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沉浸在世子和世子妃二人帶來的震懾之中,赤炎王朝卻有些人坐不住了,在各國使臣面前,此地到底是本國的地盤,總不能讓外人搶了風頭,難道本國就沒有能壓制寒菲櫻的人物嗎?
尤其是貴胄重臣之家從來都不缺少心高氣傲之人,一片讚譽驚歎之中,一位容貌如同瓷娃娃般漂亮的貴族少女忽然發出一聲冷哼,“衆所周知,征戰殺伐歷來是男人的責任,女子則在相夫教子,世間男女各有分工,各司其職,有規矩才能成方圓,女人就應該有女人的樣子,而不是僭越男人的職責,相信這纔是造物主的初衷!”
這番火藥味很濃的話語一出,立即響起一陣嗤嗤笑聲,赤炎王朝也不乏才藝雙絕的女子,雖然有很多會欽佩寒菲櫻的瀟灑豪情,但也不少充滿了嫉妒,恨不得將這個異國世子妃踩在腳下,現在見有人出頭,當然心花怒放。
而且,這位少女的話挑釁的味道很濃,但也不是毫無道理,這下子,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笑靨如花的世子妃,看她將如何應對?
寒菲櫻淡淡一笑,臉上都一絲驚訝的表情都沒有,下戰書之前,總得知己知彼吧,收斂起了原來的磅礴氣勢,語調轉爲溫和道:“本妃初來乍到,不知這位小姐是…?”
那貴族少女的聲音裡面透着顯而易見的高傲,因爲琉璃公主已經告訴了她寒菲櫻出身商家,赤炎和龍騰王朝雖然有諸多不同,但商人的地位同樣都很低,社會地位都接近於最底層,她挺直了腰板,盛氣凌人,“我是赤炎永定候府的何清琳!”
寒菲櫻脣角笑意越濃,自詡知書達理的貴族小姐何清琳,和人說話連基本的禮節都沒有,就是一句直剌剌的“我是誰誰誰!”自己打了自己耳光,卻渾然不覺,也真是個糊塗人。
因爲何清琳太過看低寒菲櫻的出身,沒有注意到別的方面,所以沒有意識到第一回合的交鋒上,她就吃了一個暗虧。
但她沒看出來,不代表別人也沒看出來,尤其是在場的都是人精,看出這一點的人很多,但在赤炎的地盤上,誰也不會傻到說出來。
寒菲櫻已經看到幾個重臣在暗暗皺眉,這種頂級盛宴,沒有絕對重量級的身份,是不可能有幸參加的,何清琳因爲是貴胄人家的小姐,所以氣勢格外高漲,一心只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忘了她已經輸了第一局了,較量無處不在,這位小姐還沒有這個意識。
但他們故作不知,不代表別人也會,蕭天熠忽然輕笑道:“本世子還道是誰呢?原來是貴國百年書香門第永定侯府家的小姐!”
百年書香門第?何清琳猛然一驚,看到自己父親暗沉的臉色,忽然意識到了世子的意思,暗示或者說明示自己在異國使臣面前的無禮。
世子說完之後,馬上就有人嘲諷道:“真看不出這位小姐出身書香門第啊?”
議論的譏誚之意十分明顯,人家世子妃面對挑釁,始終風度翩翩,彬彬有禮,溫和優雅,而這位出身書香門第的小姐卻一開口就是趾高氣揚,咄咄逼人,絲毫沒有孔夫子的書卷禮數,這是素來以書香自居的名門出來的千金小姐的風範?
