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飄着像徵着秋意的細雨,在昏暗的街燈的掩映下,微茫一片,雖然還是初秋,天氣,已經明顯轉涼了。
我們坐在咖啡廳裡。
“你——和飛絮很久就認識了?”金正妍看着我。
我點了點頭。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關於哪方面?”
“就是——你和飛絮曾經是一對戀人,是真的嗎?”
我再一次點頭。
“你爲什麼要欺騙我,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你問過我嗎?”
“我——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難做嗎,在來的路上,我一直還在想,事情不是這樣的,一定是他們在胡說八道,可是現在——你居然告訴我全們說的話全是真的,你要我現在怎麼辦,一邊是哥哥,一邊是大嫂的家人,我現在卻來見你,感覺都有種背叛的感覺。”
金正妍的臉上明顯地寫着委屈,可對此,我也無可奈何,唯一嘆息,道:“對不起,你知道,我沒有害你的意思,更從來沒有想爲難過你,現在出現這樣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麼向你解釋,我不乞求你的原諒。”
“我本來就沒有打算原諒你!”金正妍有點咬牙切齒,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滿怨恨,恨不得撲上來咬我一口。
沉默了一會,我終究放心不下,道:“飛絮她怎麼樣了?”
“你有資格問這樣的問題嗎?是以朋友的身份,還是以舊日戀人的身份?”
“你——”金正妍的話有些無理,可我也不知如何回答,最後選擇道:“以朋友的身份。”
“朋友?”金正妍道,“真的是朋友嗎?那麼我告訴你,她現在的情況很不好,一直都處在昏迷之中,到現在都還沒有醒來。”
“她——”我雖有心理準備,還是感到吃驚,道:“我想去看看她。”
說着起身。
“不可以!”金正妍站起來,道:“你要以什麼樣的身份去看望她嗎?不管是朋友,還是舊日戀人,總之都不可以,他們是絕對不想讓你見她的,而且,我也不想。”
“可我非去不可。”我說着起身離開。
“你不能去。”金正妍追出來,抓住我的胳膊,道:“你知道你現在去會怎麼樣嗎?何況現在她是我的大嫂,你這樣去,讓我怎麼辦?”
我回頭看了金正妍一眼,道:“我是說自己去,我不需要你陪着,你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金正妍衝了吼了一句,道:“就算你一定要去,現在也不可以,你請考慮一下我哥哥的感受好不好,你知道他現在的樣子嗎,生不如死的感受你嘗試過嗎?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已經結婚了不是嗎?既然你已經放棄了飛絮,那你爲什麼還要回來,這算是什麼?”
“請你閉嘴!”我喝了一聲,同時揚起手來,險些打在金正妍的臉上,她的話就像一把彎刀,一刀一刀地傷着我的和心靈,讓我痛苦。
“你——”金正妍被我的舉止嚇壞了,眼睛盯着我,胸部也挺起來,並未退縮。
我——是呀,我這樣去算是什麼,其他人暫且不考慮,我能給飛絮帶來什麼,帶她離開,給她幸福,娶她,我可以嗎?不,我做不到。既然如此,那爲什麼還要去騷撓她的生活。
我仰起臉來,讓雨水沖洗着,感覺整個人一下子頹廢起來。
“哥哥!你——你怎麼來了?”雨中,金正期走過來,一身的酒氣,搖搖晃晃,見了我和金正妍,詭異地笑了一下,吼道:“你怎麼在這裡,爲什麼還要見這個男人,難道我說過的話你聽不到嗎?”
“哥哥!我是來阻攔他的。”
“阻攔?爲什麼要阻攔,讓他就這樣地離開嗎?”他看着我,突然一拳打過來。
我只感覺臉上一陣劇烈的疼痛,拿手一抹,鮮血已經流了出來,有一種微妙的快感,我輕輕地笑着,看着他。
金正妍嚇呆了,站在一邊,瞪大着眼睛看着我們。
“爲什麼要回來,爲什麼要找她,你能給她什麼,你這個感情騙子。”又是一拳,我身子搖晃了一下,倒在雨水裡。
“哥哥!你不要這樣。”金正妍上前拉扯,被金正期隨手一甩,給推到雨水裡,對我拳腳相加起來。
上的疼痛又豈能比得上心靈上的創傷,我一句話也不說,也不還手,只是本能地護着。
其實,比我更痛苦的是他,我聽到他哭的聲音,雨水順着她的臉滑落,與淚水混在一起。
“算我求你,不要再回來好不好,不要再找飛絮,我不能沒有她。”他看着我,我閉上眼睛,不敢看那樣的眼神。
“他愛你嗎?”我問道,“如果不愛,你也要得到她嗎?”
“你愛他又能怎麼樣,你已經結婚了,你會失婚娶她嗎,你能爲她付出什麼,你什麼都不能,除了痛苦,你什麼都不能給她,爲什麼要這麼殘忍,讓我照顧她,不好嗎?爲什麼還要出現?爲什麼?”
“哥哥!”金正妍怕事情越鬧越大,把他強行推上車,在離去的時候,看了我一眼,那是一種絕望的眼神。
我長舒了口氣,從雨水裡爬起來,鼻子上還在流血,只是心裡舒服了很多,也許是我賤吧,被他打一頓,心裡反倒舒服多了。
回到賓館,脫下衣服,才發現身上很多地方都是一片青紫,也更疼痛了起來,***,這傢伙居然下這麼重的手,
才躺下來,聽到有人敲門,過去開門,卻是金正妍站在門外。
“有什麼事嗎?”
“你的傷——”她說着將背在後面的手拿出來,手裡拿一個小袋子,“我拿了些消腫化淤的藥,哥哥的事,很報歉。”
她說着走進來,我只得讓步。
“你——傷得重嗎?”
“傷得很重,你把我送醫院吧,我要和飛絮在同一個病房。”
“你——”金正妍不可思議地看着我。
我嘆了口氣,道:“沒什麼,只是些皮外傷,謝謝你的關心。”
“雖然是你的錯,但哥哥動手是他的不對。我可以看看你的傷口嗎?”
我本不想的,但她既來了,顯然是很有誠意的,我若拒絕,反倒不好,點了點頭,道:“只是腿上一點傷而已。”說着在沙發上坐下,將睡褲撩起來,才露出一塊來,金正妍就嚇了一跳,瞟了我一眼,道:“還說不嚴重,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一定要斷了才叫嚴重嗎?”
說着在沙發邊蹲下,把袋子打開,見有內服和外用的,打開一個外用的,是一種半透明的藥膏。
“我自己來就可以。”我伸手欲拿。
金正妍擋過,道:“不用,你好好地躺着就可以了。”
我自渾身痠痛不已,就趴在沙發上,金正妍道:“已經洗乾淨了嗎?”
“才洗過,直接上藥就可以了。”
但她還是不放心,進洗手間取了盆熱水,拿毛巾溼了,將傷口一點一點輕輕地擦乾淨,雖然下手很輕,但還是很疼,只是她如此溫柔,我也不便叫出來,只好咬牙忍着。 _Tтkan_¢ O
她如此行爲,我對她哥哥的怨恨也算是化解了,再也恨不起來。
膏藥涼涼的,可能有薄荷或者酒精的成份,抹上去很快就不疼了。
只是——我全身都是傷處,要盡抹上藥,須脫光了才行,面對這個問題,金正妍感到從未有過的難爲情,想就止終止,又覺不妥,何況後背我也不方便抹膏藥,可是,要她面對一個男人赤身,又是何等地尷尬,這樣想着,一時不知怎麼辦纔好,臉上蕩起一片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