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英很快將劉婆子給找來了,她便留在了門外,稍微開着點門縫,好聽見裡邊兒的對話。她一邊注意聽着,一邊注意着院子裡的動靜。
劉婆子見夫人神色慌亂,便走上前去輕輕按摩尤夫人雙肩,問道:“到底生了什麼事,夫人這般急着讓琴英將我找來?“
之前琴英並沒有對劉婆子說明一切,也是怕其他人聽見了,所以劉婆子現在還不知道尤夫人所擔心害怕的事情究竟爲何。
“姨娘,方纔老爺來找我了,他說…………,尤夫人慢慢的放鬆下來,這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的說給了劉婆子聽。末了她嘆息着說道:“姨娘,你說子君要是真因爲我的血而出了什麼意外,可怎麼辦纔好?可是明日我又不能不獻血,因爲我沒有理由拒絕啊……,“
劉婆子想了一會兒,說道:“夫人,我倒不這麼認爲。少爺的病來的太突然,雖然連皇宮裡的御醫都看過,但也不排除是少夫人在使詐。上一回檀香的事情,夫人還沒忘了吧?若不是少夫人裝病,尤大夫哪裡有可能注意到檀香?”
尤夫人搖頭說道:“可是尤大夫還有其他大夫都治不好,這總不可能是假的吧?媳婦怎麼可能因爲知道子君的身世而對我們設下圈套?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連尤蘭羽自己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媳婦剛進門兩年,不可能,不可能的。“
“再說了,老爺昨個兒過來,我注意了又注意,老爺壓根兒沒有其他意思。老爺是沒有懷疑過子君並非我親生的,不然以老爺的脾氣,他必定大雷霆。“她想起上回老爺讓她去死的情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又繼續說道:“子君那邊我也派琴英偷偷去瞧過了,琴英說……“……
她拭了拭淚,哽咽道:“琴英說子君的確病懨懨的,我瞭解子君,他是裝不出病來的。只可惜此次是當場取血,否則我們還可以想辦法在尤蘭羽身上取些血來。”
劉婆子沉默了,夫人說得也沒錯,這一回尤子君似乎真的是病了。不過她還是不相信什麼必須由父母之血做藥引才能治病的奇談怪論,她就不信尤子君還會吃出什麼毛病來。
想到此她冷笑了一聲,說道:“夫人放心,且不管這回是有人下套還是真有其事,夫人儘管放心的獻血去,我敢保證不會出什麼大事。“
“怎麼說?“尤夫人一聽她說的極爲肯定,急忙問道。
劉婆子哼道:“夫人請想,如果這事是真的,少爺真的病了,夫人相信那醫書上的鬼話嗎?若說雪蓮人蔘什麼的能治病,我倒信。可若說人血,還非得要雙親的血才能治病,打死我,我也不信。但我們就當這事是真的,按常理來說,少爺服下夫人的血製成的藥丸也不會出什麼問題,唯一的可能就是少爺的病不會好轉罷了。”
頓了頓,她又說道:“退一步來說,這事是有人對夫人下套,她的目的就是爲了指出夫人不是少爺的生母,那她就大錯特錯了!她敢真的害死少爺嗎?除非她不要她的榮華富貴了!所以不論是哪種情況,夫人只要一口咬定是尤大夫製藥時出了問題,誰又能將夫人怎麼樣?到時就算是請出族長來,難道還有誰敢說一本破醫書比夫人的話更能讓人相信?除非藥神重現,否則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尤夫人略有遲疑,突然說道:“可是姨娘,若藥神真的重現該怎麼辦?”她總有種不安的感覺,那本藥神的醫書突然就到了老爺手上,莫非……該不如……,真是那花寧容沒死吧?