何清琳臉色頓時紅一陣白一陣,不覺偷偷看向那上座的墨發金冠的尊貴太子,太子殿下是赤炎王朝最出色的男子,仰慕他的女人,就和天上的星星一樣數不清。
她也是太子的仰慕者之一,出身豪門貴族,素有美名才名,是太子妃的幾個最有力競爭者之一,也一直對太子妃這個位置志在必得,可太子殿下對自己的興趣十分寡淡。
今天最讓她吃驚的是,太子看向寒菲櫻的目光中竟然透着若有若無的熱度,太子這樣冷情的人,有這樣隱隱約約的熱度?已經讓她萬分心驚,偏偏那還是個有夫之婦,她的夫君還是一位同樣引得少女矚目的英挺男子。
不僅如此,太子殿下還把自己的龍吟寶劍借給寒菲櫻使用,不管出於什麼目的,見太子的愛物落在別的女人手中,何清琳心中升騰起來還是一陣陣洶涌的嫉恨。
在寒菲櫻舞劍之後,太子看向她的目光更是多了一份熱度,何清琳坐不住了,在琉璃公主的鼓勵下,決定給寒菲櫻一點顏色看看。
她也是赤炎的一名著名才女,據說才藝不在琉璃公主之下,但因爲琉璃畢竟是公主之尊,所以第一才女的名稱纔是公主的,但何清琳同樣十分自負,相信定然能打壓寒菲櫻迅速上漲的氣勢。
何清琳不顧父親的眼神阻止,扭轉了話鋒,大聲道:“難道世子妃認爲剛纔清琳說的不對嗎?”
面對何清琳專門下戰書,雖然有人不滿,但也無人阻攔,一是因爲對赤炎君臣來說,自己國家舉辦的慶典,自己本應該是主角,卻讓龍騰王朝的一對年輕男女出盡了風頭,雖說人家是憑實力說話,讓他們無話可說,可心中終究是覺得憋屈。
二來,在座的都是天下英雄豪傑,都心如明鏡,數不清的女人都可以跳出環肥燕瘦的迷人舞姿,但能激發男兒心中昂揚鬥志的,卻只有世子妃一人,這位巧笑嫣然的世子妃,剛纔一舞驚鴻,驚豔絕色,直達靈魂,他們也很想看看,在何清琳的挑戰下,這位世子妃還會有什麼令人眼前一亮的才藝展現出來?畢竟機會難得,這樣精彩的場面可不是時時刻刻都能看到的。
寒菲櫻嫣然一笑,百媚橫生,看在何清琳的眼中,更是多了幾分嫉妒,“何小姐說的當然對,本妃只是想知道在何小姐看來,到底要怎樣做纔是一個女人應盡的職責呢?”
何清琳見寒菲櫻落入陷阱了,得意一笑,“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秋風吹不盡,總是玉關情。何日平胡虜,良人罷遠征。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修身養性,纔是女兒家應該精通的東西!”
寒菲櫻知道她要幹什麼了,她這輩子還沒怕過誰,當然不會把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被寵壞了的小姐放在眼裡,不着痕跡地嘲諷道:“何小姐說的是,平日繡花自娛,對月傷心,看風長吟,的確是很好的消遣之道!”
言下之意,暗諷何清琳一個只知道爭風吃醋的小姐根本不懂曲中真意,只知道消遣度日。
蕭天熠笑容愉悅,何清琳這樣虛張聲勢的對手,他一點都不擔心,自家小女人的伶牙俐齒,是絕對不會在口頭上落下風的,也只有他的腹黑狡詐能讓小女人甘心認輸,其他時候,從來沒見她吃虧過。
消遣?這般貶低自己,何清琳心下一怒,她本來也是極爲聰明的女子,現在見寒菲櫻這般淡定如山的氣度,再加上太子對寒菲櫻與衆不同的態度,更讓她氣惱無比,所以失了分寸。
當着太子殿下的面,她十分難堪,但畢竟是貴族小姐,不至於束手無策,應變能力還是有的,而且琉璃公主告訴過她,不要去觸碰樂曲,因爲寒菲櫻的笛聲,連公主都沒有必勝的把握,更何況,剛纔寒菲櫻可是出盡了風頭。
她眼珠一轉,大聲道:“男人出征,女人思念,自古以來就是令人傳頌的經典畫面,既然世子妃的劍舞得好,不如再賦詩一首,讓我等膜拜一番可好?”
