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滿山又不傻,怎麼聽不出來李文彬的道歉裡面隱含的是郝遠方對他的欺詐呢?那麼郝遠方此人是依仗了誰的能力纔敢於如此明目張膽的用低劣的手段到省委書記面前去誣陷一個下屬縣級幹部的呢?雖然李文彬口口聲聲說上了當的是他李書記,委屈了趙慎三的又是他李書記,就算是早就明白了上了郝遠方的當,也依舊是人家自己出面勸趙慎三回頭,卻對始作俑者郝遠方沒有予以追究,這一切難道不是最精明的妥協嗎?而此刻,如果李文彬當着首長說出了這一切都是郝遠方的陰謀,豈不正好在首長的指令下可以公開的以正當的理由對他的“白派”勢力做一次清掃性的打擊嗎?
但人家李文彬沒有,反而是以一起出家要挾趙慎三必須回去做縣委書記,言下之意就是不打算用工作角度來處理這件事了,這不是勉強他白滿山必須欠人家一個大大的人情嗎?而他還真就不能不乖乖的接過來欠着,否則的話,郝遠方好歹也是一個正地級幹部,卻紆尊降貴的去收拾一個縣處級下屬,爲什麼?誰傻?敢琢磨嗎?
這就是水平啊!
所以白滿山趕緊湊着老首長開玩笑的興致笑道:“哎呦呦首長啊,小趙被委屈的時候,乾的事是政府的工程,自然是應該我這個政府一把手關照、保護的,誰知道讓他受了委屈,責任我不負誰負啊?所以小趙要是不回桐縣上班,非要出家當高僧的話,也是我陪他一起去呀,怎麼能讓文彬同志替我背黑鍋呢?所以小趙呀,你可最好答應回去,給我跟李書記一個臺階下,否則的話雲山寺一次多了三個和尚,說出去可夠駭人聽聞的。《搜索看最快的免費小說》”
李文彬一聽白滿山如此說,明白自己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也就微微一笑不做聲了。而趙慎三卻並沒有把這一切當成一個笑話一樣一本正經的說道:“是的李書記,白省長,我已經告訴爺爺了我要回桐縣工作。而且前些天我的行爲也很是幼稚,更加是我個人思想不成熟造成的,作爲你們都十分器重的基層幹部,我怎麼能僅憑個人情緒就草率的做出辭職的決定呢?就算是李書記誤會了我勸我辭職,也是我了保護我不得已爲之的,這些我都清楚,所以……我對前些天的逃避感到很羞恥。不過……我會知恥而後勇,回去以後腳踏實地的把我的事業幹下去,畢竟我定下的五年計劃跟三年目標還都沒有完成,所以我不會辜負您們對我的期望做逃兵的。”
趙慎三聰明的把一個笑話隱含的內容全部用誠摯的承諾跟決心給化解掉了,這自然讓三個老狐狸心裡都是一陣舒服,老人就先說道:“聽到了吧?我孫子!就我老人家來講,得到這樣的孩子是我的福氣,而作爲父母官,得到這樣的下屬更是你們的福氣,無論是不是看我的面子,這孩子絕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對他好點都沒壞處。”
李文彬跟白滿山都是忙不迭的點頭,趙慎三好似有難言之隱般的扭捏了一會子,終於開口說道:“……呃,那個李書記,白省長,其實……我跟鄭焰紅的夫妻關係已經和好了。然後……那個……有她這麼個比我職務高的妻子就讓我很有壓力了,如果爺爺的事情……我也一直認爲我跟他老人家的祖孫關係是純私人化的,故而,我希望您二位給保密一下。就算是日後真爲了爺爺偏袒我,也……我還是希望別人認可我個人的能力。”
首長豪爽的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們倆聽見沒有,人家還嫌我連累的人家個人能力被忽視了呢,得得得,看來我老人家真是多事了,那你們就聽人家的吧,以後忘記這層關係!嘿,小子,扶你爺爺下去吧,我餓了。”
趙慎三這番話不僅讓首長跟李文彬對他產生了更加認可的好感,就連白滿山都又一次有了在京城託這個年輕人約見首長時萌生的那種慨嘆---這樣的人才,爲什麼會是李文彬那邊的呢?
