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閒看到這些新聞時,簡直不敢相信,她所敬重的姐姐怎麼會變成這樣?而醫院裡,蕭父因爲受不了打擊心臟病復發住院,蕭母也臥病在牀。當安閒看到坐在長椅上的蕭哲時,簡直不敢相信,完全沒有了當初的風度翩翩,英俊瀟灑,下巴完全削尖了,臉骨非常突出,膚色暗黃,說不出的憔悴。她不信,她一定要親自問一下安寧,寧姐怎麼可以這樣?
醫院,加護病房。
“我要見安寧。”
“對不起,病人需要休息,您不能見她。”
“我是他妹妹,爲什麼不能見她?”
“現在不是探病時間,家屬也免入。”
“我有很重要的是要問她,人命關天。”
“對不起,這是醫院裡的規定,我們不能違反規定,請在探病時間過來吧。”
安閒哪裡肯罷休。“安寧,你以爲這樣躲在裡面就沒事了嗎?你難道想躲一輩子?你知不知道,你把蕭哲學長害成什麼樣了?你在裡面安安心心的,你知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啊!”
躺在裡面的安寧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至今爲止,她依然處於昏迷狀態,甚至還沒有睜開眼過。她不知道,因爲她蕭哲正陷入什麼樣的境地。她不知道,李海東的那一手將會造成什麼樣的軒然大波。她只想安靜地躺一會兒,可是似乎並不是那麼容易的。隱隱約約聽到什麼人在叫自己,努力地想睜開眼,可是好累啊,太累了,再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蕭氏的股票一跌再跌,幾乎已經跌進了谷底。蕭哲像個木頭人似的,似乎沒有了思想,這個時候,誰還能幫到他呢?所有的人都在等,等着蕭氏垮臺。沒有希望了,沒有希望了,都是自己,現在呢?安寧,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這麼狠,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做?就算你再討厭我也不應該讓蕭氏陷入這樣的困境,這樣做你是要逼死我嗎?逼死我還不夠,你甚至把我的父母都逼人了絕境,真的沒有料到。
“學長,對不起,是我太沒用了,連安寧姐的臉都見不到,我本來想只要能見到安寧姐,把事情問清楚,或許就什麼都解決了,可是我見不到她,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見到她的。對了,說不定我們可以叫安伯父幫忙,他應該會幫忙的,畢竟你們曾經是親家。”
“呵呵,親家,我真的希望我從來沒有認識過她,我真的希望我不要那麼自大,我一直以爲,我只要等下去,總有一天就會感動她,會讓她接受我,可是到最後呢?我什麼都沒得到,還把我媽媽爸爸送進了醫院,呵呵,真的好可笑啊。安伯父,呵呵,安伯父會幫我們嗎?現在誰不對我們避之若蛇蠍,誰都想離我們遠一點,誰會過來幫助我們呢?”
“不要這麼想,不要這麼悲觀,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能夠想到辦法的,不是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嗎?只要不放棄,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可以的,千萬不要放棄。”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蕭氏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李東海坐在安寧身邊,靜靜地望着她。八年了,可是她卻沒有任何變化,還是像以前那樣美麗,即使臉色蒼白,也遮不住她的清秀美好。
如果他們不是在那種狀況下相識,如果沒有那些背景,也許,他們能夠很幸福很幸福,安寧啊安寧,你可真夠厲害的,都這樣了,我依然忘不了你,身邊有那麼多女人,我尋找那些與你長得相似的女人留在身邊,可是有什麼用呢?再像,她們也不是你,不能夠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我做了那麼多,有些事我已經分不清對還是錯了,我只知道,我不能不能夠看着你嫁給別人。
很多時候,我都不想那麼殘忍的對你,可是沒辦法,我們之間橫着太多太多的事,可是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放你走,既然命運讓我們再次相遇了,那麼就讓我們糾纏到底吧,就算你恨我也無所謂,那至少好過你完完全全把我遺忘,投入別人的懷抱。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這個世界上你只能愛我一個,不能愛,即便恨,也只能是我一個。李海東,撥平安寧額前的劉海,親親的落下一個吻,微笑着將被子掖好,安寧,你睡吧,安靜的睡吧,其他事我會來解決。你什麼都不用管,什麼都不用擔心。