她一提議,就響起很多附和的聲音,因爲何小姐的詩書冠絕京華,術業有專攻,一個人不可能樣樣精通,何小姐果真聰明。
何清琳絕不相信寒菲櫻一介商女還能做出詩來,詩是何等高雅的情懷?若是寒菲櫻坦然說不會,那也就算了,當然她也不會乘機冷嘲熱諷一番,打壓打壓寒菲櫻的氣勢。
寒菲櫻心中暗笑,何清琳顯然已經知道是自己商賈出身,就算和恢弘大氣扯上關係,也斷然不會作詩,這件事,和南宮琉璃恐怕脫不了關係。
她臉上浮現一抹冷笑,在這些不知風霜刀劍兇險苦寒的紅粉女兒眼中,南征北戰是一件極其唯美極其令人嚮往的事情,那些風花雪月讀多了,完全不知沙場狼煙,戰火紛飛。
就這種自以爲是的貨色,居然還出來主動挑戰,只是不知死字怎麼寫?而且,何清琳投向太子殿下的一瞥,略帶女兒家羞澀,寒菲櫻看得清清楚楚,身爲過來人的她豈會不懂?
何清琳心高氣傲,目標當然是赤炎太子妃,而不是可有可無的侍妾,何清琳家世顯赫,才貌雙全,本也有資格參與太子妃角逐,但照現在的情況看,這樣的貨色,給南宮羽冽暖暖牀侍侍寢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若是心比天高想獲得南宮羽冽的青睞,一朝成爲太子妃,就別想了。
而且,那個異類國師居然還在廊住後面,看這暗流涌動的女人間的較量,看得津津有味,因爲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紛爭中的幾個主角身上,沒有注意到他,寒菲櫻不一樣,她向來可以眼聽六路,耳觀八方,第一眼的時候,就對這位國師很感興趣,直覺告訴她,這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原本夏國師只是抱着看好戲的神情在看戲,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自從舞劍之後,他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明顯多了起來,寒菲櫻猜測,自己的劍術引起了他的注意,莫非他和這凌霜傲雪頗有淵源?
一個對國家慶典都抱着輕鬆隨意態度的人,卻獨獨對這凌霜傲雪的劍法有興趣,實在讓寒菲櫻不得不好奇,好奇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寒菲櫻這樣的江湖匪首,好奇心更是空前絕後的濃厚。
又是一道視線迎過來,寒菲櫻知道是夏國師,忽然擡眸印上他的視線,果然看見了那雙清澈的眼眸中有一絲探尋。
寒菲櫻莞爾一笑,波瀾不驚,淡淡道:“何小姐文思泉涌,思慮周全,想必是早有準備,不知道以何物爲主題作詩?”
何清琳美眸一揚,高傲道:“世子妃剛纔舞劍的時候,使的是太子的龍吟劍,不如就以劍爲題,做一首七言詩如何?”
寒菲櫻還在想那國師的事情,沒有立即回答,何清琳見寒菲櫻目光飄忽,拒不答話,以爲她害怕了,更加得意,聲調也愈加高揚了幾分,“世子妃意下如何?”
寒菲櫻收回視線,知道自己的輕慢態度,讓何清琳誤解自己害怕了,這個時候,若是不應戰,就是認輸的意思,她的人生裡面還沒有“認輸”這兩個字,除了和妖孽在一起的時候服軟過幾次之外,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連這個概念都沒有,不動聲色,漫不經心道:“以什麼爲題都不要緊,只是單獨我一人,自然有些乏味,既然何小姐出身書香門第,不如同作一首吧,就當是助興了!”
以什麼爲題都不要緊?好大的口氣!這般隨意的態度終於引起了何清琳的強烈不滿,她從小到大,還沒有被人這樣輕視過,不過很快就調整了情緒,論起詩書,自己當然是穩操勝券,冷笑道:“好!”
寒菲櫻優雅一笑,“還有一事,詩書大雅,各有千秋,不知如何評判我們誰的詩做得更好?”
這個問題,何清琳早有準備,看上皇上,恭敬道:“皇上,臣女要和世子妃同做一首七言詩,懇請皇上欽點評判!”
