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時間過去,整個安垣城沸騰,天還沒亮就熱鬧起來。
林河少爺決戰大魔頭!
不論是修士還是百姓都放下了手中活計,向許家武莊涌去。
修士去看熱鬧,而百姓們則希望林河除掉許塵這個魔頭。
許家武莊沒有阻止這些人的涌入,這次是故意設局,爲的就是讓這些百姓們看看,若是百姓不來,這場決鬥就會沒多大意義。
而修士看看也好,正好示威,告訴他們大家族的威嚴不容挑釁。
擂臺早已擺好,林河早已登上擂臺,拄劍而立,目視嚮慕家所在的方向,眉宇間充斥着不屑以及狂傲。
張健三人也早早趕到,卻沒有暴露身份,融入百姓羣中,關注這場比賽。
三人中,秦軒和百姓們想法相同,林河勝利,殺了許塵。
張健與少女卻不同,他們不想讓許塵死,因爲那樣一來,會讓許正信發瘋,誰知道那瘋子會幹出什麼事來。
“林河少爺,您可要爲我做主啊,殺了那個魔頭。”
“林河少爺殺了那個魔頭。”
百姓們涌入場中後,便激動大喊出聲,一些修士亦是附和出聲。
“怎麼,這定國將軍的二兒子名聲好像不太好?”少女玩味地道。
“哼,那廢物能有什麼好名頭。”秦軒不屑。
張健卻是皺了皺眉,拉了拉身邊的一位小少年,壓低聲音道:“小兄弟,我們剛來安垣城,這許塵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小少年聽聞此言,瞅了瞅四周激動的百姓,低聲道:“他殺人了。”
“殺人?武者殺人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吧?難道他殺的是普通百姓?”張健鎖着眉頭,道。
小少年嘿嘿一笑,不再言語。
張健笑笑,遞過去一枚金幣,小少年笑眯眯地收了,去還是不說話。
“你怎麼不說?我不給你了麼?”張健面色沉了下來。
秦軒更是不爽,怒道:“你小子快說,這枚金幣夠你吃一個月了,不要貪心,否則沒命消化。”
小少年面色微變,笑容收斂,將那枚金幣遞了回去,驚懼地道:“你拿回去吧,林家比你們給的多,我說了,林家要殺我。”
“什麼意思?”少女面色一沉,一把抓住小少年衣領,冷聲問道。
“啊,疼,疼……”
小少年痛叫出聲,周圍百姓們被這番動作驚醒,但見三人都有佩劍,識趣地遠離幾步,不敢招惹。
少女鬆了手,眉宇間有着一抹煞氣:“你若說了,我保你不死,以後還有榮華富貴。”
“真,真的?”小少年砰然心動,但看了眼擂臺上狂傲的林河,面上浮現驚恐之色。
“真的。”少女對張健使了個眼色,張健會意,一拉少年,隱蔽地打開一個錢袋,裡面是黃澄澄的金幣,足足有數百枚,晃花了少年的眼。
“說吧,說了之後這些都是你的。”張健收起錢袋,不忘壓低聲音。
小少年吞了吞口水,看了看四周無人注意他們,這才低聲道:“其實許塵沒殺普通人,殺了林家的先天,這事全城皆知,更是將臺上的林河打的屁滾尿流。”
“那怎麼許塵成了魔頭了?”少女奇道。
“嘿嘿,林家想要他做魔頭唄,清源城,安垣城,這兩城上的天,是許家和林家的,慕家也只能靠邊站,他們說誰是魔,誰便是魔。”
小少年冷然一笑,不等少女再詢問,便繼續道:
“別問我爲什麼知道這些,因爲前前幾日的局,是林家設的,和張大樹一起的那名中年人是我叔叔,事後,我叔叔就被人殺了。
若是許塵要殺人,他不會晚上去偷偷摸摸的殺,因爲他當場就宰了張大樹,打了軍士,殺個普通人還需要偷偷摸摸,留下明顯的把柄?”
