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兩個神經病

王思雨揹着手,手裡提着她的小挎包,左右看了許久,沒有人。“哎!好吧。看來,這個神經病是出差回來了。不過呢,又躲起來了!”她想到這兒,就又掏出脣膏,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在車的前擋風玻璃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而後又寫了三個字,“想得美!”

這一天的時間,王思雨的心情都不錯。她在仔細的校對着數據,重新整理着投資案。大約下午2點的時候,她已經集各家所長,又重新制訂了一份計劃書。不過,她把四份計劃書放到一起,比較了一下。就感覺有些鬱悶起來!

“都差不多嘛!”她自言自語的說。然後,她又把其他的三份計劃書仔細的翻看了一遍,也沒有什麼紕漏呀?問題究竟出在哪兒呢?她皺起眉頭,苦思了半天,唉,還是搞不懂啊!可是這會兒她的肚子已經不允許她繼續工作下去了。王思雨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向了3點。她站起身,抻了個懶腰,唉!時間過得真快啊。又老了一天!

既然新計劃書的底稿已經做好了,那麼在辦公室再待下去也就沒了意義,還是找地方填飽肚子再說吧!想到這兒,她整理好了隔間內的物品,就離開了辦公室。

下午的陽光還是有些炙辣辣的烤人,王思雨一個人從辦公大樓溜達出來。她在公司附近的肯德基點了雪頂咖啡,一個雞肉漢堡和一小份薯條,就愜意的吃了起來。咖啡必然是要兩杯的,一個是她喜歡喝;不過更重要的是第二杯半價嘛。

週末的時候,肯德基裡面坐滿了形形色色的年輕人。還有很多和王思雨年齡彷彿的人帶了孩子,一家三口在這裡其樂融融的用餐。她一個人坐在那裡,邊吃邊看,不覺竟入了神……

“媽媽!我還要去。”一個小孩子居然叫她媽媽。

“你慢點兒,”是江盛輝的聲音,“別摔了!”

“知道!”小孩子爬到了滑梯的頂上,“爸爸,看!寶寶最勇敢了。”

“小姐!小姐。”一個小男生站在王思雨的桌前,俯下身來,輕聲的問,“您這裡可以坐嗎?”他的身後跟着一個和他一樣年輕的小女生,很顯然是他的小女朋友。

“啊……哦!可以,可以!”王思雨的思想又回到了現實中來,“我……我馬上就吃完了。你們坐吧!”

“謝謝你!”小女生很禮貌的說。隨後,兩人就坐到了王思雨的對面。小女生從自己的包包裡掏出一張肯德基的優惠卷,兩個人討論着吃些什麼。那親密的樣子,差點兒讓王思雨又進入另一個世界。

“唉!可惜呢,奧爾良烤雞翅的卷沒有了呢!”小女生很有些失望的說。

“那,那我花錢直接買唄!”男生說。

“你傻啊!”小女生雙手握着肯德基的優惠卷使勁的敲打着男生的頭說,“我看你腦袋是鏽豆了!”

“哎喲!別打!你愛吃嘛。”男生討好的說。

“吭!”王思雨感覺胃酸有些增多,她轉過頭。不過,還是受不了這一對小情侶的聲音。她把沒有喝完的咖啡拿在了手裡,而後,從自己的挎包裡掏出一整張的優惠卷送了過去,“這個送你們了!”

“太好了!謝謝您了。阿姨!”小女生興奮的說。

“啊!不謝。”王思雨臉一紅,狼狽的跑了。

她走在路上,已經沒有心情再喝剩下的咖啡。路過垃圾筒的時候,她把整杯咖啡丟了進去。還好,還好,前面有個花壇。王思雨感覺自己的思維有些混亂起來。她快步的跑了過去,坐在花壇的邊上。她先是閉上眼睛,盡力平靜自己的心情,“阿姨!阿姨?我有那麼老麼?”

