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自然是知道展子傑已經很難受了,他現在全身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呈現出蒼白偏紫的色調,看上去十分詭異。
而他的雙手青筋突出,臉頰也因爲痛苦十分猙獰。
展子傑算得上是一個好皮相,卻在此刻因爲藥物的折磨而變得十分扭曲,他的身體已經不受自己控制地抽搐了起來。
而剛纔的話,似乎惹怒了那個女人,她直接把剩下的藥劑全部注射到了展子傑的身體內,雖然看上去好像要把他置之死地,但是鬼盟的人早有研究,藥物就算是全部一起打進去,人也不會死掉。
這個人可不能被玩死,女人心知肚明,鬼歃留着他還是有些用處,其實無極島的東西,他已經不需要了,現在更需要的是,這個陸御宸的朋友,有多少陸御宸的信息。
這纔是他們抓住展子傑的重要目的,其他的都不過是藉口而已。
時間對於展子傑來說,多一分多一秒都是折磨。
在痛苦下,展子傑只覺得時間過得太慢,身體上的痛苦似乎還在不斷地擴散着,並沒有要消停的意思。
呼吸急促、渾身抽搐、窒息感無時無刻地提醒着他。
展子傑的腦子裡還有最後一絲理智,他知道在最後快要崩潰的時候,那個女人或許纔會來審問自己。
不過展子傑並不知道是,自己曾經在無極島所用的藥物,對這些藥劑還產生了一些抗體,再加上往日的訓練,他的身體比別人已經強了百倍。
如果不是因爲這些,他早就痛到昏死過去,理智什麼的更不用說了,大概早就在注射第二劑藥物的時候,就會喪失。
“你打算說了嗎?再不說的話,我這裡還有呢……”
女人看時間差不多了,緩緩開了口。
但是這個時間是對於大多數的人而言,對於展子傑來說,身體已近在慢慢適應,而痛苦已經在遞減了。
雖然口齒已經有些不清楚了,但是他還是慢慢地回答道:“沒有,當然……沒有。”
展子傑的意志力真的有這麼堅強?
女人懷疑地大量了他好幾眼,身體的反應是不可能會騙她的,剛纔展子傑的膚色都變成了那個樣子,怎麼可能會僞裝。
因爲知道展子傑的身份特殊,能力也十分厲害,女人所用的藥劑都是審問最高級犯人才會用的,並且幾乎沒有幾個人能夠忍受過這一輪藥劑。
但是展子傑居然忍受下來了?
女人當然不信,拿着針筒準備繼續注射,但是在一旁監視着審訊室的人立馬叫停了她的行爲:“佐伊,停下。”
“但是他……”
“你忘記時間限制了嗎?”
每個藥劑都是有注射的時間的,剛纔佐伊已經一股腦全部使用了第一輪的藥劑,雖然可以用,但是下一次使用藥劑的時間會延長。
如果不按照時間來的話,藥效無法發揮最好的效果,並且說不定很容易出人命。
在沒有問出什麼東西之前,展子傑的命是絕對不能丟的。
“那……怎麼辦?”
佐伊看了看眼前的男人,還在抽搐,但是頻率已經比剛纔少很多了,膚色也逐漸恢復了正常,也不再亂叫了。
“等着。”
說完這句話,耳機那頭的人就再也沒有說過話。
展子傑感受到身體的異常已經開始逐漸消失,能夠控制整個身體的感覺已經重新恢復了,總算是熬過了第一次。
在內心裡,展子傑悄悄給自己鼓掌。
佐伊眯着眼睛,問道:“你難道還能繼續堅持下去?我想下一次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展子傑自然是不知道剛纔的藥物已經足夠排的上前三了,佐伊這麼說不過是爲了嚇唬他而已。
但是,他仍舊說道:“我根本不知道什麼,你就算是把我玩死,我都不知道能夠說什麼。”
“別騙我了,無極島派你出了那麼多次任務,你和陸御宸在無極島內的事情雖然足夠隱蔽,又不是絕對絕密,我們自然是知道你的用處。”
“然而你們都知道,梅西的絕密文件都是用紙質存儲的。我的能力並不能知道那些。再說了尼克那個小少爺並不是跑到你們這邊來了嗎?他手中的東西應該已經足夠了。”
“你倒是知道得聽多的。”佐伊並沒與否認,反正這件事情幾乎人盡皆知。
“所以,有這個時間審問我,我勸你們不如多去尼克那裡多問問,說不定比我知道的多多了。”
“但是比起無極島的事情,我們更想知道陸御宸。”
佐伊這才把他們審問的核心說了出來。
“他?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爲了無極島的事情成日忙着梅西給我們佈置的任務而已。”
展子傑對此表現得十分淡定且坦然,他自然是知道除了妮娜和FBI的人,就沒有人知道他和陸御宸究竟要做什麼。
無極島的人都尚且還不知道,何況鬼盟內的人。
他纔不相信會有人能夠調查到這個份上,何況自己的技術,展子傑當然有這個自信,沒有人會破譯出來。
“既然你還是不願意說出來,之後你每天就會經歷這些事情,我可以保證,你會越來越絕望,最終祈求着我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們。”
佐伊的臉上笑容完全消失,展子傑這才發現,這個女人失去笑容之後,自己看她總算順眼了一些。
之前那種假裝知性的樣子可這叫自己不舒服。
門被打開,展子傑又被之前的人扔進了房間內,今天的審訊畫上了句號。
展子傑不知道隴西究竟被那些人怎麼樣了,他還沒有見到隴西,更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嗎,或許已經死了?