一行人聯袂下山,回到寺裡,趙慎三就趕緊離開他們去安置早餐了,不大工夫已經備好了,首長就跟李、白二人一起吃了,趙慎三卻不肯跟他們同桌,跑出去跟安保陪護人員一起吃了。
吃完飯也還剛八點,雖然約定的集合時間是九點,但溫泉那邊住的領導們哪裡敢等到九點纔來?都是早早起來了,在那邊用完了早餐陸續上來了,此刻盧博文黎遠航他們都也聚攏在首長跟前,正興致勃勃的建議等下人齊了上面人多,還不如現在趁涼快先上去參觀大佛,陸續上比扎堆好。
首長自然答應了,這次也不說爬上去了,跟大家一起上車再次到了佛像腳下的大廣場上。
這一次,趙慎三並沒有湊過來介紹,而是請了公司的專業導遊帶領領導們踏進了大佛腳下的大殿,導遊繪聲繪色的講述着八卦方位的電梯的來歷妙處,更把這個原本是一家廟堂的大佛來歷用無數民間神話給渲染的神秘無比,偏生就把這批高高在上的領導們聽的如醉如癡,老首長也時不時問上一兩句,貌似全信了一樣,更加讓大傢伙紛紛湊趣了。<>
鄭焰紅倒是老老實實九點鐘才趕到(可以理解啊,昨夜貪了點自然累,居然睡過頭了),那時候第一撥上去的人都已經下來了,她自然也就不再上去了。
終於,轟轟烈烈的觀摩活動結束了,老首長在返回省城之後又參加了省裡召開的總結會,在會上十分肯定h省的工作成績,對省裡提出的三條農村工作新路子倍加讚揚,當然是對進行這項工作的雲都市進行了表揚鼓勵,然後又提出一些他的意見跟建議,這也都是必須的過程,開完會就要打道回府了。
因爲鄭焰紅跟趙慎三都是項目市、縣的負責人,故而雖然級別不夠卻也參加了這次會議,會後又隨同省領導一起把首長送到機場,眼看着他老人家用飽含深意的目光看了看他們倆,就上機飛走了……
視察結束了,得到了首長如此高度的認可,h省自然是榮耀之極,事後論功行賞也是自然而然的,別人不說了,單趙慎三就獲得了全省勞動模範、十大傑出青年以及進入省人才儲備庫等諸多獎勵,可算是贏了個盆滿鉢滿了。
繁華逝去依舊是日復一日的工作生活,雖然他跟鄭焰紅重歸於好了,雖然那個婚禮以他的不告而別成爲一個殘缺不全的儀式,但,畢竟不能重新來過了,所以,這對夫妻也就如同盧博文最後收場的時候所說的那樣---婚禮有效,成爲夫妻。
不過鄭焰紅這次學聰明瞭,因爲上次趙慎三逃婚時曾告訴她結婚證是假的,這讓她心裡悲痛之餘也提高了警覺,現如今對待這個男人的態度,她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從穩把穩的吃定變得十分患得患失了,故而在首長率領的檢查團走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拉着趙慎三非常之高調的去了一趟兩人戶口所在地---雲都市順風區行政審批大廳,找到民政窗口,鄭重其事的驗證了一回結婚證的真僞。
親自爲市長大人辦理結婚手續的殊榮可不是天天都有的,所以在得到所有工作人員都參與的重新批證、打上鋼印,蓋上紅章之後,鄭市長得意洋洋的搖着結婚證說道:“趙先生,這次穩妥了吧?”
趙慎三看着女人得意的臉龐,心裡洋溢着的卻是柔柔的感動,明知道如果不是在乎他到了極點,這個女人又怎會對這種小事都持如此認真的態度呢?故而就故意做出挫敗不堪的樣子低聲說道:“行了行了,都知道逃不出你的掌心了,你還得瑟,你看大家都笑話我呢。”
鄭焰紅卻不嫌丟醜,反而笑盈盈的打開手裡拎着的大袋子,把好多瓜子糖都倒在桌子上叫道:“我的喜糖,大家都來吃啊!”一時間,一棟樓的人無論哪個行業的統統涌了過來,一邊抓糖吃一邊賀喜,場面鬧哄哄的簡直比婚禮氣氛還要足,趙慎三看着女人滿臉的幸福衝每個人笑着握手,卻心酸的想這輩子,看來註定要欠她一個婚禮了。
出來之後兩人要回省城,上了車,鄭焰紅長長的出了口氣,又深深地嘆息了一聲說道:“唉……爭強好勝了半輩子,爭來個省委書記主婚的顯赫婚禮又如何?還不如我手裡這兩個紅本本實在啊!這也算……嫁了吧!”
