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這麼不開竅?這大半夜的一個小姑娘家獨自來到這種地方, 想也該知不是一般的人了,監獄長擦了擦臉上的汗,遂而將申請書小心翼翼地摺好收起來。
“組長!沒問題啊這系統!”塔樓上的人又探出頭來喊道。
“去去去!把門關上!”監獄長白了他一記大聲喊道。
那是發明這監控防禦系統的本尊駕臨, 自然是擋不住她前行了。
“好!”
樓上的人便摁下按鈕, 大門緩緩地關上了。
彩走進監獄裡卻又是另一番天地, 監獄裡面的條件還算不錯, 過道也乾淨, 這兒的監獄主要關押着□□或刑罰較重的犯人,監控自然是馬虎不得。
她一路穿過走廊都沒有人影,監獄裡也是很安靜的, 隔音的效果還是如往常一樣好。
她轉過兩個拐彎口,到了5-331號監獄號房停下腳步。彩輸入門的密碼, 擋板自動開啓, 只是裡面還有一層鐵護欄, 她只能隔着護欄看向裡面。
彩往裡頭看去,一個肥胖的身影正躺在牀上, 臉朝向天花板。這時,那人突然發聲道:“晚飯不是送過了嗎?”
“看來你在監獄的生活還不錯……”
彩仔細地打量着他屋子裡的設備。這間屋子只有他一人,環境還算乾淨,想來這裡的獄警也算管理有方。
男子聽見她的聲音,詫異地爬起身子, 疑惑地看向門外的那抹身影問道:“你是誰?”
“陳叔真是貴人多忘事, 不過五年, 就生疏了呢!”
彩靠在鐵柵欄旁邊, 一臉冷笑地看着他。
陳晏的心裡頓時一驚, 他有些不能確定,但那眉宇間卻又和當年的小姑娘很是相似。他走到門邊上, 仔細地打量着她,頓時大吃一驚,後退數步。
“你是……不,不可能!你明明已經……”
陳晏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他清楚地記得,當年的穆家被一把火燒成了灰燼,裡面的屍體都被搬了出來,確實有一名十幾歲的女性屍體,儘管已經被大火燒得面目全非,他一直堅信那件事情早已石沉大海。
“已經死了是嗎?呵呵!”
彩一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當年若不是蠍子出手相救,確實,她現在也不可能站在這與他說話。
“你是誰?是怎麼進來的?”
陳晏一臉慌張地看着她。他依舊無法確定面前的少女是否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只覺眉宇相似,便足夠讓他心驚膽戰。
“當然……是走進來的……”
彩一臉笑笑地從腰間抽出一把銀槍,輕輕地擦拭着槍桿。發光的槍面反射到他的眼裡,成了一支支冰冷的利劍,刺入他的身體裡。
他認出來了,正是穆家的女兒,他在發抖,他不斷地後退,拍打着牆壁,他大聲地叫喊:“來人,快來人啊!殺人啦!”
“你叫吧,這四面的牆壁都是隔音的,就是叫破了喉嚨也沒人會來!”
彩冷笑了一聲看着他一臉慌張的神情慢悠悠地說道,她不緊不慢地拿出子彈,在他面前上膛,機械的聲音清晰地敲動着他的耳膜,顫慄到骨子裡。
牢裡的隔音效果相當不錯,四處銅牆鐵壁,也是爲了避免犯人互相通訊或伺機逃獄。這個時間段基本上犯人都該睡着了,監獄裡的警衛都被她支出去外頭,就算是閉路電視,也拍不到她身子遮住的槍桿,更聽不見他們之間的談話。
“你怎麼知道?”
陳晏一臉驚恐地看着她。面前的女子真的是當年的彩兒嗎?他只記得印象中的彩兒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娃兒,卻不似今日這番冷冽嗜血。
“我的傑作,怎麼會不知道?就等着你進來欣賞呢!”
彩說着便輕鬆地按住牆邊的按鈕,鐵門一下子開了,她一臉無辜地看着他,手裡搖晃着手槍,緩緩地走進屋裡。陳晏大驚,急忙後退,不斷地摸索着牆邊,可惜都是無用功。
這座監獄建在此之前已經有挺長的一段歷史了,由於年代久遠,警局三年前便打算重新翻修,順便加強監管設備。
是蠍子毛遂自薦,將彩推給了當時的局長,彩在研究電子這方面的天賦確實鮮少人有。她也不負衆望,將監獄重新改造得銅牆鐵壁。監管的效率大大高於從前,獄警也減少到以前的一半,爲警局節省了不少開支,對此,她還是立了功的,以M-11的名號得此殊榮。
陳晏緊緊地貼在牆上,出了一身冷汗,一臉茫然地看着她。
“你究竟是誰?”
穆彩兒沒死對他來說已經是件非常驚人的消息,更讓他心裡沒底的是她竟能如此輕鬆地站在這跟他說話,沒有獄警監督,而且她的手裡還有把槍。
他也曾經爲了確保萬無一失而派人調查過,可所有的消息都顯示穆家已無活口,沒想到還是有漏網之魚。這些年,她究竟去了哪裡?如果沒有強大的背景做靠山,她又如何能這麼輕鬆地出現在他面前?她的身份究竟是什麼?
“陳叔怕是這些年記性不好了,連彩兒都不認識了?”
彩走到他面前擡頭看着他,露出一臉天真的表情,與方纔拿着槍的冷麪殺手一般地判若兩人。她要讓陳晏仔仔細細地看她的臉,要讓他想起過去的罪惡。
“彩兒……你,你怎麼還活着?”
陳晏已經無路可退,他一臉驚愕地看着眼皮底下的小女生正拿着槍抵住他的肚子。
“陳叔似乎很不希望彩兒出現在你面前?”
彩笑了下,將槍口移開,轉身坐到牀上。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五年前明明有看到你的屍體……”
陳晏見她走開,不由得鬆了口氣,卻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邊上看着她。
“你確定那是我嗎?”彩拿起槍支比劃着,指向他的腦門一臉面無表情道。
“你,你這什麼意思……”
陳晏頓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着她。穆彩兒究竟要做什麼?不帶這麼嚇人的,沒心臟病都被她嚇出心臟病來。
“沒什麼,只是來問問陳叔在裡面過得好不好……”
彩搖了搖頭放下槍。
陳晏被她這麼反覆地捉弄,心理已經快接近崩潰的邊緣,他直接開門見山問道:“你跟歐寧他們什麼關係?”
“哈,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一眼便看出了……”
彩大笑了聲,站起身子,走到他跟前來回打量着陳晏。陳晏不敢做聲,只能緊緊貼在牆上看着她,鬢角邊上一滴滴冷汗不斷落了下來打溼了衣角。
彩看了他一眼笑道:“警察早就盯你好久了,難得他們搜到了證據,又幫我出了這口氣,你覺得你還出得去嗎?”
既然他都已經開門見山了,那她也沒必要再與他繞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