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柏思雪看清楚站在門口的人是誰的時候,她着實吃了一驚。
只見門口站着的女人,一身貴婦打扮,只不過卻一臉的愁容。
“嬸嬸,怎麼是你?”柏思雪看着站在門口的李美玲,心中不住的冒出疑惑,李美玲怎麼會來。
“雪兒啊,你一定要幫幫嬸嬸啊。”李美玲一開口便是帶着哭腔,說着便朝柏思雪懷裡撲來,像是站立不穩要跌倒的樣子。
“嬸嬸,你小心。”柏思雪連忙上前一步,扶住她,一邊又要小心自己的肚子。
而她心中也大概已經有了眉目,李美玲此行,一定是爲了她叔叔柏建行和柏思雨來的。
果然,待李美玲在柏思雪的攙扶下一進屋,便嚎啕起來:“雪兒啊,你叔叔他是冤枉的,還有可憐的思雨,她也是無辜的啊,你一定要幫幫他們,幫幫嬸嬸我啊。”李美玲說着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完全不似平時那般高高在上的樣子。
李美玲如此的開門見山,倒讓柏思雪完全沒有想到,在她的記憶中,她這個嬸嬸可是一個典型的上流社會的名媛貴婦。她把大部分的時間和精力花在保養自己和打扮自己上,言談舉止總是顯得高雅端莊,不愛和別人紅臉,不過柏思雪可清楚的記得,她十八歲生日那晚,家裡發生鉅變的時候,李美玲的臉上,可是寫滿了得意的冷笑。
“嬸嬸,叔叔和姐姐,他們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可是他們的確是觸犯了法律,現在交由檢察院處理,你來求我,我又有什麼辦法呢。”柏思雪倒完全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她說的句句屬實。
“雪兒,你想想看,你叔叔已經那麼大年紀了,如果他真的坐牢,他怎麼能受得了,而思雨,她一個女孩子,要是真有了這樣的經歷,那她一輩子的名聲就算是毀了。他們都是你在這個世界上的至親啊,你真的忍心看着他們有這樣的下場麼。”李美玲帶着哭腔,訴說的驚天動地。
柏思雪嘆了一口氣,一邊安慰着李美玲,一邊在心裡哀嘆,至親?柏建行把她當成與厲渢交易的籌碼時,有沒有她是至親?柏思雨搶她男朋友,處處刁難的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是至親?
她也不是心胸寬廣的聖母瑪利亞,若想她完全不計較他們對她所做的那些事,對她造成的傷害,那怎麼可能。
可是同時,她又是一個容易心軟原諒別人的人,聽李美玲這麼一說,她的確有些心軟了,畢竟,她只是希望柏建行和柏思雨不要再做出有害於柏氏集團的事情,並沒有想要他們去過牢獄生活。
只要他們能真正的得到教訓,不再爲非作歹,那就夠了,畢竟她已經嚐到了家破人亡的滋味,沒必要另一個家庭也如
此。
似乎是看出了柏思雪的猶豫,李美玲趕緊趁熱打鐵:“雪兒啊,你叔叔年紀大了,身體又不好,關節炎是老毛病了,着你也知道,還有思雨,我知道,她有時候有些嬌蠻,可是你們都是柏家的孩子啊。我知道你也一定不希望他們出什麼事的,你一定想想辦法幫幫他們好不好。”李美玲聲淚俱下,一副賢妻良母的姿態。
“這……嬸嬸,這件事情,是由司法程序在辦理的,我能有什麼辦法呢。”柏思雪苦笑道,她同情他們,也只能是在心裡同情而已,李美玲來求她,是不是太高看她了,她如今一個連自己的死活都控制不好的人,怎麼可能有能力去幫她這個忙。
看到了柏思雪松口,李美玲趕緊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心幫他們,雖然咱們女人沒什麼能力,可是厲總可以啊,誰不知道,這幾年,厲渢在臺北市呼風喚雨,只要他肯出手,這事情就一定會有轉機的。”李美玲似乎看到了一絲曙光。
的確,柏建行一被帶走,她打電話向他的那些老朋友求助,那些人,要麼不接她的電話,要麼推說有事,誰都不傻,厲渢想要整的人,誰敢出手幫忙。就連她的表親李文澤也不敢在這件事情上做任何手腳。