趙慎三愧疚的說道:“紅紅,要不然,咱們調休出去玩一玩吧,也算是還你一個蜜月。”
鄭焰紅眼睛一亮說道:“真的啊?去馬爾代夫吧?我好早就想去了。”
“嗯,無論哪裡,只要你說去就好。”
“太棒了!哎呀……恐怕不行,這些天市裡工作任務緊,我請不下來假……而且你都莫名其妙的耽誤好久沒上班了,也得好好回桐縣把你的書記公務抓起來,否則的話,等你想抓的時候可就抓不回來了。”
趙慎三歉疚地說道:“唉……既然這樣,那就算我欠着你好不好?什麼時候你說有空咱們就去。”
女人眼睛發亮的說道:“嗯嗯,太好了,我就喜歡當債主呀,老公,你可記住你欠我。”
兩人此時坐的是趙慎三的車,司機小高看兩人這麼甜蜜,就抿嘴笑着說道:“看看兩位領導多幸福,這樣的夫妻狀態纔是人人羨慕的啊,可不像劉縣長,家裡一個老頭子,也不知道是爹還是老公。”
趙慎三其實最厭煩下屬評論上司的私生活,不過對於這個他還沒有怎麼接觸卻就已經對他下手的劉美女,還是有些好奇心的,就問道:“哦?我上次也好像聽誰說她丈夫年紀比較大,聽說是個經商的人。小高你見過啊?”
小高居然氣忿忿的說道:“可不是見過嘛,她家就住在雲都市最高檔的富人區首府裡面,霍,那可是面臨雲湖第一線的全觀景單棟別墅,聽說是劉縣長調過來人家老公就買了,當時的價格是450萬!您前些天沒上班,劉縣長不是說主持工作嗎?有事沒事不用她縣長的專車,偏指派我接送她上下班,所以我去過她家好幾次幫她拎東西進屋呢,那個老公……嘖嘖嘖,連劉縣長自己都口口聲聲叫老爹,想不通想不通!最巧的一次……呃……算了不說了。”
趙慎三聽的也是奇怪之極,但他一個大男人總不好追問,雖然內心很是鄙視劉涵宇拽大牌,還沒接書記呢就用他的車,但小高欲言又止他也就罷了。
鄭焰紅就隨便多了,雖說職務高,但女人問這些好奇的事情好似從來不需要理由,更加天生比男人問的有策略,開口就問道:“小高,找個年紀大的也好啊,省的不知道疼人。就像你們趙書記一樣,一不高興就不要我了,人家劉縣長多好啊,找個老爹樣的,還不是心肝寶貝一樣寵着啊?啥時候都做不出對不起老婆的事情,你說對不對呀?”
小高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有着他自己的是非觀,聽了鄭焰紅的話,就嗤之以鼻的說道:“切,鄭市長您可算是沒猜對,劉縣長如花似玉的找個老爹當老公,可那老頭子可是人老心不老,生生一個花心大糠蘿蔔!就前些天晚上劉縣長帶回去一個觀賞大花瓶讓我幫她扛回家,我們倆一進她家,就聽到一樓的臥室裡傳來……那種聲音,原來是那老頭子跟他家保姆在……那保姆還有些廉恥,說不能對不起女主人,那老頭子卻得意洋洋的說道‘怕她幹嘛?別把她看的多高貴,她當初還不是跟你一樣的身份?如果不是我把她從那個窮旮旯農村帶出來,她能做到縣長?你乖乖的伺候我,以後我也不會虧待你的!’。我尷尬的安放好花瓶就溜出來要走,誰知道劉縣長居然追出來說道‘小高,你也別回桐縣了,我們倆找個地方喝兩杯吧,今晚我不想一個人。’我看着林縣長滿眼的淚……唉!可憐吶……我就陪她去夜市喝了一次啤酒,完了她不願回家,我把她送到雲都賓館住下了。”
聽完了小高的話,鄭焰紅跟趙慎三面面相覷的,都不知該如何評價這個劉涵宇了。
最終還是女人心軟,鄭焰紅一聲嘆息說道:“唉!啥時候女人都不可能真的強勢啊,就算在外面威風凜凜,回到家還不是一樣的盼望有個強大的丈夫呵護?你們劉縣長也真不易!”