赤炎皇帝對這場比試也饒有興趣,若是寒菲櫻輸了,能挽回赤炎的面子也不錯,在各國英雄面前,若是選赤炎的大學士爲評判,未免會落個偏私的名聲,他正在猶豫的時候,聽到了寒菲櫻清越的聲音,“赤炎人才濟濟,雅士齊聚,本妃以爲三位大學士足矣!”
世子妃和何清琳之間的詩文比試,往大了說,就是龍騰和赤炎的詩文筆試,正常情況下,爲了公平起見,肯定是選擇第三方的人作爲評判,可世子妃竟然如此自信,明示讓赤炎的人當評判,這需要多大的底氣啊,這是多沒有把何小姐放在眼裡?要知道,何小姐的才名可不是大風颳來的。
何清琳氣得咬牙切齒,花容失色,寒菲櫻看在眼裡,心中更是冷笑,這就是赤炎才女的風度?和南宮琉璃比起來,這位何小姐簡直不堪一擊。
在世子妃的要求下,赤炎王朝的三位大學士被欽點爲評判,雖然有些理虧,但既然是世子妃主動要求的,那所有人都裝糊塗,更有人伸長了脖子看好戲。
正中間已經有內侍擺好兩份文房四寶,何清琳平日難得見到太子一面,今日趁着盛典好不容易見到,當然要極力展示自己最動人的一面,還有無與倫比的文雅和才情,暗下決心,一定要做出一首一鳴驚人的好詩,自己要是能壓制住寒菲櫻的風頭,今天就算是立了一功,太子殿下也一定會對自己另眼相看的。
她竭力用最美的姿態站在大殿上,一手握筆做思考狀,微微蹙眉,美人卷珠簾,深坐蹙額眉,向來是最能打動男人的情狀。
而另一邊的寒菲櫻站在潔白的宣紙前面,淡然而立,沒有做任何姿態,但就是無端端給人一種高貴聖潔的感覺。
兩名年歲相當的女子站在一起的時候,原本都覺得何小姐容顏氣質俱佳的人,忽然覺得和這位異國世子妃相比,竟然如同一隻映襯奪目紅花的不起眼的綠葉。
世子妃最初是嫣然百媚,剛纔是恢弘大氣,現在又是高雅素潔,這個女子,到底有多少面?無數人心中這樣暗想。陪伴在這樣的女子身邊的男人,又是多麼幸運?看那卓爾不羣深沉優雅的世子的時候,心中又多了一層羨慕。
蕭天熠的目光凝視着那光彩炫目的女子,脣角微勾,櫻櫻是個百變神秘的女子,除此之外,還有嬌憨可愛,溫柔多情,無理取鬧的時候,不過這些極具小女兒情態的一面,只有他一個人才能看得到。
所有的人皆是屏氣凝神,縱然有很多根本不懂詩的人,此時也得裝懂,誰也不願意暴露自己的淺陋和粗俗。
何清琳微微瞥了一眼還沒有落筆的寒菲櫻,心中愈加得意,商家出身的女子沒有讀過四書五經,詩書春秋,還想和她這個書香門第的小姐比詩?不要以爲吸引了大家的眼睛,就算暫時贏了,在她這裡也一樣會輸得很慘。
看着眼前的宣紙,再想起剛纔太子的龍吟寶劍,何清琳心中有了一個初步的輪廓,驕傲一笑,她一定可以寫出一首好詩來。
可就在她思考的時候,寒菲櫻忽然一手執筆,動作瀟灑爽利地在宣紙上面寫下了一首詩,一氣呵成,前後不過只是眨了幾下眼睛的功夫而已,龍飛鳳舞的字體立即躍然紙上。
寒菲櫻寫完之後,一撫桌案,那張白色的紙就如同一隻蝴蝶一樣飛到了一位評判的手中,他高聲朗讀起來,“寒光縱橫三千里,血色鋒芒十九州,煊赫千古一劍鋒,氣貫長虹萬丈茫!”
“好!”立即響起陣陣叫好聲,“好,世子妃寫得好!”
“真是好詩啊!”
