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任歐摁掉的煙火掉落,在地上忽明乎滅。
小二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好像也沒說錯什麼呀,就是讓他帶女朋友看看,這並不算什麼大事的吧,爲什麼劉任歐反而是這樣一幅深仇大恨的表情。
只見劉任歐在口袋摸索了一陣,掏出了一條項鍊。
如果小二沒記錯的話,這條項鍊就是上次劉任歐來找自己給自己的,結果被顧封拿走非還給劉任歐的那一條。
雖然小二隻看了一眼,可是印象深刻。
“小二,你生日那天我可能不在這邊,喏,先給你的生日禮物。”
小二指了指自己,擺出一幅疑問的表情。
“嗯。”劉任歐把項鍊放到小二的手心。
小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花了眼,恍惚看到了劉任歐眼底的那一縷與從前告別的決絕。
要不是劉任歐和自己一直沒什麼接觸,小二還會以爲他不會是喜歡自己了。
可是從小到大,兩個人除了顧封的聯繫貌似都沒有什麼了,應該又是她自作多情了吧。
等小二回到座位的時候,顧封和李小陽已經說瘋了,就差上桌子登天花板上去掀瓦了。
小二拽着項鍊,瞅瞅一臉面色無異的劉任歐。
顧封看着小二過來了,戳了戳她。
“二貨,去了那麼久,吃啥去了呢?”
一聽就是揶揄的語氣,小二早就習慣了,飯桌上能沒有顧封的某任女朋友,她就覺得很不錯了。
聚會沒幾下就結束了,幾人一塊走回去,李小陽很長眼的拉着劉任歐走掉了,就剩下小二和顧封一塊走着。
“二貨……”顧封的語氣全然沒有了剛剛的興奮勁兒,這樣一說起話來,總帶着一絲離別的傷感。
可是明明兩個人靠得很近的,小二卻總覺得琢磨不透他。
“怎麼了?”
“你就快生日了……”
說來是一件很是憂傷的問題,莫家爸媽很是會生,把小二挑在了二月初二生日,這不是存心想要她二到底嗎?
所以說,現在已經很快要二月了,剛剛劉任歐也說了給她生日禮物了,那顧封這個話的意思是不是……
“二貨,今年是你二十一歲生日了,你想怎麼過?”
這個就必須提一下關於顧封十五年來送小二的禮物集錦了。
六歲的時候,一臉臭屁的顧封在顧媽媽的強烈“要求”下——其實就是強行拎過來的。
對着小二說了很不情願的一句“生日快樂”。
七歲的時候,顧封拎着一隻短了腳的蛤蟆,說要給小二送一個青蛙王子,逼着小二親蛤蟆一口。
八歲那年,顧封抄起家裡的小飛機把小二最喜歡的洋娃娃搗爛了。
好不容易九歲了,顧封一巴掌把整個蛋糕糊在了小二的臉上。
十歲是個轉折點,顧封不再玩耍這樣的小把戲,一臉冷淡的遞給了小二一盒蟑螂……請注意,是蟑螂並沒有錯……
十一歲並沒有什麼新意,顧封在禮物盒子裡塞了一個恐怖模擬的斷手,嚇得小二兩天不敢睡覺。
到了十二歲,顧封紅着臉,遞給了小二一包的姨媽麪包……
十三歲,顧封一本正經給小二送了一塊手錶,第一次收到這麼正常的禮物小二表達hi小心肝兒都高興的受不了,當下就把給戴在手上了,然而,這並不是故事的結局,當小二發現上面竟然被用什麼膠給粘住在手上的時候,她的內心簡直崩潰了。
十四歲,顧封二話不說給小二買了一箱子的木瓜……
十五歲,顧封帶着有着模特身材的新女友到小二面前,“二貨,我請你吃飯去。”
十六歲,十七歲,十八歲十九歲,就連到了二十歲,小二在顧封的手底下,壓根就沒能過上一個正常的生日。
所以,在顧封說出小二生日的一剎那,就好像所有的悲劇都在小二的腦子裡重新排演了一遍似的。
嚇得小二一個哆嗦,手心涼了一下。
“就像平常一樣就好,平常就好……”趕緊擺手搖頭表示沒有計劃。
“二貨,這次我帶着你去玩。”顧封的眼睛很亮很黑,當看向你的時候,總給人一種很專注的味道。
也怪不得一羣的小妹紙都在淪陷在了顧封的牛仔褲下。
說到底,還是顧封有張漂亮的臉吧。
“去哪裡?”小二想到,只要一說像真人CS,迷失逃亡之類的地方,一定要一口回絕,以免後患無窮。
“到了你生日你就知道了。”顧封笑笑,小二很少看到顧封這樣的笑容,平常看到的總是他一臉張揚,生怕別人不認識他似的,驕傲的笑容,或者是打擊完了她,掛着的那種有點壞壞的笑容。
這樣有點悲傷的笑容,小二隻在顧爸爸從公司回來陪顧封過生日才兩分鐘就走了的時候從他的臉上看到過的,帶着無限遺憾的笑容。
二月二其實來得很快,在二月的第一天小二簡直一晚上沒睡着,一直在糾結着顧封今年會給她送個什麼“驚喜”,呃呃,或者可以說是驚嚇吧。
有時候她看着劉任歐給她送的那一條項鍊也有些猶豫,她還一直沒有告訴顧封這件事呢……顧封知道了會不會又說不要那這麼貴的,然後要她退回去呃,可是都是人家送的禮物啊,退回去真的好嗎?
