聲,“我又不是傻子,如何會這樣想?中山身邊鶯鶯燕燕我難道看不見嗎?你可知道這女子的能耐?裴青衣的半壁江山都是她幫着一起打下來的!在裴家,除了裴青衣便是這不知名的女子了!她不但功夫強橫,心計也不在任何男人之下,聽說,她對裴青衣只有一個要求,便是終生不得納妾,如若違反,便要分了裴家三分之二的財產去……”
李奴奴聽她說的精彩,對這個神秘女子倒是充滿嚮往,她過的日子不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嗎?可是人家卻有本事撐起裴家的半邊天,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怎麼跟人家比?
“有什麼本事,做什麼事,我們也只是羨慕羨慕罷了!”
宋襲月真是被李奴奴弄的哭笑不得,“你不是以爲你公主的身份可以讓她忌憚吧?還是你以爲裴青衣對你真心真意,你便不怕這個母老虎?小心連命都丟了!”
李奴奴方纔明白宋襲月擔憂的是什麼,不由咧嘴笑了起來,自己和裴青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關係,自己認識的裴青衣不過是尺帶珠丹假扮的……
“哦,對了,那裴青衣對你也未必就是真心了!要不,你本來可以早就治好眼睛的,他如何會讓你一直瞎着?不過是因爲控制一個瞎子更簡單罷了!”
“什麼?”
這句話倒真真的戳到李奴奴的痛處!
“就知道你在意裴青衣的真心!”於是,宋襲月便把裴青衣如何讓自己控制李奴奴的毒藥用量,讓她既不能立馬就可以看得見,又不能傷害到根本的事情始末說了個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