“你這小子看的聽明白,那他們怎麼如此糊塗?”張健看了眼四周的百姓,皺眉道。
“有的確實是被矇蔽的,我是因爲我叔叔原因才知曉的,我叔叔幫忙陷害許塵,林家肯定不會讓他活着,等許塵以後翻盤,而還有些人和我一樣,林家給錢多,不照做,林家就以許塵的名義殺你。”
小少年寒聲道,對於林家充滿了恨意。
“你從現在起和我們在一起,沒人敢動你。”少女面含煞氣,以一種命令的語氣道。
“多謝,多謝。”小少年急忙躬身道。
能一次拿出數百枚金幣買消息,身上佩劍華麗,眼前人非富即貴,少年眼光不凡,不願窩在安垣城庸碌一生,一直想要找個靠山,成爲修士,少女提議正合他意。
時間一點點流逝,第一縷陽光撕裂虛空,降臨世界,擂臺下方衆人熱情不減,等候許塵到來。
林河眉宇間滿是狂傲之色,高昂着頭顱,用餘光俯視下方百姓。
許毅從武莊內走出,坐到許家位置之上。
轉眼又是半個時辰過去,慕家方向還沒有動靜,天色還早,衆人也不急,可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不少人有些不耐煩了,但畏懼林家勢大,只能忍耐。
轉眼間,又是半個時辰過去,終於有人忍不住了:“這許塵還來不來,不會是偷偷溜了吧?”
“對啊,說好決戰,不會是怕了不敢來了吧?”
“肯定是怕了,衝擊先天失敗,不是林河少爺對手,窩在慕家不敢出來了。”
“不能就這麼放過這個魔頭。”
“對,不能放過,不能放過,林河少爺去慕家殺了他。”
“去慕家,去慕家……”
底下人羣吵吵嚷嚷,讓林河心中更加堅定許塵傷勢嚴重,肯定是抓緊時間療傷,能好一分是一分。
“安靜,大家安靜,決鬥定在今日,今日沒過,決鬥時間就還沒過,我會等那魔頭,大家放心,我一定會爲大家除害,決不放過那魔頭。”
擂臺上,林河張開雙臂,運轉元力,高聲壓下下面吵嚷之聲。
“林河少爺真仁慈。”
見林河如此說,本有人心生不滿,但不知誰喊一句,下面百姓頓時恍然,齊聲高喝:“林河少爺,你太仁慈了。”
“是啊,林河少爺,魔頭多活一刻,我們就危險一分,還請林河少爺收起仁慈之心。”有人在底下叫道。
“各位,上天有好生之德,魔頭是一條性命,再者,他所剩時間不多,再讓他看看這個世界吧。”
林河一臉慈悲相,其實心中卻是不敢貿然進入慕家。
慕家已經靠上清溪宗,他昨日闖進去已經冒險了,若是再次闖進去,清溪宗不好出面,給慕家幾顆丹藥提升實力,跑去林家鬧騰怎麼辦?
林河很想現在就殺了許塵,但許塵不出來,他也沒辦法,只能等待。
“遺言說完了?”
這時,一聲冷笑從慕家方向傳來,一名少年身穿白袍,一步數百米,向擂臺趕來。
“許塵,你終於敢來了。”林河冷笑。
底下吵鬧的人面色大變,齊齊住了嘴,許塵不在時,他們敢說壞話,但現在來了,恐懼涌上心頭,卻是不敢多說一句。
“終於?敢來?”許塵嗤笑,身形一晃,已在擂臺之上,撣了撣衣角灰塵,淡笑道:“不是約好今日中午決戰麼?這還沒到中午,我爲了表示誠意,特意提前趕來。”
“你……”林河一滯,這纔想起來,自己約戰是在中午,太過高興,卻將時間給忘了。
底下叫囂的人也是一臉難看,但他們白白等了這麼久,卻是心中不舒服,一名修士怒叱道:“許塵,你好大的架子,居然讓全城的人等這麼久。”
“我讓你們等了麼?”許塵傲然一笑,不屑地瞥了眼對方。
“你……”修士一呆。
確實,讓你們等了麼?是你們自己提前來的,又不是許塵請來的。
“許塵小弟,你若能夠悔改,許家還是歡迎你迴歸,絕不計較你背叛家族之事,今日決戰也就此作罷。”這時,許毅站起身來,眼中滿是關愛之色。
“閉嘴,信不信今天連你也宰了?”許塵面上一寒,目光冷冽如刀,直透許毅心臟,冷冷地道:“才先天二重也敢出來叫囂,不知死活!”
許毅身子一震,先天二重?他怎麼知道我突破到先天二重了?
而且,才先天二重,他以爲他是誰?
“譁。”
臺下一片譁然,居然不將先天二重放在眼裡,這許塵是狂言,還是傷勢好了,或者,根本沒受傷,已經晉升先天,受傷只是僞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