小高可能通過那次喝酒,心裡也對劉涵宇產生了惻隱之心,但他也奇怪,平時對女人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憤恨一般,此刻就恨恨的說道:“說起來也是自作自受,如果她小時候不爲了貪戀這個老頭子給的榮華富貴,安安分分找個年輕人嫁了,縱然是不做官,丈夫也會很愛她很疼她的,她即選擇了這條路,現在就不應該再追求夫妻恩愛!”
趙慎三對待下屬雖然真誠,但從不跟他們談論這些事情,今天小高的反應讓他感到十分奇怪,但鄭焰紅感到的卻不是奇怪,而是興趣了,就笑着說道:“喝,看樣子小高對女人有研究啊?那你怎麼不趕緊找一個結婚呢?對了三,我記得你那個秘書麗麗挺不錯的,你怎麼不給撮合撮合呢?”
“呵呵,人家年輕人自己天天並不缺少見面交流的機會,要是有可能早就自己發展了,還用得着我這個老闆當紅娘啊?小高這麼帥,怎麼不會追女朋友呢?沒行動,說明暗地裡另有芳草吧?”趙慎三不得不湊趣了。
小高卻神情更加悲憤的說道:“我對女人沒感覺了!傷透心了!”
“切!你纔多大點啊?怎麼比你們老闆還像是老和尚呢?說說看,誰傷了你了?說不定是你誤會人家了呢,說出來我幫你分析分析,如果是誤會了錯過了可就可惜了。”鄭焰紅自己深諳其中利害,就好心的說道。
小高黯然的說道:“……如果是誤會就好了……我當兵之前在學校就談了一個女朋友,我們兩家也是鄰居,所以早就私定終身了。沒想到我當兵轉業回來,她……她就嫁給劉天地家的衙內了!鄭市長,光**長大的發小,又是談了七八年戀愛的戀人,可以說從懂事起,所有人都以爲她一定是我媳婦兒了,卻生生的因爲劉縣長可以幫她、幫她弟弟安排工作就移情別戀了!”
“哦……那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別放在心上了,再找個好的,你條件又不差,今年有二十五六了吧?正是找對象的年齡,再找一個就把那個給忘了。”鄭焰紅沒想到居然觸及了小高的傷心事,就撫慰道。
“嗯,我26了鄭市長,無所謂了,反正就這回事,再玩幾年隨便找一個回去替爹媽生個孫子罷了,愛情神馬的我是不信了。”小高收起了悲憤,很痞子的說道。
趙慎三這次倒很認真的說道:“小高,你這個態度可不對,遇到一個負心人不奇怪,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更不能因噎廢食啊,說不定屬於你的姑娘一出現,你就會把你現在的想法統統顛覆掉呢。其實剛剛焰紅說得對,我也覺得麗麗那丫頭對你挺有好感的,你不妨處處試試,說不定她就是你的真命天女呢。”
小高笑了:“嘿嘿,麗麗我們倆是哥們兒,她不喜歡我這種類型的。”
這種事情畢竟不能強求的,說到這裡也就告一段落了,鄭趙二人就開始聊了一些別的事情,不多時車到省城兩人下車,就讓小高回去了。
回到家,趙慎三一會兒就把小高閒聊的內容給忘記了,誰知道鄭焰紅卻突然說道:“三,我建議你換一個司機吧,這個小高對那個劉涵宇那麼同情,說不定日後會泄露你的事情的,這樣不好。”
趙慎三卻不以爲意的說道:“小高跟我這麼久了,素質還是不錯的,怎麼能夠因爲我不在他替劉縣長跑兩天車就換了他呢?那樣的話豈不顯得我太過小雞肚腸了嗎?放心吧沒事的。”
鄭焰紅似笑非笑的說道:“隨便你,反正我提醒到了,你想做你的濫好人就做,不過這個世界上,好人可都是任人宰割的代名詞,你可不要當東郭先生。”
趙慎三自然是付之一笑,根本沒意識到有的時候,女人的第六感是多麼可怕的準確,而他沒有聽從鄭焰紅的勸告又是多麼愚蠢!當然,就包括看出危險的鄭焰紅也沒想到,就是這次談話裡面涉及的內容,日後居然會是另一番波譎雲詭了……
