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捂着肩膀驚恐的羽穆罄,羽穆堯的嘴角始終掛着冷冷的笑意。他提起一旁的劍,緩緩地走向羽穆罄:“阿罄啊,你可不要怪我。若不是你非要和我爭這個帝位,我還是會留你一條命的。”
“不……不……”羽穆罄捂着肩的手上已經沾滿了他自己的鮮血,驚恐的眼越睜越大,“三哥……三哥我們是盟友啊!我們說好的啊!我們一起稱帝,開創一個新世界啊!”
到了如今,他還不肯放棄帝位。其實葉子依覺得,若是他說他不要那帝位了,只求羽穆堯饒他一命,興許羽穆堯還真做不到殺了他。但是現在他們都是權慾薰心之人,往前走只有死路而已。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何況是兩個老鼠呢?他們之前的利益聯盟之所以穩固,是因爲有共同的敵人而已。而如今羽穆罄既然已經傷了,羽穆堯的本性也就暴露出來。
當劍落血崩的那一刻,羽穆罄的眼中還帶着至死都不敢相信的恨意。眼看着帝位就要到手,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居然會被自己的盟友當着這麼多證人的面兒殺死!
羽穆罄的血盡數都濺在了羽穆堯的身上,他的臉上帶着奇異的笑容,即便羽穆罄已死,他仍舊將劍重重地往羽穆罄的胸口又戳進了幾分:“阿罄……你怪不得我……怪不得我!”
看到這樣的場景,最爲感覺到震動的,大約就是羽常鎏了。畢竟他們是他的孩子,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另一個孩子所殺,這種無奈、絕望、憤恨所參雜的感覺也只有他能體會。
“逆子……”羽常鎏的眼眶已紅,聲音也略顯得有些頹敗無力。他顫抖着右手,指着羽穆堯,第一次在衆人面前落了淚,“你這個逆子!你謀逆,殺弟,你不得好死!”
聽了羽常鎏這話,葉子依卻不由自主地挽住了羽穆珩的手。若他眼前死的人,是羽穆珩或者羽穆焯,或許他根本不會這般真情流露。畢竟他是真的寵愛了羽穆罄那麼多年。
轉過頭的羽穆堯滿身滿臉都濺着羽穆罄的血,乍眼一看仿若地獄裡的修羅一般可怖。
尤其是他對着羽常鎏咧嘴一笑,連脣齒之間都沾染了羽穆罄的血液,看着當真瘮人:“父皇啊父皇,兒臣這是在爲民除害呢!要謀逆的是他,兒臣是保護父皇的功臣啊!”
地上的羽穆罄早就沒了氣息,他倒在那灘血泊之中,周圍卻不曾有一個人將他怒睜着的不甘雙眼撫一撫。
看着眼前穿着一身金黃鎧甲,卻仿若修羅的羽穆堯,羽常鎏只是用雙手掩了自己的臉:“朕怎麼會生下來你們這樣的逆子呢?!朕真是瞎了眼,寵愛了你們那麼多年,你們竟還不知足!”
葉子依眼看着殿外已經泛起了朝日間的第一縷微光,想來援軍很快就要趕到。而殿中也沒有一人說話,只希望時間能快過一些便是一些。現在只剩下了羽穆堯,他或許馬上就要對羽常鎏動手了。
而經過這漫長的一夜,所有人都覺得太過於倦怠了。若是再來一場苦戰,他們真不知道他們還能支撐多久。