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臺報道:姬臨節事件中唯一逃脫的****櫻井琴音,於昨日凌晨時分襲擊了共和國第一醫院,並造成數十人傷亡。行兇過程中,白廳軍團琉葉中尉與****展開了殊死搏鬥,並再次將其擊退,制止了更大範圍災難的發生。雖然身負重傷,琉葉中尉仍然對歹徒展開了追擊,最終將窮兇極惡的櫻井琴音擊斃在北部市郊……”
“哼,製造出的英雄啊……”歐若拉關閉了新聞通訊,輕輕揉着自己的額頭,以舒緩連續兩天徹夜未眠所帶來的疲憊。然而心中的疑問卻越來越多,“那種射擊距離和角度,不可能是琉葉……難道,那個琴音費盡心思把對方從醫院抓出來就是爲了在她面前自殺?可是這也太不符合邏輯了……而且,爲什麼任平能夠找到他們?……”
突然響起的通訊要求打斷了歐若拉的思考,長舒一口氣,同時穩定一下疑惑和煩悶的思緒。
“出什麼事情了?”
“閣下!琉葉的傷勢再次出現了反覆,目前第二醫院正在進行緊急搶救……”
…………
綠茵的長廊,拂柳在春風中搖曳的舒展,高高低低的植物在綠化帶中沐浴着太陽的恩賜。共和國第二醫院的環境在整個東泉郡都是數一數二的,所以有很多病人在這裡療養。
但是現在,沒有一個病人有心情在庭院和花園中呼吸新鮮空氣,一片片金屬的反光給這裡蒙上了冰冷的氣息。荷槍實彈的治安警察在來回巡邏,不時還能看到WGG和AS四處遊弋。
“告訴治安局,讓他們把這裡的部隊撤離吧,只留下少量便衣監視就可以了。”歐若拉看了看周圍緊張的醫護人員和病人。“****不會再來襲擊了。這麼大的陣勢會引起恐慌的。”
“是,我立刻去通知。”普拉斯妲行了個軍禮,轉身離開了。
“琉葉中尉的傷勢怎麼了?上午的時候不是說已經好轉並甦醒了麼?”不顧身邊醫生的滿頭大汗,藍髮女子快步走向病房,然而語氣中卻充滿了冰冷。
醫生一邊硬着頭皮跟上去,一邊解釋着:“本來傷口已經粘合了,胸腔內的積血也都清出了體外,肺部破損也並不嚴重……但是聽值班護士說,琉葉小姐突然發起了脾氣,並摔打東西……等我們趕到的時候,發現由於劇烈的運動傷口再次撕裂了……經過搶救,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只是有點發燒……”
歐若拉突然停下腳步,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哦?把當時的值班護士叫出來見我,我有話要問。”
過了一會,一個年輕秀氣的青年男子來到歐若拉麪前,身穿護士服,表情顯的非常緊張。
打量了一回,肅政督軍貌似平淡的開始詢問,然而言談中卻散發着無形的壓力。“琉葉中尉發脾氣的時候你在場吧,當時你在做什麼?”
“我……我沒做什麼,我剛剛進入病房就看到琉葉小姐臉色發白,然後抓起牀頭的花瓶把視頻終端砸了……”青年護士說話磕磕絆絆,好像生怕恐怖的一等戰姬把自己撕碎。
“哦?當時視頻終端裡面播放的什麼內容?”
“好象……好像是關於中尉她擊斃****的新聞”
“我明白了,你可以下去了。”歐若拉厭惡的揮揮手,好像對這個懦弱的男子非常不滿。“另外,讓醫院給琉葉中尉換個女護士進行護理!”
爲什麼會對這個消息如此激動呢?雖然內容不實,但是這樣毛糙和急躁也太過分了吧……沉思着,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這時,一陣悅耳笑聲從遠處傳來,笑聲的主人是一位二十多歲的女子,一頭波浪狀的金色長髮隨着前行的步伐陣陣晃動,並反射出刺眼的光輝。高挑的眉毛透露着無比的高貴,清晰的脣線勾勒出狂放和驕傲的角度。
金髮女子來到歐若拉麪前,四散的耀眼讓隨行者和花朵都失去了自己的容顏。而肅政督軍如同透明的寒冰,即便在面前的光芒下仍然保持着冰冷和沉靜。
“哦呵呵呵呵~~~~,想不到歐若拉閣下竟然如此關注一個病人呢,莫非肅政部最近很清閒麼?”來者毫不內斂自己的感情,笑聲坦率而不做作。調侃的眨了眨藍色的眼睛,然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莫非……嗯嗯,難怪歐若拉閣下仍然沒有男友。”
歐若拉的眼皮跳了一下,依舊神色冷漠。禮貌的微微欠身:“大執政官塞勒妮爾閣下,在下只是爲了收集****的情報而來,並無他意。”
然後嘴角勾出針鋒相對的弧線。“不過……大執政官親來探望,似乎並不是因爲公幹吧?不過,聽聞閣下已過花信之年(注一),也未曾與任何男**往……莫非和琉葉中尉有關?”