這些都沒有答案。
被關在鬼盟的時間裡,展子傑越來越頻繁地被拉進審訊室內審問,各種藥物都在他身上用了個遍,強忍着巨大的痛苦,他都沒有說出來。
說出來,所有的事情都白費了。
鬼盟派了島內所有的人過來審問,但是無一例外,展子傑就算身上的藥劑一直在增加,都只是發出巨大的痛苦*,臉上更是涕泗橫流,但就是沒有說出一個有用的信息。
所有人都快沒有辦法了。
又一次,展子傑被扔進了房間內,但是他在進入門的瞬間,卻看到一羣人拎着隴西的屍體,似乎要去拋屍了。
這些不過是很稀疏平常發生的事情,但是展子傑內心還是升起了一股悲傷的感情。
即使對一個自己並不是很喜歡的人,還是無極島內的組織,但是畢竟是一個相處過的人,活生生地看着身邊的人離開,他還是覺得有些難過。
悄悄在內心說了一句R.I.P之後,他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這幾日的折磨之後,展子傑的身上精壯的肌肉已經慢慢消失,他已經能夠感受到自己的骨頭有些硌人。
睡眠已經變成了一個奢侈的事情,誰知道在入睡後多久,自己就會被人拖去審訊室,再次經歷那些痛苦。
疼痛變成了習以爲常的事情,不同的人輪流着審問自己,他們臉上不耐煩的神情越來越重,但是仍舊問不出任何東西。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停止這樣的審問,他真的有些累了。
展子傑一直一個外向而看似陽光的人,童年的不幸並沒有把他塑造成了一個畸形的兒童,而是健康成長爲了這樣的大人,雖然平日輕浮和貧嘴,但是這種特質總是不會出現在一個內心陰暗的人的身上。
但是他現在有點想放棄了,這樣無止境地折磨根本看不到結束的那天,或許那天鬼盟就再也沒有任何耐心,直接殺了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然而展子傑還是有想要活下去的念頭,他還沒有成功把米菲兒追到手,沒有跟她結婚,如果真的再也見不到了,豈不是太遺憾了一些。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想她?”展子傑無奈地唾棄了一下自己,但轉念又覺得自己有些情聖。
或許愛情真的能夠有如此魔力吧。
昏昏沉沉地,展子傑再一次入睡了。
“還是沒有問出任何東西?”
“沒有……他未免也太過可怕了,從來不肯多說一句話,說出來的也都是廢話!”
“這件事情,還是上報吧……”
……
幾個審訊的人放棄了,最終只能告訴天狼,抓住的人根本審問不出來任何東西。
“無極島現在培養的人還有這麼有能力的??”
“是展子傑,就是跟陸御宸一起進入無極島的人……”審訊人這麼一說,也是爲了給自己有個開脫的理由。
天狼聽到陸御宸的名字,大概知道鬼歃想要做什麼,他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情我會跟盟主說的,你們還是繼續盯着他。”
“是!”
天狼上報後,鬼歃冷笑道:“無極島還總算是招了幾個有用的人。”
“義父,你打算如何處置展子傑?”
“展子傑……嗯,既然詢問不出來……不如……”鬼歃頓了頓,腦子裡想起顧笙,立馬改變了自己的想法,“讓顧笙去審問,審問不出來,就讓她親手殺死展子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