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 玄霄無意間發現,雲天青看好的那個記名弟子身上掛着的那是——帝女翡翠!
“原來如此,我還在想自從師弟回來, 就從未見過帝女翡翠, 莫不是給夙玉做了陪葬……” 玄霄冷笑道:“看來這就是當初師弟救走的那隻妖怪了。”
雲天青:“師兄, 不許你對夢璃出手!”
玄霄嗤笑:“出手?小妖一隻, 殺了又有何意義?倒不如殺上妖界, 豈不痛快!”
“師兄!”雲天青一驚,難道師兄還沒放棄這種想法。
“怎麼,師弟又心軟了?我勸你還是收起你那天真善良吧, 妖界將至,那妖怪便上瓊華來, 說是沒有陰謀, 恐怕只有你會信。”
雲天青轉身出門, “師兄心意如鐵,看來我是勸不動了。”
玄霄也並不阻止, 只是說:“怎麼,又要去找夙瑤?我倒是想知道,面對殺死玄震的妖怪,她還能不能說出那套人妖平等的話來。”
但是完全出乎雲天青意料的是,他被打暈交給了師兄。
之後便是被師兄關在了門派禁地, 沒有靈光藻玉自然是出不去, 雲天青左思右想, 仍是想不明白夙瑤師姐的想法。直到玄霄再次踏入禁地。玄霄神色複雜, 眉目之間遺憾、惋惜、讚歎、快意兼而有之, 若不是師兄弟多年,雲天青怕是也分辨不出。
雲天青心中一沉, 莫非發生何事?抱着有些僥倖的心思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玄霄隨手把靈光藻玉丟給他,沒有回答的問題,自顧自道:“玄霄一生只敬畏天地,從未曾佩服過誰,如今倒是覺得比起夙瑤師姐,玄霄頗有不如。”
雲天青不禁更加疑惑:師姐?自從雲天青回到門派,就從未曾聽玄霄這樣稱呼過夙瑤,如今說出這番話,到底是怎麼了?
“可惜不能親自出手,但也算得上是前塵舊恨盡皆了結,縱然有些遺憾,亦是十分快意!”玄霄朗聲笑道。
“什麼!”雲天青衝出禁地大門,只見天地之間一片寧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但是用靈力感應,只覺原本應該正在崑崙上空的妖界,消失了……
然而事已至此,無可挽回,多說也是無益,只是天河那個傻小子,怎麼單純到這般地步。
後來,慕容紫英接掌門派,雲天河下山遊歷。
玄霄火毒未清,雲天青與他繼續閉關,直到五年之後……
“大功告成,師兄也功力大進,倒是要恭喜師兄了。”雲天青大大的伸了個懶腰,“這可值得好好休息一番。”
玄霄面無表情,回答:“不必多言,似你這般三心二意,稍有進步就不肯努力,何日能有所成就?”
“哎,師兄這話可真叫人心涼,好歹同牀共枕那麼多年……”得到了玄霄一個鋒利的眼刀,雲天青撓頭,“好好好,師兄這性子還是一如當年,我不說了,不說了。”
嘴裡這般調侃着,雲天青心裡卻不禁發苦。假裝成一切都未發生,最初之時相處的樣子,然而心裡卻十分明白,兩人之間劃下的裂痕早已無可彌補了。
有時午夜夢迴,回想起師兄當年說過的話……
“不必再說了!看在師兄弟一場的情誼上,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我會當做沒聽見!”
“從此刻起,玄霄與雲天青橋歸橋路歸路,再不相干!”
果然是無可挽回了……
縱然現在說着和從前一樣的話,心裡也早不是以前的感覺了。師兄高傲剛烈,決定的事情從不後悔,在師兄眼裡,雲天青除了只是一起雙修的人之外,什麼也不是。若是可以回到當初,回到雲天青還是玄霄的師弟的那個時候……想到這裡,雲天青不禁搖搖頭,怕是早晚也要鬧翻的吧,畢竟雲天青和師兄的想法觀念差的太遠了。
只能小心翼翼的維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彷彿在早春結冰的河流上行走,時時刻刻都擔心着脆弱的冰面碎裂,掉入刺骨的河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