劉婆子笑道:“夫人儘管放心,那花寧容早就死了。當年他得罪了文帝,文帝派人一定要殺了他。雖蒸他並非文帝親手所殺,不過在他逃走的時候,他深愛的妻子與兒女被殺,想必一個人已經痛不欲生。他埋葬好其妻子兒女後,絕不會芶活於世。因爲,他是個世間難得的癡情種。”
“姨娘知道的可真多,這些事情連父親也沒有告訴過我。
“尤夫人詫異地說道。
劉婆子嘆道:“是啊,我當年是很佩服他的,他在尤家那三年,我與他的夫人也很親近。以他的身份,實在無須入贅尤家的。罷了,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不提了。明日的事情,夫人就按我說的去做,不會有什麼事的。“
尤夫人聞言心裡好受了些,便點了點頭道:“多謝姨娘了,這些年要不是有姨娘在我身邊,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劉婆子拍着她的肩膀笑道:“夫人待我如親母,我自然也要把夫人當親生你辜炊益智?k謎?動作?還是女生小遊姓?,B日刀c姍有最斬最好匠的小遊姓!來姚戰吧!…一一樣看待的。”只是啊,夫人的性子軟弱了些。
幸好還有些聰明勁兒,總算不是糊不了牆的爛泥巴。
兩人將事情一說定,劉婆子便離開了丹淑院。尤夫人又與琴英說了會兒話,這才安心的睡下了,只等待明日去給尤子君獻血製藥。
二日正午,尤老爺便派尤管家過來丹淑院請尤夫人過去了,尤夫人吃過了昨晚劉婆子給的定心丸,倒也沒流露出異常,神態如平日一般,隨尤管家去靜寧院了。
進了尤子君所在的房間,尤夫人見該到的人都到齊了,心想果然是沒辦法做手腳的。她便壓下心頭忐忑,給老太太等人見了禮,便呆在一旁等待尤大夫取血。
秦漫見尤夫人進了房,便跪下去朝尤老爺與尤夫人磕了三個響頭,口裡說道:“夫君患病,如今還要麻煩父親與母親受這取血之苦。夫君體弱不能下牀走動,兒媳便代夫君給父親與母親賠罪叩謝,請父親與母親原諒。”
“媳婦快起來吧,這些天媳婦也受累了。“尤夫人急忙伸手去扶她,一邊說道:“老爺與我是子君的父母,哪兒有做父母的不疼兒子?就算是要了我們的性命,我們也會救他的。”
秦漫感激的笑了笑:“謝父親與母親體諒。“看尤夫人不像是裝的,難道她真的醒悟了?只不逝,……唉,她如今雖然醒悟,可她畢竟曾經犯了錯。若因她如今的醒悟便放過她,又該怎麼對受苦三十多年的尤姨太交代呢?再說還有她背後那個人,所以事到如今,已是不得不爲之了……
尤老爺便對尤大夫吩咐道:“維元,開始吧。”
“是,老爺。“尤大夫便按之前少夫人的吩咐,小心翼翼的取出了早已搗碎的各種名貴藥材混合物,又拿出!個小碗,取過月成手裡的匕,來到尤老爺面前,行禮道:“老爺,冒犯了。”
尤老爺點了慕頭,伸出手去。尤大夫便在那手腕上劃了道口子,用碗接住滴下的新鮮血液,待到不見底時纔將替尤老爺將傷口敷藥,包紮。
“夫人,冒犯了。“尤大夫又以同樣的方法取了尤夫人的血,再替尤夫人包紮上。接着,他便有模有樣的將血與藥材混合在一起,例入了一個小罐中。他飛快的蓋上罐蓋,對衆人說道:“雅元先告退了,須得回府按照醫書上所說煉製成藥丸。”
“去吧,藥丸煉好便拿來給子君服下,就可以藥到病除了。“尤老爺十分高興,心想蘭羽都將製藥方法告訴尤維元了,想必不會出什麼差錯,便揮手讓尤大夫回去了。。
尤大夫便端着那所謂的,藥引,退下去了,他懷裡還有一個錦囊,是少夫人給他的。少夫人說明日便獻上那錦囊中的藥丸,至於這些,藥引,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可以暫時不管,事後扔掉了。
身爲一名大夫,尤大夫很是爲那些名貴藥材而心痛,不過他卻也莫可奈何,現在都已經沾了血,沒用了。他在心裡嘆着氣,只等明日獻藥了。
老太太瞅了一眼兒子媳婦,便讓兩人回去先歇着:“多少也是放了血,回去補補身子,傷口記得要每天上藥。”
“多謝老太太。“尤老爺便同尤夫人一起離開了靜寧院,心中各自期待着明日,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心情。
“漫兒啊,我這心裡怎麼總覺得怪怪的呢?”老太太盯着秦漫直瞧,這些天來她是翻來覆去的思索這個問題,終於還是對這位孫媳婦懷疑上了。
秦漫嘆了口氣道:“原來老太太也覺得怪怪的……其實孫兒媳心裡也一直覺得怪怪的,不知道父親那本醫書是從哪裡得來,又是否會對夫君的病情有所幫助……但這是夫君唯一的希望了,孫兒媳只能選擇相信。“說罷她咬住嘴脣,眼裡有淚光浮動。
她這倒不是裝出來的,她這些日子也都睡不好,就擔心尤子君身體因那微毒而受了什麼損害。幸好明日就能讓他吃下那毒藥的解藥了,至於那假死藥,尤姨太說了,十日之後自然沒事。
老太太見狀,心裡也只得放下了懷疑。不管怎麼樣,明日便可見分曉了。她想,子君應該不會陪着漫兒胡鬧的吧?
老太太又囑咐了幾句,便起身回房去了。
秦漫看着老太太離開的背影,心想老太太果然是厲害,一猜便猜到是她在搗鬼。只不過,爲了尤夫人身後那個人,她搗鬼,搗,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