“哦?你覺得共和國之內,有能與我相配的男性麼?”被道破年齡的塞勒妮爾並沒有生氣。只是淡然一笑。“即使算上我所知道的女性,能夠與我相配的也只有你而已……”
塞勒妮爾笑容變得曖昧起來,伸出手向對方的臉上慢慢摸去。歐若拉終於無法按耐,輕輕側身閃過襲來的手臂。
“大執政官閣下說笑了,輕自重。”依然冷靜,但冰山已因激動崩碎了一角。
“哦呵呵~報復一下而已。”發出得逞的笑聲,回過身去,“放心吧,我對你這麼寒冷的人沒有興趣。堅冰這種東西,就和你的聖羅蘭一樣,危險……而脆弱。”
“聖羅蘭決不會在斬碎它的敵人之前被打倒……相信我的能力吧,塞勒妮爾閣下。”歐若拉意味深長的回答,堅定的目光直視着背對自己的女子。
“很好,這樣戰鬥纔不會無聊啊。”金髮大執政官瀟灑的邁步前行,爽朗的聲音遠遠傳來:“歐若拉閣下,既然來了,就一起去看看我們的戰鬥英雄吧。”
病房中,琉葉躺在牀上,手臂上扎着輸液的針管。兩個吊瓶緩慢的將不知名的藥物注入虛弱的身體中。一大堆觀測儀器不停的顯示出複雜的數據,而所有這些數據都說明這位少女的狀況並不良好。
看着對方每一寸皮膚都由於發燒微微泛紅,而嘴脣卻沒有一點血色,同時還喃喃自語的說着沒有邏輯的胡話,歐若拉問身邊的醫生。“這就是你說的有點發燒?”
“雖……雖然看起來狀態很不好……但是確實已經脫離危險了,這是外傷後正常的現象,只要退燒很快可以恢復健康的。”醫生努力的解說着少女的病情。
而琉葉,似乎也察覺到房間裡的動靜,勉力的掙開雙眼。腦袋沉重如同鉛球,視線模糊而動搖,面前三個身影重疊着交錯着旋轉着飛舞,頭頂的燈光無限迷離,思維也一片混亂……
…………
“菲碧!我通過考覈了,很快就能加入自由刑天了!”黑髮的少年跑向樹下的金髮女子。“偉大的理想,讓我來實現吧!烏托邦,我能夠看到,他就在不遠的前方等待着我們!”
“看你激動的。”金髮女子愛憐的擦了擦少年臉上的汗水。“不過,還是恭喜你了。”
金髮女子跪坐在樹下,讓對方枕着自己的膝蓋。“你呀,怎麼這麼大了還和小孩子似的……”
“誰是小孩子啊!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劉燁中尉,殺敵無數,拼酒無敵!哪裡象小孩子了?”
“這也拿來炫耀……”金髮女子發出一串輕笑“燁,我的意思是你應該更成熟沉穩一點,否則無法成爲真正的自由戰士的。”
“菲碧已經夠沉穩了,如果我也很沉穩那麼不是會很無趣麼?”少年不以爲然的換了個姿勢。“嗯,好舒服……讓我這樣睡一會吧,一會叫醒我……”
…………
琉葉視野逐漸清晰,金髮的女子微笑着,那是熟悉的美麗面龐。
“琉葉,醒來了嗎?”
塞勒妮爾看着病牀上的少女,驚訝的發現對方朦朧的眼睛恢復了清明,彷彿無盡的委屈中看到了一線曙光。淚水無聲的涌出,病弱的身體猛的抓住自己,全然不顧胸口繃帶上再次滲出血跡……
無限期待的顫抖的聲音:“菲碧……我好想你……你是來接我離開的麼?……”
幾聲驚呼,衆人圍上去,發現病牀上的少女已再次陷入了危險的昏迷,緊握的拳頭,卻死死的抓住了大執政官的手腕……
注一:花信之年,指女子二十四歲的年齡,這種稱呼方式流傳自東亞某古老的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