李美玲這纔看清楚了什麼叫樹倒猢猻散,她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所以來求柏思雪。只不過,她也沒有忘了,柏建業一家最困難的時候,柏思雪求到她家門的時候,她是用怎麼刻薄惡毒的語言趕走柏思雪的。
所以,李美玲在柏思雪還未開口前,就出口說道:“雪兒,嬸嬸知道,過去做錯了很多事情,沒有在你最困的時候及時的幫助你,今天我來啊,就是特意向你道歉的。”說着作勢要跪。
柏思雪急忙扶住了她,畢竟她是個晚輩,怎麼能受得起這樣的大禮,她不知道,她這樣的心態,早被李美玲看穿。
李美玲如此誠懇,到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不管她怎麼想,這件事情她始終是無力改變的,李美玲想讓她去找厲渢求他手下留情,可是,她算厲渢的什麼人啊,她連自己的自由都爭取不回來,哪來那麼大的話語權。
“嬸嬸,厲渢怎麼會聽我的呢。”柏思雪苦笑道:“何況叔叔他犯事的證據被人家牢牢掌握,我們只能是請個好一點的律師,儘量爭取最好的結果。”柏思雪好心的安慰着李美玲。
可是,她這樣的態度卻被李美玲看做是故意拿捏做作。她不會打無準備的仗,在來之前她都打聽好了很多事情,厲渢雖然原來在外名聲風流,可是她卻從不將女伴帶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柏思雪不但被他帶了回來,甚至還長期住了下來,這根本就是一副女主人的風範,再不濟,也是厲渢心愛的小的吧,她
竟然說她無法說動厲渢?
李美玲知道自己有求於人,只得依舊拉着臉,惆悵的說道:“雪兒啊,你是厲總的佳人,男人呢,可能平日裡說什麼都沒用,但是若是能在他耳邊吹點枕邊風,一點會有用的,你不妨試試能不能救你叔叔和姐姐於水深火熱之中。”李美玲不住的教唆柏思雪要善於用女人的天賦——色相。
原本心情還爲之感染的柏思雪,在一聽這話後,頓時臉紅到了脖根子,雖說她都是有了厲渢孩子的人了,可是那也只不過是個意外罷了,而她和厲渢之間的關係,雖然很複雜,卻沒有一種是李美玲想象中描述的那一種。
“嬸嬸,我和厲渢不是你想的那樣。”柏思雪說完這話,又覺得有些蒼白無力,她的確是實實在在住在厲渢的豪宅,如果跟別人說他們之間沒有關係,恐怕連她自己都不相信。
果然,一聽這話,李美玲臉上馬上變了色,而她又勸說了幾次讓柏思雪用色.誘的方法不成時,她終於臉上再也裝不住了,她的語氣比之前的哭腔,慢慢變成了僵硬:“柏思雪,怎麼說你都是柏家人啊,你怎麼能這樣見死不救?在牀上討好厲渢,對於你來說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你又何必惺惺作態假清高呢。”
李美玲一手指着柏思雪的鼻子,極盡所能的辱罵道,語言尖酸刻薄。反正她也看出來了,柏思雪根本沒有想要幫她的意思,她也不必在她面前裝可憐了。
“嬸嬸,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柏思雪有些吃驚,李美玲這前後轉變的也太快了吧。
“別叫我嬸嬸,我和你叔叔沒有你這樣見死不救的侄女。”李美玲冷冷的打斷她的話,接着大聲嚷嚷着:“怎麼,你自己做婊、子,還怕我說?是誰不知廉恥的求厲渢包養的?你以爲別人不知道?可是這事早就傳遍大街小巷了,每個人都清楚的,你柏思雪根本就是賤人,你真是丟光了柏家的臉!”
李美玲罵越兇,越說越難聽,名媛貴婦的樣子完全沒有了,此刻的她,根本就是一個罵街的潑婦。
然而,柏思雪正在震驚中的時候,只感覺一個影子很快的飄至李美玲身前,緊接着她便聽見“啪”的一聲,沉重而響亮。
柏思雪再次回過神的時候,只見一臉殺氣的厲渢正擋在她的面前,而李美玲正捂着臉蛋,一臉驚恐的看着厲渢。
“在我家裡還敢這樣放肆?我看你是活膩了吧?”厲渢語氣陰冷,李美玲聽着只覺渾身不住顫抖,她從沒有這樣面對面的見過厲渢,此刻心中早已害怕的六神無主,完全被厲渢的氣場震懾住。
“不想死的話就馬上從我家裡滾出去!”厲渢沉悶的說道,可是語氣之間的怒意卻令人生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