李文彬迎接完首長的視察之後,並沒有搞什麼秋後算賬,僅僅是再一次約了白滿山,就郝遠方跟趙慎三的事件開誠佈公的暢談了一次。當然,談話方式即便再開誠佈公,有些事情該含蓄的點到爲止,還是不能全然敞開來講的,這些自然都是領導必備的談話技巧,內容因爲絕密咱們也不妄加猜測了,只知道兩人達成的共識是就此罷休不再提起。
因此,當白省長從李書記那裡出來之後,手裡拿的不單單是郝遠方弄得那盤拙劣的錄音帶,更加還有原桐縣縣委書記郭富朝跟原縣長劉天地的種種案卷。這東西能夠交給白省長也是一個出乎李書記意料的事情,因爲他談到這件事的時候,原本是說放過郝遠方,對這兩個人不放徹底清查一下的。但李書記壓根沒想到白省長會態度堅決的不想讓徹查,還用不知道什麼理由說服了李記決定,這兩個人反正已經都免職了,查下去也無非是退賠,落水狗打打非但是意義不大,萬一牽連出別的幹部也沒必要,本着人情做到底的態度,也就把案卷都交給白省長,說怎麼處理讓他看着辦了。
而白省長原本就是一個極其快刀斬亂麻的秉性,拿回去直接指示雲都市儘快瞭解此案,不要讓類似於上次趙慎三書記受牽連的事情再次發生。省裡內部給了市政協主席郝遠方一個黨內記大過處分,也給兩隻落水狗的處理劃出了規格。
這就很快了,一週以後,一直被莫名其妙羈押着的兩隻落水狗終於也塵埃落定了。郭富朝受賄罪的罪名查實,但因爲接受的那套別墅最終被有關部門覈准價格以“三十萬”覈定,數額不大,故而僅僅得了個免去縣委書記的職務,降一級使用的處分;而劉天地原本就已經是一個平民了,以尋釁鬧事的名義處以五萬塊罰款,居然也輕描淡寫的回家了。
這一次劉天地出來之後,因爲郝遠方也因爲他的愚蠢行爲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要不是有人力保,他們從上到下都很可能被一鍋滾水燴了,故而一出來就被召到郝主席那裡,劈頭蓋臉好一通罵。可憐當年也是金剛級的人物,就這樣灰溜溜的一聲不敢吱,接受完教訓就回桐縣去了。
原本鼎盛公司還是不錯的,但因爲劉天地耐不住胯下之辱,跟郭富朝這麼一置氣,一舉扳倒了郭富朝倒是小事,可惜連累的趙慎三奉郝遠方之命退還給他的那筆錢也被清算走了,這下子,公司才真的成了空殼子了,真真是得不償失!但他歷年來宦囊所積也不在少數,富家翁還是有的當的,只是那囂張的氣焰卻再也不復存在了。
不過劉天地這個人也很有意思,回來之後居然又去拜訪了趙慎三一次,現如今的趙書記哪裡還有當初那個任他下套的青澀摸樣?看到他來,自然是熱情的招待他喝了一杯茶,但只要他開口想要攻喧郭富朝,趙書記就趕緊岔開話題,兩三次下來,他就覺得沒趣了,慨嘆着自己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也就訕訕的告辭了。
而趙慎三也覺得經過這一次的“二進宮”估計劉天地應該不會鬧出什麼亂子來了吧?否則的話豈不成了記吃不記打的豬了麼?
誰知就在趙慎三漸漸淡忘了那個昔日可以左右桐縣一切的“大金剛”時,一個不速之客卻再次將他跟那個“打不死的小強”一般頑固的盤桓在桐縣大樓裡陰魂不散的劉天地聯繫在了一起。
這個意外來客是被劉涵宇縣長領過來的,這時候趙慎三也已經下班了在縣委招待所吃飯,那個美女縣長就領着一個衣冠楚楚的、六十頗有餘,七十尚不足的男人走了過來,笑吟吟說道:“趙書記,我給你介紹一下吧,這是我的愛人李富貴。老公,這就是我們的縣委書記。”
趙慎三一看縣長的家屬來了,趕緊站起來招呼道:“哎呀呀,原來是大哥來了,快坐快坐,你們也沒吃飯吧?乾脆加幾個菜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