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七羽緊緊盯着他,心臟的深處是滾燙的,彷彿岩漿一樣奔流。
北堂楓攥住她的手腕,狠狠地往懷裡一拉。
黎七羽護着托盤,橫亙在他們之間……“楓……”
北堂楓死死攥着她的肩頭,一開口,又是牽連不斷的咳嗽聲。
黎七羽眼眸漸漸被霧水打溼了:“你病更重了,我們去那邊坐好不好?”
“是我害了你。”北堂楓眼眸裡黑暗肅殺,“我沒想到身邊最忠誠的人,也會背叛我!”
太過信任了,也太放縱凌燃的權利。
“你病了,他們都希望你能治病,活下去。”黎七羽放下食物,“爲什麼你要把自己的心臟給我?把活的機會讓給我?”
“……”
“也許,我這條命本來就該是你的。”
黎七羽沒有看他的勇氣,他瘦得很可怕,距離上次見他,是在結婚儀式的前一天,到現在爲止過了去一個多月,他瘦得不成人形,像死去的人在行屍走肉而已。
滾燙的淚水從她眼角滑落,在看到北堂楓那一刻,她對凌燃的恨意都消散不少……
她開始責備自己,怎麼可以讓北堂楓吃那麼多苦。
“你去哪兒了……”她哭着顫抖的嗓音問,“這段時間你去哪了?我們派了人,到處都找不到你。”
沒有勇氣擡頭看着他,但是她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緊緊地盯在她臉上。
從她進了這間房,北堂楓的視線就落在她身上沒有移開過。
“我在玻璃島。”他沙啞地說。
黎七羽不敢置信,猛地擡頭:“我也猜測過你會回玻璃島,可是薄夜淵派了很多人,搜索了整個島嶼,就差把它翻過來了,可我們都沒有找到你的下落。”
北堂楓嘴角牽起一抹蒼白,撫摸她的頭髮,像最親暱的長輩寵溺她,眷戀她,目光深沉得猶如一個海洋……
“我就在玻璃島下面。”
如果真的地朝天翻過來,就能找到他。
“還記得我以前說過麼……我們老去的時候,就回到那裡。”他牽着她的手到壁爐邊,唯一的椅子讓她坐,“其實那座玻璃島,就是一座墓地。”
這也是爲什麼北堂楓帶着黎七羽去過一次,便再沒有去第二次。
“墓地?”黎七羽看着他漆黑眸子裡被火焰點燃的光芒,明滅地閃耀。
“我早料到這一天,我會死。”
食物被北堂楓放在小桌上推到她面前,他骨瘦的手給她舀肉湯。
“你早料到?”黎七羽眯起眼,恍然,“其實我一直想過,爲什麼只有我的心臟才適合你,爲什麼當初你媽媽想盡辦法不讓我們在一起。就是因爲,她知道我有心臟病,她更害怕這一天,你會把生的機會給我,是麼?”
北堂楓沉默了幾秒鐘:“不止如此。”
“那還有什麼秘密?爲什麼要設計那麼多,就爲安排部署我成爲薄家的候選者。當初你母親說,讓我嫁給薄夜淵,是北堂家族對薄家的報復。直到現在,我也不明白……報復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