時間,二月初二的早上三點點。
地點,小二家的門口。
人物,顧封。
事件,顧封在不斷的拍打着小二的家門。
“二貨,快起來,太陽曬屁股了!”
話說,哪來的太陽曬屁股?封封啊!現在可是冬季的凌晨三點不到啊啊!
莫小二很想繼續就這樣賴下去,可是被吵得睡不着的莫小瑾很不愉快的用備用鑰匙弄開了小二的房門,強行把睡眼迷濛的小二給撈了起來,推了出去。
所以在顧封的眼裡,就是拍了半天的門突然開了,莫名其妙被推出來一個圓球,小二頂着一窩雞窩頭,雙眼半睜不閉的,很是朦朧。
“走!”顧封可不管她怎麼樣,二話不說把她一拉起就朝外走。
小二跟着顧封進了電梯,摸了一把臉,迷迷糊糊想起了什麼。
“我擦,走去哪裡啊!我臉都沒洗衣服也沒換!”
“來不及了,走!”電梯已經到了一樓,顧封一手握住小二就扯了出去,顧封的手很暖很大,可是把小二的手全部裹在手心裡,暖暖的,就像大人牽着小孩子一樣。
門口停了一輛摩托車,顧封把小二拉定,拿起頭盔就朝小二腦袋上塞。
“哪裡來的摩托車?你不是要綁架我吧?認識這麼多年,你知道我家可沒錢!”小二很是慌張,四處扭扭。
“別動……我借來的摩托。”顧封見着小二不配合,一巴掌拍在小二的腦門兒上,她吃痛了一下,就乖巧起來了,顧封才順利把頭盔套上小二的腦袋,咳咳,中間被卡住的那一下不算上的話。
三點在冬天算是大清早大清早的了,天空都還是一片漆黑,小二的腦子還處於當機的狀態,就被拉在了摩托車的後座上了,就這樣迷迷糊糊摟着顧封精瘦的腰。
讓小二又開始yy起來,這明明很瘦,可惜居然還有腹肌!拿觸感……嘖嘖嘖,真好!
嗯,沒有小二這個yy,其實還算是很美好很溫馨的一個場景了。
可是小二還不知道顧封要帶她去做什麼呢。
“顧封!我們去哪裡?”迎面吹來的風有點大,聲音吵吵嚷嚷的,小二扯着嗓子喊,從頭盔裡傳來的也只是一些悶哼似的語氣。
“到了你就知道了!”
顧封好像總是這樣,要到了他才告訴你,美好的事情因爲突如其來而更美好,難過的事情也會無法改變而更難過。
顧媽媽好像並不是這麼一個人,她有點小驚喜都會叨叨很久,弄得大家都知道了,有點小難過也會表現在臉面上,一眼就能看出。
可是,不管顧封帶小二去哪裡,小二想,自己都是願意的吧。
原本是在馬路上開着,出了城,然後在一段崎嶇的山路上也折騰了一會,最後就是停在一個草堆堆裡面的,顧封扯着小二就朝山上走。
“我們是要去看日出嗎?”小二突然想到。
早上有點冷,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呼出的氣在空中變成白霧狀。
“嗯。”顧封沒有多話,瞅了瞅穿着毛絨睡衣的小二,就跟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大笑起來。
“二貨,你好像一頭狗熊……”
呵呵,呵呵,呵,不說你會死嗎?
小二因爲有點胖,爬起山來有點吃力,沒一會兒,顧封又會休息一下給她喘口氣。
等鼓搗到了山頂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七點多了,天空微微發亮,不知道冬天的日出好看不,爲了看一場日出也真是不容易。
顧封就跟從口袋裡變出戲法似的,拿出一盒餅乾和一瓶水,遞給她。
“等會就能看到日出了。”
小二漱了一下口,點點頭,問顧封。
“爲什麼突然在我生日帶我來看日出呢?”
顧封停了很久,久到小二都以爲他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
“我以前答應過你的,帶你來看日出的。”
答應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她怎麼不記得了?
還沒想清楚幾分幾毫的,時間也慢慢過去了,天邊的一角微微顯現出紅霞,就像被暈染開了,很不均勻。
不一會兒太陽就露出一個小角來,一條線被照射出來了,陽光照在身上卻不溫暖,只是照在了身上。
小二從來沒有見過太陽就這樣從山的後面出現,很是驚喜一直蹦着喊着。
“太陽!太陽!”
回頭看顧封,笑容卻是暖暖的,一雙黑寶石的眸子在橘黃的柔弱的陽光照耀下,閃出異樣美麗的光芒。
喜歡這樣的人……真好呢……小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