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幾位身材健碩的保鏢死死壓制着,季修辭只能在冷風中含淚聽着別墅裡傳來的歡聲笑語。
多年前看到的那一幕再次浮現在眼前,顧司南扶着小腹微隆的曼曼在院子裡散步。
他們是一家人,而他卻成了外人。
明明曼曼是他的,是顧司南這老東西橫刀奪愛。
憑什麼?憑什麼他要將自己的妻子拱手讓人!
他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吶!
儘管恨不能錘死顧司南,但在宴會接近尾聲時,季修辭猶豫再三還是堅強地坐上了回季家的車。
沒得辦法,要是讓賓客發現他在顧家門口守了一晚上,他季大總裁的面子往哪裡擱?
坐在季家別墅客廳裡,季修辭從酒櫃上拿了紅酒、白酒、啤酒等等隨隨便便什麼酒,只要能麻痹神經就好。
他不要命似地往嘴裡灌酒,只求能暫時忘記奪妻之恨。
聽到一樓的聲響,本打算就寢的季宥禮下樓察看,他站在樓梯轉角處,看着客廳裡的父親又一次借酒澆愁。
從前那位後媽在時,爸身上至少是有一絲人情味的。
而現在,似乎沒有什麼能讓他感到歡喜了,除了悲傷,就是狂怒,這些負面情緒堆積在一起,叫人越發不敢靠近。
後媽的離開對他的打擊這麼大的嗎?
季宥禮黯然地低下了頭,看來,爸真的很愛很愛那位後媽。
季宥禮悄無聲息地轉身上樓回房間,心中暗自下了決定。客廳裡的季修辭沉浸在悲痛之中一無所知。
次日。
季宥禮站在了蘇家老宅門口。
深呼吸一口氣,他按下了門鈴。
吳媽跑出來開門,見是季宥禮,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停滯。
哎呀,這倒黴孩子過來幹什麼?
還嫌將夫人欺負得不夠嗎?明明夫人壓根就沒破壞季修辭的家庭,卻受夠了這位大少爺的冷眼和嘲諷,真是越想越氣啊!
吳媽皮笑肉不笑:“季少,您這是過來做什麼?”
哈哈,我們家夫人要離婚啦~從此跟您這位大少爺沒有半毛錢關係啦~趕緊有多遠走多遠吧~
季宥禮從前不待見蘇曼,連帶着看吳媽也不順眼,如今倒是乖巧懂禮了很多。
“吳媽,請問曼姨在嗎?”
“不知季大少爺找我們家夫人有何貴幹吶?”
不等季宥禮回話,蘇曼的話從裡面傳來:“吳媽,讓宥禮進來吧。”
吳媽這纔不情不願地爲季宥禮開了門。
“謝謝吳媽。”季宥禮向吳媽道謝後才走進蘇家老宅。
在客廳裡,他見到了久違的後媽。
她心情看起來很好,穿着復古華美的旗袍,悠閒地沏着茶。
她臉上的笑終於卸下了幾分假,看得出來很快樂。
季宥禮張了張嘴,叫道:“曼姨。”
“宥禮,快坐。”她招呼他坐下,親手給他倒了一杯茶。
“上次走得匆忙,都沒來得及跟你好好告別。”
想到季宥禮對她的敵意,蘇曼說道:“以後我就不再是你的繼母了,也許你心裡會好過一點。”
蘇曼想說她十多年前跟季修辭複合的時候,他已經離婚了,還是季宥禮的媽媽主動提出的離婚。
後來想想沒必要解釋,按照現在她對季修辭的瞭解,他當年不是不可能逼迫前妻自請下堂。
說到底,她或許真的導致了季宥禮父母婚姻的破裂。
怎料季宥禮冷不丁開口道:“曼姨,你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