不少自認爲清高名士的人也瞪大了眼睛,這麼短的時間,就寫出了這樣一首形神俱佳氣吞天下的詩來。
蕭天熠眼中閃過寵溺的光芒,遙遙朝櫻櫻一笑,視線觸碰間,心有靈犀。
赤炎皇帝看着那淡笑嫣然的女子,連他這位帝王都震撼於寒菲櫻的精彩絕學,忍不住撫掌讚道:“好詩!”
連皇上都認爲好,原本就覺得這詩好的赤炎臣子們自然也不能睜着眼睛說瞎話,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這詩都堪稱千古流芳,想不到這位世子妃不出手而已,一出手就是一鳴驚人。
眼見周遭形勢一邊倒,何清琳心下一急,想不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本來是想寫詩一首向太子殿下示好,哪裡知道,弄巧成拙,反倒讓寒菲櫻再次出了風頭?
那首詩的弘大意境和構思之巧妙連她都吃驚,怎麼會?而且最重要的是,太子眼含讚賞。
這時,有人開始催促何清琳,“世子妃已經寫好了,不知何小姐寫好了沒有?”
何清琳愈發着急,一不小心,一團黑墨落在了白紙上,格外刺眼,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咬牙在紙上寫了一首,“幽幽一劍盡挽破,何處繁華笙歌落。斜倚千壺掩寂寞,縱使他人空笑我。”
其實何清琳的詩也不是不好,但在寒菲櫻氣勢磅礴的詩歌面前,兩相對比,高下立見,她的視就顯得有些矯情造作,無病申銀,而且在這種場合,寫這樣抒發寂寞的詩並不能引起大家的共鳴,在座的都是天下英雄豪傑,都是胸中有溝壑的人物,不是凡夫俗子,當然都不會沉溺於脂粉香濃,女兒柔腸。
雖然評判都是赤炎的大學士,但總不能在天下英雄面前說瞎話,況且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除非居心叵測的人,幾乎是一邊倒地認爲世子妃的詩歌堪稱千古佳句。
結果已經很明顯了,發起這場挑戰的人,何清琳的臉色變得愈加難看,男人不是都喜歡柔腸百結溫柔可人的女子嗎?這又是爲何?
她眼含楚楚動人的委屈,看向太子,用最動聽的聲音道:“既然是寫太子殿下的寶劍,不如讓太子殿下再來評判一次如何?”
若是太子殿下喜歡自己的詩,那寒菲櫻就無話可說了,最不濟,也能變成一場無頭官司,各有千秋。
可因爲她過於心急,差點忘了,剛纔欽定評判的人是皇上,現在她要太子殿下評判,顯然就是質疑皇上的聖裁,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已經來不及了,只得硬着頭皮撐下去。
當然,在這樣喜慶的日子裡,赤炎皇帝也不會和何清琳過不去,清了一下嗓子,“太子意下如何?”
赤炎的臣民們又有了一絲希望,現在能徹底壓制世子妃的氣焰已經不可能了,但若是能扳回赤炎的面子,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南宮羽冽淡淡一笑,一國儲君,向來心懷天下,女子的溫柔婉約,惆悵繾綣,從來就不是他們可以令這樣的男人迷醉的格局,一個何清琳,連自己輸在哪裡都不知道,居然還敢不知死活地在他面前賣弄風情。
他清冷的一句話讓滿懷希望的何清琳臉色瞬間如雪,“公道自在人心,本宮自然是更喜歡世子妃的那一首了!”
何清琳吃驚得瞪大眼睛,太子居然這般直率,連赤炎的顏面也不顧了嗎?
南宮琉璃見何清琳又一次完敗,心裡溢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癡戀五年,就這樣放棄,總歸是不甘心的,她總要爲自己爭取一回,或者說,他身邊的女人能讓她這位高傲的公主心服口服地退讓出來,她才能甘心。
在再一次的讚譽當中,南宮琉璃忽道:“父皇,兒臣認爲,都是些琴棋書畫未免太過無趣,既然世子妃巾幗不讓鬚眉,不如較量一些更有意思的?”
赤炎皇帝略微想了下之後,就欣然應允,“也好,琉璃有什麼好主意?”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