過了幾分鐘,她重新睜開眼睛,趕緊翻出化妝鏡,仔細得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唉!一貫隨意慣了的她,今天早晨出門的時候,既沒有梳理頭髮,也沒有化妝,再加上最近熬夜熬出得黑眼圈和一套過時的套裝,的確很有中年婦女的韻味。回家一定把這些衣服都丟掉!王思雨狠狠的想。我明明也就是個小姐姐嘛!隨即,她又自我安慰着。

既然自己今天的形骸如此的不屑,那麼,她也就沒有再繼續逛下去的勇氣了。在花壇邊,她坐了五、六分鐘,算是穩定了情緒。而後,她就趕緊叫了出租,趕回家。

當王思雨急匆匆的走進小區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卻出現在她的面前。江盛輝背對着她,正在忙碌得擦拭着車。前擋風玻璃上的字,不知道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居然絲毫都沒有動。王思雨的臉一紅,頭低了下來。她就像一個做錯事兒的小女孩一樣,就想貼着綠化帶的邊緣向回溜。

說來也巧,江盛輝一擡頭,剛好看到了剛剛溜過去的她。“護士小姐!你回來啦!”江盛輝主動跟她打招呼說。“嗯!回……回來了。”王思雨停住了腳步,但是,卻沒有回頭看他。她自己的臉埋得更深了。“呵呵!就算不想做特護,也不用怕成這個樣子吧?”江盛輝看出王思雨有些慌亂,就繼續打趣說,“其實啊!我的病不重。想當年我跟病友在裡面住夠了,想出來看看。我們就趁夜向外爬,爬啊爬,爬過了第99層牆,我們累了。然後……”

“你們就爬回去了唄!”王思語捂着嘴咯咯得笑了起來。

“哎喲!不虧是護士。”江盛輝湊過去,翹起大拇指說,“當晚,是你值班吧?”王思雨把頭轉向一邊,笑得更厲害了。

“你臉怎麼了?被人寫字啦?”江盛輝看着她的樣子故意問。

“你討厭啦!你才被人寫字了。”王思雨臉一紅,向自己的樓宇跑去,“你等我回兒,我馬上下來!”

回到家的王思雨不用說,肯定是一陣兒忙碌打扮。衣服全部被換掉了,她找出一套乳黃色的連衣長裙換上;鞋子還是穿了旅遊鞋,只不過跟衣服搭配也換成了淡黃的色調;這樣,再加上她淺黃色的頭髮,整個人已經看起來清新年輕了許多。而後,她又重新化過了淡妝,頭髮不用說,重新的梳洗過了。現在的王思雨眨着打過睫毛膏的眼睛,再配上她調皮的笑容和溼潤小巧的嘴脣,她又變成了可愛的臨家小妹。“看起來還不錯!”她站在鏡子前面滿意的說。隨後,她就拽了江盛輝的包向樓下跑去。

當她來到樓下的時候,江盛輝已經把車清洗乾淨了。確切的說是,除了前擋風玻璃,他已經把車徹底的清洗乾淨了。他遠遠得看到王思雨手裡拎着自己的包,像個小女孩一樣的跑了過來。他就叉着手,裝做一副不認識的表情說,“咦?這位小姐,您手裡的包,我好面熟喲!”

“是嗎?你可不要搶啊!這可是我家病號留給我的呢!”王思雨也很配合的把包藏到了背後。

“不對吧?這包明明是我的!”江盛輝盯着王思雨說,“不信!你打開看看,裡面還有我身份證呢!”

“是嗎?那我看看呀!”王思雨打開包,找到江盛輝的身份證,裝模做樣的對了對。然後,一副吃驚的表情,故做驚訝的說,“呀!你出院後的變化真大啊!吶吶吶,這好好一大猩猩,咋就面黃肌瘦成這個樣子啦!”

“哈哈!”江盛輝知道說不過她,氣得大笑起來,“算你狠!”

“怎麼?不服氣啊!”王思雨脖子一梗,一副誰怕誰的樣子,“那,給你包。”說完,她伸出手把包遞給江盛輝。

“謝謝!”江盛輝說完,隨手把包放到了車子的後座上。而後做出一副要走的樣子,“我晚上還有事,先走啦!”

“哦!”王思雨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嘴一撅,沒動地方。

江盛輝看了她一眼,回身就去拉車門。突然,他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憤怒的指着車前窗的擋風玻璃說,“誰?這是誰在我車上塗得?”然後,他又轉過身,一臉憤怒的看着王思雨,“說!是不是你塗得啊?”

“哼!”王思雨撅着嘴也不看他,直接回了一句,“誰塗誰是神經病!”

“哦!神經病幹得。”江盛輝一臉壞笑的轉過頭說,“那我原諒她吧!神經病嘛!”

“你!你找死啊?”王思雨反應過來她上了當,撅着嘴,笑着說,“你纔是神經病呢!”

“對啊!我塗過,我沒說不是啊!”江盛輝一本正經的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王思雨氣得胸脯一起一落的激烈運動着,而臉上又帶着笑。不一會兒,她終於堅持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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