李海東,輕輕關上門。招呼護士:“請一定要好好照顧她,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她。”
“請放心,這是我們醫院的責任。”
李海東寂寞的背影,緩緩地融入夜色。奔馳車寂寞的行駛着。
城市裡的夜靜謐中帶點蒼涼,繁華中有點寂寞。在這寂寞的夜裡,誰在流淚,誰在哭泣,誰在悲傷,我們無從知曉,鋼精水泥塑成的高樓大廈,一層又一層的將我們隔離,將我們的心包裹起來,最後誰也看不到誰了。那些笑臉的背後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事虛情假意,我們已經無從知曉了。只能夠時時刻刻如刺蝟般,將自己武裝得滿身是刺,防禦別人的同時,也將自己完全隔離了,淹沒了自己的良心。
可是誰能說他們是錯的,他們沒有錯啊,只是在保護自己,只是每個人的方式不同而已。本來我們是不應該在他們的背後對他們指指點點的,可是,人是很奇怪的動物,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是關乎別人的事卻是萬分好奇,所以狗仔也就這麼誕生了。
分不清誰對誰錯,寂寞的夜裡獨自消遣。
蕭哲依然呆在醫院裡,大概除了這裡,已經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可以躲避記者的追問和其他人奇怪的目光,以及董事會那一羣人的惡意攻擊,怎麼樣才能夠永遠的逃離,不要再這樣了,爲什麼總是活在別人的言論之中呢?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不可以走自己的路?而要依照別人的標準,別人的尺度來存活?
“蕭哲學長,伯父還好嗎?我來看看他,順便給你帶了些吃的,你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吃飯了,總該吃點什麼啊,不然,等到伯父的病好
了,你就該病倒了。”
“安閒,我不想吃,吃不下。”
“可是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的話總歸撐不下去的啊。”
“安閒,我知道你是爲我好,可是我現在真的不想吃東西。”
“可是……”
“不要可是了。請你讓我靜一下。”
安閒欲張口,可是話到嘴邊卻又停住了,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也許還需要時間吧。剛一轉身,便看到李海東悠閒地向這邊走來。
“李海東,你還有臉到這邊來,你把蕭哲學長害成這樣,你還敢過來,臉皮也真夠厚的。”安閒氣沖沖地衝上前去,破口大罵。李海東卻視而不見,只是朝着蕭哲笑喊道:“我找你有事,談一談吧。”
“談?有什麼可談的,明明就是你把學長害成這樣的,現在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幹嘛,不用你裝好人,不用你裝善良!”
“我是找蕭哲,不是你,你是什麼身份,在這裡替他回答。識時務者爲俊傑,我想這個道理蕭哲你是懂得把,現在這種局勢下,我想你很需要見見我吧,至少如果你不想蕭氏就這麼毀了的話,應該和我好好談談吧。”
“蕭哲學長。”
蕭哲擡起頭,看着李東海,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地說道,“嗯,那就談談吧。”
兩個人站在醫院的走廊盡頭,好一會兒纔開口講話。“現在蕭氏面臨的是怎麼樣的情況,我想就不用我多說了吧,你應該比我瞭解得更清楚纔對。現在,蕭氏需要一個幫助,一個合作伙伴,如果這個時候有一個流動資金注入,那麼蕭氏就能夠重新運轉起來,有了一個新的合作伙伴,蕭氏就有希望,有希望了,所有人就不會躲避蕭氏,不會惡意中傷,那其他方面也會好起來,換言之,蕭氏需要尋找合作。”
“你分析的一點也不錯,可是誰會幫我?在這種時候,誰還會讓自己陷入泥淖,無法自拔。每個人考慮的都是自身利益,每個人都是有頭腦的,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你說呢?”
“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你一定要這麼想也可以,其實也不是嗎,你想太多了,至少現在我能夠爲你解決燃眉之急,我能夠幫助蕭氏恢復往日的生機。這纔是最重要
的,你難道想讓蕭氏毀了嗎?”
“就算讓蕭氏毀了,我也不會讓他投到你的旗下,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
“你?爲什麼要幫我?憑什麼呢?當初是你一步步將我推進深淵,讓我萬劫不復,可是現在,你突然站在我面前,說要幫助我,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嗎?太可笑了吧。”
“是,當初是我把你搞成這樣的,可是對我來說,毀掉你比讓你感激我不值,我需要的不是一個什麼都不能做的破公司,我要的是能夠幫我獨當一面的企業。”
“獨當一面?你的意思是,蕭氏從此就是你的子公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