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惜大概也沒想到他竟然還會主動的認錯,語氣聽起來還是帶着誠懇的意思。
但是,這並不等於她就會領情:“你以爲你這麼說我就不會殺了你麼?”
“等這件事解決完了之後,要殺要剮都隨娘子高興,只是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該怎麼解除這次的婚約,爲夫願意助娘子一臂之力。”
雖然對他有提防,但是白若惜還是想聽一下他的意見,至於會不會相信,主動權還是在自己手上的。
“你有辦法?”
男人心中一喜,然後立即點頭:“自然是有的,但是隻要看娘子願不願意配合了。”
“你說。”
白若惜心中閃過一絲冷芒,呵……等他說出來之後,她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他。
“首先,這樁婚事是皇上下旨賜婚,所以若是娘子想在皇上面前下功夫,讓他收回成命,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樣要傳出去的話,豈不是把聖旨當成是兒戲了嗎?”
白若惜心中微冷,她的確是想去求見皇上,然後想辦法說服他的,可現在被他這麼一說,的確也是這樣。
皇上再怎麼愛民如子,三皇子可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又怎麼可能會向着她這個外人呢?
看來她一開始的想法太天真了,以爲皇上可以看在她外祖父的面子上收回成命,到時候對外宣稱她身體有疾,高攀不上皇家,覺得這也算是一個不錯的交代,可萬一惹得龍顏大怒,她不但沒有辦法全身而退,還有可能連累白家。
“那你還能有什麼辦法?”
“這婚,肯定是不可退的,所以娘子只能夠另闢蹊徑,反正終歸大婚那一日都是要嫁人的,娘子不想嫁三皇子,但可以嫁給別人。”
白若惜立即瞪他一眼:“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在開玩笑,倘若能有一個人身居三皇子之上,又可以完全受娘子掌控,沒有任何威脅,那娘子覺得,這個人是誰呢?”
白若惜心中一跳,她不是傻子,立即想到了秋水跟她說的話。
這個人就是……太子!
太子久病纏身,娶妻沖喜,而且太子身份尊貴,就算是個病秧子,可是他的身份以及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都不是那個三皇子能夠比的。
只是白若惜並沒有想過要把注意放在這個人的身上,因爲皇上要給太子選妃,三日之後招選京中女子入宮參選,而她已經是準三皇妃了,這件事情怎麼輪也輪不到她的頭上來啊。
可是現在經過他的提醒,似乎這的確是一條很重要的出路。
“那你怎麼就覺得太子會選擇我呢,難道你有什麼辦法?”白若惜試探的問出話來,心中卻在提高警惕,這個人是不是有想把她推入火坑的可能。
“當然,只要娘子肯答應,爲夫一定會幫你的。”
白若惜冷笑:“你不是口口聲聲叫我娘子麼?現在又主動把我推到別的男人那裡,鬼才會信你說的話。”
如果他真的沒有居心的話,嫁給三皇子或者太子,結果不是都一樣的,沒有任何區別,那麼他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當然區別不同,爲夫怎麼會忍心看着你嫁給別人呢,只要娘子按照我說的去做,自然可以解除目前的困境。”
她沒有發現,黑暗中,他的眼眸泛着一絲柔光。
白若惜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排斥他的親暱與接近,這讓他心中有些激動,試探着上前將她抱入懷中。
她一直都好像刺蝟一樣,若是想要親近必定會被扎的體無完膚,若是能得到她的信任,真的走進她的心中,那麼這種感覺一定會非常非常的美好吧。
那麼,現在他算不算已經是博取她信任的人呢?
這個念頭剛剛纔在腦海中出現,卻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白若惜會突然出手,手中迅速多出一把匕首,然後狠狠的向着他的胸口此去。
“你……”男人悶哼一聲,向後退了一步,溫熱的血液涌了出來。
若不是他剛剛用內功擋了一下,那麼這把匕首此時就已經插進了他的心臟。
白若惜也沒有想到會一擊必中,畢竟這個男人武功高的可怕,看到他真的被她刺傷了,她微微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黑暗中,男人看着她的眼神閃過明顯的受傷,白若惜甚至覺得,就好像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明明這個男人對她做了那麼不可饒恕的事情,她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可是到了這一刻,她卻感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得意。
算了,就當是算做這次他幫她出主意的報答吧。
白若惜冷冷的說道:“這次我就先放過你,但你最好馬上消失在我面前。”
她這樣傷了他,他一定會非常的生氣吧,然後要麼惱羞成怒過來殺了她,要麼就立即轉身離開再也不想看到她。
“我不相信,你的心真的可以這麼狠,我不信你對我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男人捂着胸口被她刺出的傷口,語氣中卻帶了一絲堅定。
白若惜只覺得可笑:“心這東西,我早就已經沒有了,我勸你最好不要再在我的身上下功夫。”
“不,只要是人,就一定會有心,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我對你的誠心,我會等到你徹底敞開心扉接納我的那一天。”
說完這句話,他也沒等白若惜再回應,也不再多做糾纏,修長的身影直接從敞開的窗戶中跳了出去,很快消失在忙忙的夜色之中。
只是他離開之前,還往地上丟了一個小小的包袱。
白若惜點開了房間的燭火,便看到他留下的是很多藥物,其中有防身的毒藥,還有珍貴的救命藥物。
白若惜的神情突然有些複雜,剛剛她那樣對他,差一點就殺了他,他竟然還留下這些東西。
想到他說的那些話,她心中第一次有些不是滋味,可又安慰自己,她根本就不認識他,跟他沒有任何交集,而他自己卻非要死纏爛打湊上來的,難不成她不把他趕走還真的讓他爲所欲爲不成,一切都是他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