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只要把黎七羽的病搬出來,把醫生搬出來,小傢伙不管多傷心,都被輕易打發了。
今天,他卻怎麼都趕不走……
“七七,我嘰道,是粑粑對你不好!”
黎七羽憋眉,薄夜淵的臉色更諱莫如深。他對黎七羽不好?!
“窩觀察過勒,粑粑自從肥來後,跟你見面少之又少!呢們很少在一起……”
沒想到小天賜居然連這個也觀察了?!
“你病得辣麼重,他也不來看你!你們晚上也不一起睡覺覺了!”
以前薄夜淵可是千方百計地把小天賜擠走,獨自霸佔黎七羽。
小天賜不懂成年人睡覺的含義,他只知道,薄夜淵以前很喜歡晚上跟黎七羽在一起!
黎七羽差點沒笑出來,薄夜淵:……
“七七……素不素粑粑變心了?!”小天賜喉頭哽咽,眼含淚水,“你回答我好不好!?”
黎七羽剛要開口,薄夜淵的大掌捂住她的脣,壓低了嗓音:“他在逼你講話,你上當了,就要去開門!”
黎七羽:“……”
也對,如果她一旦應答了話,小天賜再哭哭鬧鬧,她心軟就不忍心把他留在外面了。
“七七……我好希望,時間能倒回去,好希望回到從前……”小天賜慢慢抱着小腿兒蹲下,擦擦眼睛,“我想你……”
雖然黎七羽回來了,可是距離他好遠好遠。
他每天都在思念她,每天……
黎七羽的眼鏡微眯,像被七級大風眯了眼,淚水氤氳而下。
“窩不會讓你一直這樣生病的,醫生根本治不好你!我……我知道誰可以給你治病,七七你要快點好起來……等我……”
小天賜吭哧吭哧地哭了一會兒,突然想通了,爬起來就跑。
門口的小用人剛鬆口氣,就看到小少爺腳底打滑摔了個趔趄。還沒等她心急火燎上前扶人,他倒是一把抓起來又跑走了。
黎七羽聽到外面的動靜,摘下薄夜淵的手,眼淚打溼了整張臉了。
薄夜淵扯了紙巾爲她擦拭:“心疼了?!”
“我們真的……很自私,對不對?”
“真覺得自私虧欠他,就留下來陪他長大。”
“……”
“黎七羽,把我沒有來得及給他的,一起給他。”薄夜淵眼神很沉,“即便沒有我在,那小子也會代替我照顧好你!”
黎七羽搖頭,看到他的右臉邊,隱隱蔓延出來,若隱若現的蛇紋……
他戴着面具的左眼,像蛇一樣越來越紅。
醫生說他的毒已經病入膏肓,浸透了五臟六腑。
如果不是一直在吃藥打針穩住,他早就死了!
每次毒發之前,他會讓雷克把他捆起來,坐在電擊椅上,以電的疼痛去衝擊他的毒發。否則,常規的鎮定劑早就對他沒有效果了。儘管如此,也只不過是延緩死期而已,醫生說他的器官在開始潰爛。
薄夜淵現在就像是一顆被慢慢蛀空的樹,從裡開始向外爛……
雖然他看起來還很強壯,好像並沒有被病痛折磨,但那不過是表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