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改嫁後，顧司南這位瘋批霸總過得跟行屍走肉似的，借酒澆愁，食不下咽，夜不能寐，還特麼高強度工作搞錢。
長此以往，身體自然垮了。
等顧延川這位小瘋批從國外放回來時，顧司南已經不太行了，估摸着只有半年多的活頭。
盛北北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療養院裡的顧司南自然收到了消息。
顧延川當即被叫到了病房內。
反派大佬趕到時，顧司南精神好了些許，沒有繼續臥牀，坐在輪椅上看着窗外的風景發呆。
這不是顧延川回國後第一次見自家老頭。
但再次看到老頭那蒼老瘦削甚至有些佝僂的背影時，顧延川的心還是禁不住一抽一抽地疼。
這是他的父親，他正在遭受病痛的折磨。
張了張嘴，他叫道：“爸。”
似是沒料到顧延川會這麼叫他，顧司南的身子僵了僵，默默進入話題。
“聽說，你和那個叫池北北的小明星走得很近？”
“爸，北北是我的女朋友。”
若是時間提前幾年，或許顧司南會果斷出手拆散他們。
或者，如果盛北北依然是那個聲名狼藉的十八線小明星、被幾個吸血鬼糾纏的假千金，那麼顧司南也是不會同意的。
但現在……
盛北北已然退出了娛樂圈，證實並非假千金，跟極品劃清界限。
除了出身差、學歷低、身體弱，好像也沒……呃，沒有什麼致命的缺點了……吧。
顧司南嘆了口氣：“你跟池北北是認真的嗎？如果只是玩玩的話，倒也不是不……”
顧延川站得筆直，堅定道：“爸，我喜歡北北很多年了，這輩子只會喜歡她一個人。”
實際上，顧司南對現在的盛北北還是不太滿意，但是沒得辦法，他就要死翹翹了，當務之急是讓顧延川做個合格的接班人。
要不然顧氏被玩完怎麼辦？
再說了，顧家人多是癡情種，認定一個人就是一輩子。
如顧延川所說，他都惦記了盛北北好幾年了……
若是強行把他們分開，以後顧延川孤獨終老，顧家不就絕後了？百年大家族哇，就這麼涼了？
算了算了，他都要掛了，管這混蛋小子特麼的要跟誰交往。
累。
而且，以前顧延川就知道吃喝玩樂，什麼都不在乎，就算是又打又罵按頭學習也啥都學不進去。
現在剛好可以拿盛北北來鞭策他呀。
“要我同意你們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爸，你說。”
反派大佬前些年可不會這麼乖，一大一小兩個瘋批一見面就開麥互懟，顧司南常常被氣得吹鬍子瞪眼。
而現在顧司南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顧延川只剩下了不捨和悲痛。
“我時日不多了……”顧司南說着便轉過身來，剛好看到了顧延川泛紅的眼眸，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欲掉不掉的。
唉，這是他和曼曼的兒子啊。
心，軟了幾分。
“我時日不多了，往後不能護着你了，要是再捅出什麼婁子，都要靠你自己去解決了。”
顧延川聲音微顫：“爸。”
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家老頭這麼說話，老頭其實是在乎他的吧？
默了默，顧司南繼續往下說。
“想必你也知道那丫頭跟池家不對付，池家跟季家又有聯姻，季池兩家吞併了盛家實力大增，如果你還是吊兒郎當的，根本就護不住你愛的女人。”
“我，我知道。”
“我要你在半年內坐穩顧氏總裁這個位置。”
“爸，你放心。”不管是爲了自家老頭，還是幫小姑娘報仇，他都必須要經營好顧氏。
哪有什麼京市小霸王？那些人看他是自家老頭的兒子看他背後有顧氏才怕他罷了。
顧司南從前將蘇曼的離開遷怒到顧延川身上，如今倒是不再討厭他了，反而有些愧疚。
臨近死亡，心境淡然了很多。
“段特助他們會帶你，要是還有解決不了的，趁着我還在，可以來找我……”
“爸！”
顧延川哭得不能自已。
顧司南面露嫌棄：“都多大的人了，哭成這樣像什麼樣子？”隨即，語氣軟了些許：“我幫不了你多久了，你要學會成長起來。”
顧延川再也剋制不住，腳一軟跪在他的面前。
“爸，對不起，我太混蛋了，給你惹了那麼多麻煩，你說的對，我沒有季宥禮優秀，我比他要差勁太多了。”
一直以來，都是老頭在幫他收拾爛攤子。
他怎麼這麼不懂事啊。
老頭都病成這樣了還要爲他操心。
顧司南還是第一次看到顧延川痛哭流涕。
莫不是他常常拿季宥禮做激將法起了反作用？給這混蛋小子留下了心理陰影？
顯然，顧司南纔不會道歉，頂多口是心非幾句。
顧司南板起臉：“胡說什麼？季宥禮那小子再優秀也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纔是我的兒子。”
“都還沒跟人家正面對戰，就覺得自己比不上他了？”
“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爸。”顧延川哭得像個孩子。
關於父親的心結算是解開了。
若是盛北北墜樓身亡，顧延川穿越異世同樣會打開心結，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然而，顧司南生命只剩下半年多了。
對於顧延川來說就是一下子失去至親至愛，打擊加倍哦。
顧司南叮囑道：“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顧氏和你媽媽了，替我守護好他們。”
“我會的，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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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身世資料的蒐集有條不紊地進行着，被趕出池家居無定所的林姨也找到了。
這段時間，顧延川拼命工作，盛北北衝刺高考。
除了晨跑外，盛北北沒忘了要做藥膳調理身體。
沒得辦法，這一世的身體本就不好，爲保持身形還不好好吃飯，只吃蔬菜和雞胸肉，整得跟林黛玉似的。
好好鍛鍊，飲食調理，變得像正常人一樣是沒問題的。
盛北北不會將顧司南忘記，沒了系統丹藥靈田的她無力改變他那衰竭的身體，只好用藥膳儘量延續生命。
這天，盛北北帶着做好的藥膳前去療養院看望顧司南。
在另一個世界，顧伯父對她那麼好，現在他臥病在牀，她總不能連一面都不見吧。
顧司南在商場中混了大半輩子了，最會看人。將盛北北放進來是想看看她到底憑什麼將自家混蛋小子迷得神魂顛倒。
但……
見她眼眸清澈不含一絲雜質，印象不由得好了一些。
似乎……沒有傳聞所說的那麼不堪？
顧司南那原本凌厲可怖的眼神收斂了幾分。
盛北北並不怕他，將藥膳擺放好：“伯父，這是我做的藥膳，您嚐嚐看合不合口味吧。”
顧司南木着臉嚐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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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不錯嘛。
“就……還湊合吧。”
見他肯吃，盛北北往後做藥膳時便多準備了一些，拜託傭人送到療養院給顧司南。
顧司南一邊嫌棄一邊吃光光。
唉，這丫頭算是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